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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于是乎漫天的陶罐再度飞舞起来,安县城头火光不歇。
“不要慌,这是火油,不能用水,多取沙包上来盖之!”吕威璜一早便已登上了城楼,现在他的脸上亦是乌黑一片,显得颇为狼狈,刘毅军的这一手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可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器械对于攻城有着极大地好处,也不知刘毅军是如何cāo练竟有这般的准头,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他口中呼喝的同时也在不断下着指令。
不得不说这支安县守军的确称得上袁军jīng锐,在吕威璜的呵斥之下,初始的混乱过后他们的行动就变得迅捷起来,扑火的扑火,放箭的放箭,守城的器械也被连续不断的运上了城头,虽然没有想到张合竟敢夜间攻城,可吕威璜的准备工作做得还是十分细致的,在虎卫营的云梯靠上城头的同时,守军的反击已经被他组织起来。
若是白rì,胆大心细的老兵还能清城头士卒的动作,提前躲闪箭矢与礌石金汤等物,可在晚间就变得极为困难了,就算城头有闪烁的火光也不能给他们在这一点上带来太多的帮助,如此一来伤亡便会增大,加上其余种种不利因素,夜间攻城算得上是兵家忌讳之一,不过张合既然敢如此做,除了相信平时的严格cāo练可以将这种不利降到最低也因为他深知首战安县对于整个大局的影响,在他来,只要能够顺利拿下安县打响头炮,损失大一些是可以接受的。
当年黄巾名将波才在进攻朱隽所镇守的长社时也采用过夜间攻城之法,当然那时他的目的比较简单,就是借着人多抢时间,要赶在汉军援军到来之前拿下长社,余者不论!不过就连朱隽战后也承认若非刘毅到得及时长社必是难保,可见波才战略的成功,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关键还是要战场的形势,至于麾下的损失在战略利益面前就显得分量较轻了,慈不掌兵!这一直是为将者的名言。
今rì的虎卫营胜过当rì的黄巾军不可以道里计,可安县的坚固也远远超越了当年的长社,这一番拼杀又打成了胶着之势头,虎卫营士卒几次冲上城头硬是被吕威璜亲自带领守军拼命杀了下去,激烈的厮杀彻夜未停,双方都是伤亡惨重,就连吕威璜亦是多处挂彩,可张合的攻势犹如海浪一般连绵不绝,不将安县冲垮他绝不会收兵罢战。
第四百零二章 与城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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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安县城头,昔rì平整的城台此时已是满目疮痍,坚固的青石地面上被轰天炮发shè的巨石砸出了百来个坑洞,门楼亦坍塌了一半,木柱上萦绕着袅袅的黑烟,一众袁军士卒或坐或躺与城头之上,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劳之sè,更多的人则在闭目小憩,城下虎卫营的进攻自从开始之后就没有停息过,两天一夜激烈的厮杀使得守城士卒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眼下的这个空闲正是双方处理士卒尸身的时刻,也只有在此时守军才能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吕威璜眼窝深陷,面目漆黑,可犹自巡视在城头,士卒可以轮换得到休息,可他身为主将却连闭眼的机会也没有,张合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他生怕自己一躺下来安县就会支持不住,想想自从自己投身军营之后到今rì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所经历的大小恶战可谓极多,但与此次一比,那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两天一夜,仅仅两天一夜,他的八千多守军还有战力的便只剩下了城头上的一千多人,昨夜最后一批轮换的士卒已经站上了城头,他的手中没有后备了。
着城下的轰天炮又摆出了熟悉的攻击阵型,吕威璜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靠着眼前这些身心俱疲的千余士卒,他不可能再撑过一个白天,也许几个时辰之后,安县城头就会成为自己的归宿,正如当rì以身殉城的韩猛将军一般,这几乎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唯一可聊以自慰的便是他肯定城下的虎卫营伤亡绝对要以万计。
死亡如此的临近,可吕威璜的心头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瓦罐井口碎,将军阵上亡,对于军人而言还有比力战而亡更好的结局吗?大丈夫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能在这里与幽州虎卫强军搏杀多rì,他也算报答了主公的情意,当然在这之前还会有一场更为激烈的厮杀,在自己未曾倒下之前他绝不会让虎卫营占据安县。
想到这里,腰身重新挺直起来,他大声出言激励着残存士卒的士气,手足们也给了他满意的回应,早在此次守城之前他已经将结局告知了这些随自己征战无数的同袍,战至最后一人,与城同殉!令他骄傲的是这些士卒们几乎没有一个背弃他,明知是死也都选择与他并肩作战,兵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成败兴亡此时已经与他无关。
“锦毋,城中一切可曾安排妥当?”一一走过士卒们的身边与他们详谈之后,吕威璜回到了门楼前,轻声对着身边的随从问道。
“将军放心,一切都已齐备,敌军只会得到一片残砖碎瓦。”这个随从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年纪,可却有着与之年岁不符的成熟,此时他的脸上也是一片坚定之sè,还稍稍带着几分。。不舍!
“锦毋,你今年不过十五吧,动手之后你便降吧,闻听刘毅一向善待降卒,而今城下的张隽乂亦是我冀州名将,不会为难你的。”吕威璜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出言说道,这个随从还是他一年前从街上救出的乞儿,亦是自己手下年岁最幼之人,他想给他留一条生路。
“将军与诸位都去了,锦毋独自存生还有何意?若非将军,一年前我就该死了,这一年已经是多活的了。”少年的声音不大,可眼神依旧坚定,身在军营,诸人皆死,自己岂能独活?
“呵呵,好!兄弟们,今rì大家便一起上路,可之前我冀州男儿不能让人小,当血战到底!”吕威璜微微一笑,旋即拔出腰间钢刀指向城下,口中大喝出声,一股凝然气势爆发而出。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城头的士卒们此时也都是长身而起,举起手中兵刃大声应和,一时间安县城头声势极壮。
“吕威璜,张某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今rì便亲手送你上路!哼,如此良将竟被袁绍小儿弃之不顾,冀州还有何依仗?”着原本死气沉沉的安县城头忽然爆发出极大地吼声,一股滔天的战意扑面而来,张合双目之中透出敬意,自言一句后举起了手中的红sè令旗。
“朱雀营,十五连shè,放!”见令旗举起,李铁牛舌绽chūn雷,战阵经验极富的他自能出此时的安县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此时敌军的士气却是丝毫不堕,他也是心中相敬,这并非抗击异族的战场,只要是英勇的将士无论是敌是友都值得尊敬!当然,朱雀营表示敬意的方法便是将轰天炮cāo作的更为迅捷!
今rì的战况便如往rì再现,轰天炮的发shè之后便是虎卫营步卒对城头的冲击,唯一不同的是安县城头的抵抗没有往rì那般坚强了,再高昂的斗志也掩盖不住兵力上的悬殊,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虎卫营的攻城部队已经有人登上了城楼,然后就像是形成了连锁反应,登城的士卒越来越多,最后的短兵相接就在城头展开。
守军在吕威璜的带领下做着拼死的反击,这一刻他们所有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不过两军的差距也在此时得到了体现,失去了坚城作为屏障,一旦双方发生近战,纵使城上士卒人人拼命可在对战之中依旧落尽下风,即使在这样的混乱环境下,虎卫营士卒还能尽量的保持着阵型,面对一个个势若疯虎的袁军士卒,他们冷静的以默契的配合收割着他们的生命,随着守军的不断倒下,战局大致已定。
吕威璜依旧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他身边的亲兵已是越来越少,近战中虎卫营表现出的战力比之攻城时还要强悍十分,该拼命时他们丝毫不会加以犹疑,可一旦优势在手他们便会如水沉静,吕威璜知道这才是真正的jīng锐拥有的素质,也是自己在练兵中一直追求的境界,虽然以后他不会再有机会,可能与死前一见也算欣慰了。如此敌军,我冀州人马可与之相抗吗?此战的结局他是无法见到了。
三根长矛几乎同时戳进了吕威璜的胸腹之间,口角鲜血不受控制的溢出,周身的力量也在随着剧痛而流失,吕威璜缓缓跪倒,以钢刀驻地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勉力将身躯转向南侧,袁将军,威璜去了,幸不辱命!昂起的头颅低垂了下去,身躯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与此同时,安县之内出现了无数的火头,这阵大火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