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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有三兄四弟……”惜玉道:“这为父报仇的事,也不用着我管了。”
“你是令尊唯一骨肉,也是他掌上明珠,他怎忍让你离家独居,我想你离家时候,恐是在十岁之后……”
“你又错了,我八岁就离家独居了,”惜玉道:“你样样都没有猜对,还自诩慧眼识人,收回成命吧!”
杜望月道:“八岁离家,独居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令尊为了造成你,也够忍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人迹罕至,”惜玉道:“事实上,那里有很多……”很多什么,惜玉没有说下去,但看样子绝不是很多人了。
“我还知道,你每日功课排的很紧,令尊常去看你,令尊也为你收集了天下奇药,助你易筋洗髓,你在这独居十年的工夫中,等于常人数十年的成就了。所以,你小小年纪,已练到了武功不着皮相的境界。”杜望月道:“令尊高瞻远瞩,早已思虑及此,所以,才忍将骨肉分割,也造成了你一身卓绝的技艺!”
“爹!我要替你报仇……”忍不住父女亲情了,珠泪滚滚,顺腮而下,喃喃地接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要报仇,就要加人刑部,天下四大捕头,都是你的援手,何况,总捕头也不会坐视不管!”杜望月道:“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惜玉拭去了脸上了泪痕,道:“没出息啊!怎么哭起来了,我说过,未报父仇之前,我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喜、怒、哀、乐,出自内心,而形诸于外,”杜望月道:“就不用勉力去控制它了!”
惜玉长长吁一口气,吐出一腔悲痛,道:“被你猜对了,唉,你常常提到的总捕头,听说她是一个女的?”
“对!她是小谪人间的仙子,技艺超绝,智慧过人……”
惜玉接道:“也貌美如花,你早已心折神醉了……”
“何止是我,四大捕头,个个都被她折服……”杜望月说到此处,突然觉着不对,话有语病,语声一顿,接道:“折服的意思,就是敬佩她的才华,服从她的领导。”
惜玉说道:“如君所言,她是天下少有的才女了,文武不当,难得啊!难得,哼!”脸上泛起一片不屑之色,大有日后相见时,要来个技艺较深浅,颜色比高低的气势。
杜望月心中暗忖道:这丫头一旦被人揭穿隐藏的真相,竟是霸气十足,自负的很。
但她脸上并无狂傲之气,眉宇间泛升的是一股强烈的自信……由心底升起的执着。
就算谭执中把生平的技艺全都传给你了,那又如何?难道这世上真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事。
但想到谭执中的精深医道,会不会已经找出了使体能超越的捷径,以她武功不着皮相成就而论,真有点叫人莫测高深了。
惜玉忽然笑一笑,道:“杜兄,咱们来一个君子协定如何?”
“协定什么呢?”杜望月道:“希望谈的是我力能所及的事!”口气突然间变得小心起来。
惜玉微微一笑,道:“大捕头不肯收回成命,小女子只好唯命是从了,但只限家父这一案为期,案子破了,我就要辞去捕快职务,还我本来,唉!我不是娇情做作,实在是先父留下很多的医术问题,我都还是一知半解,我得耗用大量的时间去研读、揣摸,我不能让九泉下的慈父,怨我不孝。”
杜望月点点头,道:“这是泰山压顶的大题目,不答应也不行了。”
“多谢体惜,”惜玉道:“但我也不是很自私的人,我离职之后,杜兄如有需小妹效力之处,惜玉绝不推辞。”说完,微微一笑,似有言未尽意之感。
“你,有此一语,杜某安心多了,今夜有幸结交,幸何如之,就此别过了。”一抱拳,转身要走!
“不行啊!二更时分,周嬷嬷要来看你,”惜玉道:“你这一走,要我如何交代呢?”
“淘气呀!”杜望月道:“要我留下来又能如何?”
“把你交给她呀!”惜玉道:“你要如何应变,那是你的事了,杀她、骗她,任你决定,如果想混上四凤楼内看看,也是一个机会!”
细把事情思量过,只有杀了她最容易,但如能骗她合作,效用最大,当下一皱眉头,道:“骗她,怎么骗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惜玉暧昧一笑,道:“女人骗男人,我听说能骗的人倾家荡产,男人也可以骗女人啊!怎么骗?你就好好地想想吧!”
杜望月道:“这个……”
“不要告诉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啊!”惜玉道:“你说了,我也不懂,现在,你坐息也好,睡一觉也好,二更天,我带周嬷嬷来看你。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惜玉是我在文阁的花名……”
杜望月接道:“姑娘的真名字呢?”
“真名不如花名好,叫花名郎情妾意,相处的轻松有趣,一叫真名字,那就有点格格不入了,还是叫我的花名吧,谭惜玉,惜玉,惜玉,你大捕头就多多怜惜我吧!”掩口一笑,风情万种。
杜望月有些忘我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惜玉一双手,那是只滑腻的小手,柔若无骨。
惜玉任他揉握一阵,才轻轻抽回,道:“怎么?情不自禁了,别忘了,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啊!也别忘了北京还有个总捕头。”
转过身子,一闪而逝。
终于忍不住了,卖弄一下轻功身法。
但却使得社望月大大吃了一惊,忖道:“蝴蝶穿花步?”这丫头,怎的学会南荒绝技?
这个美丽的姑娘,外形上娇娆温柔,骨子里,却是有着我行我素的主见。但她还是女人,飞醋一吃三千里,心中记上总捕头了。
经过了一段长时间坐息,杜望月感觉体能尽复,精神健旺,但人却躺在木榻上,闭目假寐,就等着周嬷嬷来了。
周嬷嬷来的很准时,二更刚过,人就到了卧房门外,惜玉亲自提着一盏灯笼带路,推开木门,燃起木案上的红烛,把灯笼交给了守在门外的女婢,挥手令女婢退去。
“怎么?还让他睡在丫头房里呀!嬷嬷我这是白帮你了。”周嬷嬷一面说话,一面双目神凝,在杜望月的身上打量,似是要由他身上看出一些秘密出来。
事实上,周嬷嬷是想仔细查看一下杜望月,是否具有着很深厚的武功基础。
她读书不多,谈不上策谋智计,但杀手的谨慎,却很注意。
惜玉也看得很仔细,装睡的杜望月,能不能隐藏的很深,瞧不出任何破绽。
突然间,周嬷嬷出手如电,点了杜望月一处穴道。
惜玉几乎要出手反击了,但却咬着牙忍了下去,道:“嬷嬷,你这算什么嘛?怎么忽然出手杀了他?”
“他活着才能入药,我怎会舍得杀他!”周嬷嬷道:“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嬷嬷不能阴沟里翻船。”
“点穴法呀!点了他什么穴道?”惜玉道:“现在!要怎么处置他?”装的一片懵懂,骗的周嬷嬷深情不疑。
“点的麻穴,我下手不重,只要他稍有武功基础,不用解穴,一个时辰,人就会清醒过来,现在,咱们可以放心谈谈了!”周嬷嬷道:“你准备留他几天?”
“明天就得要他走了。”惜玉道:“文阁中规矩,不能留置闲人!”
“他不是闲人,而是新一届文阁魅首!”周嬷嬷道:“按规矩,你可以留他七天!不过,嬷嬷觉着七天太多了,留他三天如何?”自说自话,自作主意。
惜玉摇了摇头,说道:“他酒还未醒,就留他今夜吧!明天午时,嬷嬷来带他走!”
“怎么变卦了?”周嬷嬷忽然动了疑心,道:“真是少女心,海底针呐!老身快被你要糊涂了。”
“不能留啊!”惜玉道:“我心中对他好,留三天之久,我只怕很难控制自己,三日夜男贪女爱,哪里还舍得分开,我不能冒这个险。”
“嗯!有道理,”周嬷嬷道:“你年纪轻轻,却想的如此周到,但今夜一宵……”
“嬷嬷放心,”惜玉道:“我看他酒还未醒,明天他宿酒醒来,让他洗澡更衣,午时过后,他会完全清醒,那时嬷嬷已到,就可以带他走了!唉!我们相识一场,留他一夜,也算尽番心意,此后,间关不知人何处?相见无期了。”
“今晚上,……”
“今晚上应该平安,”惜玉道:“我会让丫头陪着我……”
周嬷嬷冷冷地一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惜玉,你的阴沉和你的美丽,完全正比,真是人如春花娇,心似蛇竭狠……”
“嬷嬷,你好像很讨厌惜玉了……”
“错了,我是在赞美你,”周嬷嬷道:“楼主好像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外形姣好,够美,心地阴沉险恶,够毒。”
“噢!嬷嬷的意思是说,楼主很喜欢我这个性格了,”惜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