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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弱几乎没听得晕过去:“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出去了。李略,完了,居然让李略知道了。”
“没关系的,你相信玉连城,我相信李略,我们各自选择信任一个人,看看谁会眼光不准。”姚继宗说得一派轻松。
“你这个家伙,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李略的妈来找我了,要我以后要离她的儿子远一点。你倒好,还招惹他过来,我有朝一日遭了毒手就是你害的。”
“哪那么严重呀!你别说这么吓人的样子好不好?”姚继宗嬉皮笑脸道,“他妈妈一来恐吓,你就吓得缩头缩尾了?我还当你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
阮若弱拿他没办法,摇头不已:“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你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姚继宗突然问起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来。
阮若弱怔了怔:“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姚继宗耍太极。
“其实我一向认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反倒更相信日久生情。”
“为什么?很多人都认定一见钟情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一见钟情的爱情,第一感觉全部是好的,千好万好,无一不好,慢慢的,处得久了,便有一样一样的缺点短处被发现出来,仿佛一笔整存零取的存折,从有到无的减下去,感情也一样减下去。
“而日久生情的爱情,第一感觉是淡淡的,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慢慢的,处得久了,却有优点好处一项项发觉,仿佛一笔零存整取的存折,从无到有的积累,感情也一样积少成多。你看,这两种感情,一个是从无到有,一个是从有到无,孰优孰劣,就不必我多说了吧?”阮若弱分析这两种感情时,把本行工作拿出来做了一个绝妙形象的比喻。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姚继宗点头赞同不已,“原来你相信日久生情,这实在太好了。”
“为什么?”阮若弱突然警觉起来,“你好像在刺探我?你想干什么?”
“不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姚继宗大笑着离开了。
姚继宗离开阮府后,直接去了静安王府,早接到命令的门房毕恭毕敬地把他迎进去,直接进了留仙居,李略已经坐立不安地等他多时了。“怎么样?”打个照面,李略便迫不及待地问。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五十三节(3)
“计划可行。”姚继宗说得简单,李略却听得喜笑颜开,“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不敢随便去爱,但如果一旦爱了,还是很有担当的,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所以,别的问题都先不用管,先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再说,只要她爱上你了,那些棘手的事情,她自然会努力想办法去争取。你明白吗?”
“明白。可是,你说的办法会有效吗?”李略还有几分不放心。
“你只要照做一个月,基本上是没有几个女子能挡得住这一招的,除非这个人实在是让她非常讨厌的一个人,但阮若弱亲口说过,她对你挺有好感,只是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才不得不拒绝你。所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李略。再说一遍,我看好你。”李略大力地点头,脸上是一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色。
姚继宗走后,李略一个人在院里静坐良久,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因希望而如火焰燃烧般的光彩照人,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他霍然起身,“扑通”一声就跳入院中那方池塘,天上的一轮淡白月亮,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躲进云朵里去了,小院里的光芒顿时黯淡许多。秦迈循声而来,紧张地朝着小池唤道:“小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在找东西。”李略从水里浮出头来,简单地答上一句。
“那属下也下水帮您找吧。”秦迈边说边准备跳下来。
“不必了,我要自己找,你在岸上等好了。”李略却制止他,然后再一次潜入水。
光线不太好的缘故,在池水里找东西进展很不顺利,李略来来回回浮出水面换了好几次气,又再潜下去。秦迈看得揪心,却又不能去帮忙,只能提心吊胆地在岸上苦候着,只恨不能把那池水抽干才好。用了多少时间?足足能把池底筛子似的筛个遍时,李略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浮出水面来,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找到了。”
秦迈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肚,忙去拉他上来。李略浑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爬出来,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先把手里的东西珍惜地擦了又擦,擦去浸在池底时沾上的淤泥水草,有雪白耀眼的银光一闪。秦迈偷眼看来,竟是日前被小王爷扔下水的那只银制食盒,心里陡然一惊。想起这只食盒两扔两捡的经历,纵然秦迈一个赳赳武夫,也能从中管窥蠡测出小王爷的一片心来……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五十四节(1)
阮若弱一觉醒来,正是红日初升的时分,窗纸上一片霞光映照。她伸着懒腰下床,睡得真舒服呀!
杏儿捧着一大束花进来,脸色兴奋的跟花儿一样红:“三小姐,有人送来这一大捧花,说是给您的。”什么?送花?阮若弱怀疑自己还没睡醒,还在梦里头。忍不住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眼前居然……是一大束的玫瑰花,一共十一朵,全部是最美丽的深红色,朵朵湛红如血,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玫瑰花朵代表最真挚的爱情,是一心一意的花语。
我这是在哪呀?我这是在哪呀?由不得阮若弱不糊涂不起来。唐朝推崇艳冠群芳、雍容华贵的牡丹,奉其为花中翘楚。“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其余花卉,并不被重视,突然间有束玫瑰花送到,阮若弱不能不奇怪这花是哪里弄来的,难道也超越时空来的吗?接过花来一看,上面居然还插了一张小小信封,完全是二十一世纪作派,阮若弱忍不住要笑,这个姚继宗,搞什么花样。她百分百认定这是姚继宗送来的花,但拆开信一看,一张洁白信笺上,几行龙飞凤舞的行书,一看这字体就知道不是姚继宗写的,他会知道拿毛笔才怪。把那几行字细细读下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落款居然是一个“李”。这么现代的追求方式,配上这么古典含蓄的诗文,好一个古今合璧,李略从何学来的?阮若弱拿着花和信,愕了半天,回过神来,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上男装就朝姚继宗家里跑,兴师问罪去了。
“姚继宗,你这个叛徒,你出卖我!”一见面,阮若弱就指着姚继宗的鼻子定罪名。
“别扣这么大的帽子,我不过是看在李王子情深一片的份上,忍不住想帮帮他罢了,人家对你确实真情实意着呢。”姚继宗笑嘻嘻地道。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横插一杠子好不好?”阮若弱跺足。
“我没有插手你的事情,我不过是插手李略的事情。”姚继宗偷换概念。
“你……”阮若弱为之气结,老半天才说得出话来,“你还是不是我的同盟军?”
“是!”姚继宗答得干脆之极,“但我现在也兼任着李略的参谋长,我想促进你们两个‘党派’携手合作共创辉煌。”
“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支持起李略来了?论理,你就算要倒戈,也该向着玉连城吧?”阮若弱实在气不过来,懒得再跟他生气,反倒心念一转,盘问起他来。
“本来我是想支持玉连城的,但确确实实,他长得太美了,做丈夫实在没有安全感,非常美非常罪,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他却要承担因此引来的一切后果。”
“李略的问题更麻烦,他是皇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他的一生早已注定了,只能按照别人指定的轨道按部就班地走。”
“我相信李略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摆布的人,不,应该说我坚信。”姚继宗信心满满。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阮若弱觉得奇了。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默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姚继宗毫不含糊地把阮若弱划到圈子外去了。
阮若弱瞪了他半天,决定懒得理他了,掉头就要走,被姚继宗一把抓住,无比诚恳地问道:“为什么那么抗拒爱情呢?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在这方面太过理智了一些,不是说爱情是女人的灵魂吗?”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多的时候,爱情是女人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