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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太阳穴暮地鼓跳起来,查既白愤怒的道:
“换句话说,假若你不能独立运送这口棺材到乱葬岗下,那老王八就要你的命?”
女人酸涩的道:
“那人说得够明白了,设若我未能在他指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件事,他也会在我身上插三十三刀,也会叫我的血在月光下淌满一地……”
查既白深深吸了口气、他在衡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应该怎么办,撤手不管,情理道义上全说不过去,如果要揽下来,势必又是一场麻烦一由于如今尚不能确定对方属于哪一等的角色,因此也就不敢断言麻烦的大小,然而,总是一场麻烦乃可管定了。
静静的看着查既白,那女人幽晦的道:
“现在,你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活下去的原因了,我根本毫无办法独立把这口棺木拖运到五里之外,甚至连五步我都移不动。与其叫那人以三十三刀来要我的命,不如我自己早做了断来得痛快……”
暗中一咬牙,查既白大声道:
“你说,小嫂子,你希望我能替你做些什么?”
那女人直视查既白,道:
“你救过我一次,但求你能再救我一次——由你先前出手的动作,我知道你必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江湖侠士,如果你不嫌麻烦,不认为陌路相逢的一个女人做这样的要求太过分,我恳请你帮助我继续活下去……”
事到如今,查既白不拿鸭子上架也不行了,他用力点头,昂起脸来道:
“好,我他娘便豁上这一遭,倒要看看那个老王八有什么三头六臂,更得试试谁能在谁身上插进三十三刀——小嫂子,咱们开路!”
那女人的面颊抽搐,嘴唇颤动,她咽着声在哆嗦:
“这位大哥……我不知该怎么说,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
摆了摆手,查既白觉得自家豪气干云,颇有吞河岳、啸长天的壮阔气势,似乎突然间高大了不少,他哈哈大笑着:
“什么也不用说,小嫂子,你的事我一肩扛了,走,我们不需背棺材,我们骑着大马去找那老王八蛋,弄得熨贴,说不定顺势就把他埋在乱葬岗里……”
那女人目注棺材,潜然泪下,她瑟缩的道:
“但……这位大哥……我……我想……”
查既白愕然道:
“你怎么啦?莫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
那女人神色十分痛苦的道:
“我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原本,我也早就打算将他安葬在那座岗子下,这位大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可以……”
敌着嘴唇,查既白愣愣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呕,要我们带着这口棺材一齐走,到了那边正好就地埋了?”
连连点头,那女人以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查既白:
“我是这样期冀……这位大哥,还盼你成全我这最后一点心愿,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要求大过分,但无论如何,请你再多帮我一次……”
查既白搓着手,十分坐蜡的道:
“老实说,这原不是什么难事,站在你的立场,这个要求亦非过分,问题在于用什么方法运走棺材?小嫂子,你总不能指望我背着或是拖着它吧?”
那女人急切的道:
“不,不,这位大哥,我怎敢有如此荒诞不敬的想法?我怎敢这样奢望?我是想,你正好有一匹马,而且像你所说,还是一匹大马……”
查既白道:
“你是说,用我的马来拖这口棺材?”
那女人怯怯的道:
“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
略一沉吟,查既白无奈的道:
“行当然行,不过还要费上一点手脚,加添些零碎在棺材上才牢靠。”
那女人迷惑的道:
“还得加添些什么呢?”
查既白端详着那口装死人的木匣子,低沉的道:
“这只是一口薄皮棺木,不是他娘铜烧铁铸的玩意,恁情拿马拖上五里地,恐怕不到地头就磨穿个舅子的了,所以棺材底下还得顺着头尾缚上两根圆木,这才磨擦不到底板,然后用我的大马拖着方保无虞……”
那女人感激的道:
“你真是心思细密,设想周到——”
微微一笑,查既白不再多说,径自走向路边,那里有几棵野树生长着,他还得尽快找出两根原木来动手施工,辰光业已不早了。
十方瘟神……第二十章发伏
第二十章发伏
这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景象——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妇道人家,一个肚大腰圆的壮汉牵着缰绳走在前。电子书头,马屁股后面,还以两根粗麻索斜斜平行着拖拉着一口棺材,这样的一队组合,如果走在大街上,不吓得人们鸡飞狗跳才叫有鬼了。
闷着声走了一段路,查既白抬头望了望天色,开口道:
“那老王八蛋给你运送棺材的时限是啥辰光?”
颤巍巍坐在鞍上的女人憋着声音道:
“月亮升起的时候……”
哼了哼,查既白道:
“这家伙倒挺懂得精神威胁,乱坟岗,白木棺,月色凄寒,鬼火荧荧,他就想准备折腾人了?他娘的,这一遭遇上了我,恐怕如不了他的愿!”
鞍上的女人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地道:
“那人很凶狠……这位大哥,你自忖有一定的把握制服他吗?”
查既白嘿嘿笑了:
“在不曾称量对方到底有多大个斤两之前,实在不好答复你这个问题,小嫂子,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斟酌行事了……”
女人轻细的道:
“不知怎的,我却对你好有信心,我现在虽然仍觉得忧虑,但不惊惶,下意识里,感到得胜的人一定会是你,真的,我有这样的意念…”
查既白颔首道:
“小嫂子,你现下给我打气是对的,到了节骨眼上万一不济,至少保你逃命的本事还有,你稳着吧,下头的戏,便由我来与他唱了。”
沉默了片刻,那女人以一种十分腼腆的语声道:
“看我多荒唐——还没有请教你这位救命恩公的尊姓大名?”
查既白不经意的漫应道:
“查既白——查案的查,不知东方之既白那个既白……”
那女人在嘴里小声念了几遍,才尊敬的道:
“原来是查大哥。”
耸了耸肩,查既白道:
“不敢当,你呢?你又叫什么来着?”
那女人轻轻的,带着一丝羞涩意味的道:
“我姓白,黑白的白,叫白燕,燕子的燕。”
查既白笑道:
“白燕,这个名字好听又文雅,你我二人的姓名当中都有一个白字,你也白、我也白,光头净面,白得漂亮之至!”
叫白燕的女人似乎想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她佯咳了几声,朝远处一抹岗峦的暗影处指点:
“查大哥,那座岗子下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大概还有两里路不到……”
“嗯”了一声,查既白默默的向那座乱葬岗的方向凝望,在这里,已可隐约看到错落散乱的坟头,歪斜横竖的碑石,以及曝露出土的棺木,随意搁叠的骨坛——总之是一片点点的灰白,团团的阴暗,看到那里,不仅使人眼里充满着灭绝无告的凄惶,连人心里也都窒压着恁般沉重的晦涩了,死人与活人居留的地方,到底光景是大不一样!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几只老鸦贴噪着在这片乱坟堆的上空飞绕,天际西方那一抹郁红的余晖,反映得暮云紫赤中泛透深青,云层凝结如带,厚滞沉重,那情景就似要扣罩在人们的头颈上,风很轻,却恁般森寒冷峭——几乎使人忘了眼下还不到那阴瑟索落的节令,总之,来在这块地头,什么风光物事都变得如此妖异阴寒,完全不同于平素的样子了。
查既白在一截灰白腐朽的棺材板上坐了下来,伸脚踢开了旁边的一根枯骨一不知是他奶奶的什么玩意身上的骨头——他吁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冲着白燕毗牙一笑:
“这地方,有点邪门,人一来到,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看啥东西都透着那么几分鬼气,如梦似幻的不甚真切,小嫂子,你可有这样的感受?”
白燕心神不安的道:
“我怕得很,查大哥,所谓幽明异路,阴阳两隔,活人与死人之间的环境到底代表着两个迎然不同的世界,活人在未成为死人之前,只怕很难适应死人的气氛及那种永远静止的僵凝……”
查既白笑道:
“小嫂子,听你说话相当文雅巧俐,你一定读了不少书吧?”
白燕低幽的道:
“你过奖了,小时候只跟着塾师念过几年书,粗识几个字而已,其他的还谈不上。”
查既白同情的道:
“看你贤淑文静,必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内助,可惜你那当家的福薄,竟不能与你共度那下半世——对了,你当家的可也是习武之人?”
叹了口气,白燕道:
“就因为他练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