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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四爷脸色一变,道:“谁都可以杀我,就是你不能杀我。”
杜弃的脸变得扭曲,声音都变得嘶哑:“这世上我谁都可以不杀,就是不能不杀你。”
童四爷道:“你真的不能杀我……”
杜弃道:“我会慢慢杀你的,这一刀是替你放火烧太行山烧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的……”
童四爷有些绝望:“我没有烧太行山,烧太行山是……你不能杀我……”童四爷在杜弃划过的第二刀时痛的晕了过去。杜弃的脸扭曲的可怕,他的第二刀也很快地划了下去。窗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咳嗽声中有一个人轻轻地叹气说话:“为什么有人把他生下来他却要杀那个生他的人,这个世界真是奇怪。”
这句话就像一声巨雷在耳边响起。狄杀忽然从窗口飘了进来。杜弃冷冷地看着他,狄杀脸上竟然有一抹笑容,道:“你是他儿子,那我就不是他儿子了,以前我总以为我是他儿子,所以经常痛苦,因为阿月是他女儿,现在我倒明白了,明白了我感到幸福,这是我来这世上第一次感到幸福。”
杜弃从小就接着着各种变故,可今天的变故是他最不能承受的。他从小到大心里想着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报仇,可就要快报仇分享那种亲者恨痛者快的感觉时突然莫名奇妙地多了一个父亲。他的刀还在童四爷身上,他想拨出来又不愿拨出来,因为杀掉这个人他就算解脱了一切,可现在看来解脱竟是那样的漫长。他想起一个月前的某个阴森森的祠堂,有一个人对他说的话:
“……你下地狱,让周围的人跟着你下地狱。这便是你的使命。”他喃喃自语道:“我的使命,我的使命……”
“你结束一切,一切也就会因你而结束。你没有选择,因为你生下来了,所以得接受一切不想接受的。在你心中其实没有想与不想,只有接受,然后杀。”
杜弃痛苦地咬着嘴唇,心里出现了从出生以来最多的痛苦。他本想结束一切,让一切也从他身上消失。他也不想选择,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更不想接受,可是他的生命中所有的就是接受。他心里最清楚的是那个人跟他说的口气,好像很多人该死,而不单单是童四爷一个,可他费心找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他不能杀的一个。杜弃的眼睛现在更显得迷离,低着的头低了很久,忽然抬起头,道:“我不会相信你的。”
狄杀道:“我并没有让你相信我。”杜弃道:“我必须把这个人杀死。”
狄杀道:“现在你就可以杀死他,没有人会阻拦你。”
杜弃的刀在空中犹豫不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杀掉的话,如果杀错的话……他不敢想象——一直以报仇活着的他在报仇的时候忽然杀了那个在他心中已死掉的人——杀错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杀了一个他不该杀的人,杀了一个他不能杀的人……杜弃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
杜弃愣在那里,闭上眼睛思考着。他慢慢地走出门外,狄杀舒了口气,看身上还在流血的童四爷,苦涩地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阿月,或许你早该死了,有时候我也真的想杀掉你。”
童四爷被平田善武安排在一个像囚牢的地方,因为他的琵琶骨已被杜弃刺穿,所以平田善武只安排两个曾经被童四爷虐待过小混混“照顾”他,所以童四爷每天的生活很刻苦铭心。平田善武几乎每天都来看他,然后带几个陆云徵月的消息回来。童四爷每次想死的时候,听到陆云徵月就都放弃了这样的念头,脸上竟也在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后失去了痛苦。这时那两个专门折磨人的小混混就会使出他们最精通的招呼童四爷。
童四爷唯一自由的时候就是杜弃来看他的时候,杜弃很少来看他,每次看他都是在询问过去的一些人和一些事。童四爷每天苦笑,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他的,今天杜弃已经来了,而他觉得不仅仅是杜弃一个人,他现在忽然觉得霍忌也是那个人派来的。杜弃此刻正在长山客栈的屋顶,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眼睛迷离着。
狄杀的咳嗽声又在他附近响起,杜弃不回头也知道他还是没有找到陆云徵月。如果找到的话,他一定会带那个女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自童山的主人变成现任主人的监下囚时,童山的一切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个院子里失去了牡丹的花香,而被平田善武换成樱花。那曾经让无数人心动的音乐不再是那把乌沉沉的桐木制就的七弦琴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种让人听起来不是很舒服的笛子。经常吹一首和院子里那些樱花同名的一首歌。
杜弃是很讨厌这种音乐,可他向来不向别人说自己讨厌的事,并让别人改变他,他最好的优点就是忍受接受。他知道这种音乐响够时他就不会再响了,这种音乐响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消失。
风月阁那里果然如平田善武所说的那样,那天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掠来许多中国少女,只有那个经常吹笛子的女人脸上神秘地戴着一块面具,她的衣服和阿月一样,都很白,狄杀经常看这个女人,她穿着日本和服,头发被盘起,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会轻轻地鞠躬。
童山现在变得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座山寨现在完全开放,无需像以前那样来访者都得是四爷邀请的人或者来求四爷办事的人,只要你有钱,这里随时欢迎你,平田善武真的开了一个烟馆,许多人陶醉在烟雾缭绕之中开心地笑。
第六章 傀儡
两个月后的一个早晨,那些樱花它们在向所有路过它们的人释放花香。几个中国女人穿着和服,他们刚被几个野蛮的男人蹂躏过,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她们几乎都没有停歇。那几个男人以为她们是从日本人来的,所以很放肆,他们甚至用他们的刀柄……那几个可怜的女人脸色惨白,下体依旧在流着暗红的血液,可她们知道她们不会改变这一切的。
这一切自日本进中国的第一天从一九二八年的皇姑屯事件今天的一切就注定要发生的。现在辽宁、吉林、黑龙江的全部沦陷,更让日本人的气焰嚣张。
站在樱花树下的那个女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滴,她怔怔看着那些进出风月阁的中国人,比死都要难过,像她这样在这种场合竟能生出爱国情怀的女子这个世界实在没有几个。她现在已不再计较她个人所受的那些凌辱,心里想的是弱者所面对的命运。
杜弃只要有时间就会站在长山客栈的屋顶,两个月来除了跟童四爷说过几句话外,再没有跟人开过口,那些经常出入风月阁的人对常在屋顶怔怔发愣的杜弃已经习以为常。
杜弃的眼睛停在那个在樱花旁流泪的女人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量风月阁的女人,即便陆云徵月他都没有这么看过。这也正是他在这种让男人根本不能心静的地方他的身体能控制住,没有被这里的欲望吸引。
他打量这个女人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了他身上不具备的一种品质。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种爱,一个正在被侵略国家中所有人应该拥有的一种爱。可惜的是应该所有人应该有的爱,现在他只能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他的心灵忽然有所触动,因为他发现他到现在都没有这种爱,他心里有的只是恨,而且不是大恨,如果有大恨现在应该在抗日战场上,而不是在这里等那些也许根本不会来这里的人。
他不是从樱花旁那个女子脸上的泪滴发现这种爱的,而是直觉。他还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马上就会死掉,而且他不能出手相救,因为他要出手相救的话他也会死掉。一个天生为杀人而活的人最能感觉到的便是杀气,那种看来风平浪静的场面下而的波涛汹涌,他此刻才感觉到这个地方太危险了。那个女人使劲咬着嘴唇,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血从她嘴唇流出来她都没有知觉。
杜弃正想跳下去让那女人离开樱花旁边,那女人忽然开口在樱花旁冲那群进风月阁的无数男人喊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万岁,打倒……”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传来一连串的枪声,那些进风月阁的人一下都愣在那里,都看那个满脸微笑倒在樱花旁的女人。杜弃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有机枪,而且好像就对着风月阁,不,应该是对着童山的每一个地方。
他心里忍不住替那个女人感到叹息,更替这里的一切痛恨,一个可怜的女人说出一句正确的话却把自己的生命也搭进去了。很快有人来收女人的尸体,平田善武是不允许这块地方有脏东西的,他不想让这些脏东西影响那些男人的心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