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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仪的眉头便皱得更紧,目中迷惑神色,也越来越浓!
等向百胜走到与沈宗仪距仅一两步之间,沈宗仪似已有了心神恍惚状态!
岳倩倩因关心过甚,首先觉得不对……
她秀眉双蹙,目注沈宗仪,用作用与佛家“狮子吼’相同的玄门“万妙清音”功力,出声叫说道:“宗仪,你怎么了?”
“飕!”
向百胜身形忽闪,人化轻烟,一掠就是七八丈处,委实快捷灵巧至极!
沈宗仪仍自瞠目茫然,任凭向百胜从身边逃过,根本就没有对他出手拦截。
岳俏倩知道追已不及,不禁气得连连顿足!
九畹仙子道:“倩儿不必生气,好在一场血腥武林大会,即在目前,一切恩怨,均可了断,不怕这厮能飞上天去……”
语音顿处,神色一正又道:“你且看看沈宗仪老弟,是否中了向百胜甚么算计,怎么有点神思不属模样?”
岳倩倩芳心大震地,一掠而过,急急叫道:“宗仪,你……你……”
沈宗仪好似恢复神智地,向岳倩倩摇手道:“倩倩别急,我没有道受他的任何算计!”
岳倩倩道:“那你为何放向百胜逃去,不加拦截呢?我和恩师对刁钻古怪的万恶师爷,除了凯觎‘养天庄’产业外,怀疑有其他凶谋,甚至其他身份?”
沈宗仪长叹一声,向九畹仙子苦笑道:“仙子与倩妹大概决想不到我便是为了向百胜的真实身份,感到极度意外,极度震骇,才放他安然逸去?”
九畹仙子“哦”了一声。恍然笑道:“刚才他举手摸脸,是对你展示本来面目?”
沈宗仪点头说道:“他在展示本来面目之前,并还先以‘蚁语传声’功力,向我耳边,说明身份,称有难言之隐,约我今夜到南山‘堆云崖’上,细谈一切!”
岳倩倩问说道:“他向你所展示的本来面目是谁?为何竟会使你一见之下,便似受到了莫大震惊……”
沈宗仪接口道:“这事太以出我意料……”
他的一语甫出,九畹仙子突然含笑说道:“沈老弟且慢透露,我来猜上一猜,向百胜的另一身份,是不是你已死妻子之父,‘无影杀星’邢光宗?”
沈宗仪再度震惊,再度有点茫然?九畹仙子笑道:“沈老弟何必吃惊?我既无神通,这事也并不难猜,因为若是别人,不会使你感到那等眩惑,而向百胜临去之时,所施展的,又是邢光宗独步武林的绝顶轻功‘无影身法’!”
沈宗仪听得九畹仙子这等说法,方自有点恍然,苦笑说道:“仙子猜得不差,向百胜在用传音密语,透露他就是‘无影杀星’邢光宗,尚使我惊疑难信,直等他卸去脸上的部份化装,才使我震骇万分,不知应加阻截,或予放行地,被他遁逃而去!”
说至此处,摇头苦笑地,一叹又说道:“但向百胜的身份,虽已揭破,我却弄不懂他在‘养天庄’及‘南山’,两面为人,掀起偌大风波,究竟是为了……”
沈宗仪在“百花圃’茅屋之中,由“百草先生”丁子济为其疗伤怯毒之际,已将所有经历各事与岳倩倩相耳倾吐,故而岳倩倩听至此处,嫣然笑道:“宗仪,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向百胜的本来面目,既告揭开,对于他两面为人,掀起偌大风波,造成无数血腥的阴毒举措,似已有显而易见的两种目的。”
沈宗仪看她一眼,面带笑容,低声说道:“倩妹请抒高论!”
岳倩倩笑道:“简单得很,向百胜是小人,小人为谋,不离‘名利’,第一点是为‘名’,向百胜本身必蓄有死党,练有秘技,他一面以‘向师爷’的身份,煽惑南宫独尊聘约天下豪雄,一面又用‘无影杀星’邢光宗的本来面目,把久求出世的一千魑魅魍魉,邀请来此,并设计使其一一伤亡,对消实力,以仇恨再结仇恨,由凶邪再引凶邪,逐渐削弱他人,巩固本身势力,只等时机成熟他就会表现野心,意图奴役武林,自为霸王!”
九畹仙子听得颇表嘉许地,连连点头说道“倩儿的这一番话,恐怕也是如向百胜的肺肝……”
沈宗仪想起了一事,忙向九畹仙子问道:“仙子曾说‘鬼斧神弓’吴天才兄,曾在南山中,身受重伤而回……”
九畹仙子点头接道:“吴天才失去右耳,左手断了两指,身上至少有百数十处散碎的伤痕……”
沈宗仪说道:“此人功力不弱,南山中有何高手,能把他伤成这样?”
九畹仙子说道:“我救了吴天才,服以灵药,并把他放在接近‘养天庄’宝库的一间密室中养伤,等他稍痊之后,一问便知明白。”
沈宗仪叹道:“这位‘鬼斧神弓’虽然曾受南宫独尊的千金重聘,却有几分义肝侠胆,与我也颇意气相投,我真想助他……”
九畹仙子接口说道:“吴天才的仿势虽重,但经我服以特制圣药,已保住性命,慢慢恢复,少时自有见面机会,沈老弟不必为他过份忧虑。”
沈宗仪听得九畹仙子这等说法。便目注岳倩倩,以关怀神色说道:“‘养天庄’蓄养凶邪,又呈同室操戈之势,败亡命运似已注定,庄破之日,难免伤损惨重,玉石皆焚,不知伯父大人,是否陷身庄内?倩妹应该……”
话方至此,九畹仙子倒长叹一声,接口说道:“我关心倩儿,暗中随来后,已下不了少工夫,探听有关‘养天庄’一切隐秘,据悉我堂兄岳克昌,也就是倩儿之父,早于数年前,便在‘泥犁古洞’中道人毒手……”
岳倩倩听九畹仙子提起爹爹的不幸讯息,不禁芳心一酸,珠泪暗滴!
九腕仙子伸手轻抚岳倩倩如云秀发,表示安慰地,缓缓道:“至于倩儿的杀父之仇,究竟是谁虽尚不得而知,但南宫独尊敢冒认我堂兄身份,则这桩冤仇,便十有八九会落在他的头上!”
沈宗仪钢牙一咬,目闪煞芒地恨声说道:“我的杀妻之仇,可能也是这万恶老贼……”
岳倩倩宛若梨花带雨般,含泪说道:“无影杀星,邢光宗既又以‘向百胜’身分,在‘养天庄’中,当了师爷,用意显然在群豪之间,挑拨是非,造成仇恨,则他所告诉你的话儿,还能靠得住吗?”
沈宗仪苦笑道:“他的话儿有真有假,有时确实是充满亲情的关怀之语,有时又可能是充瞒阴险恶毒的美丽谎言,故而真假之间,极难辨别,我非小心求证不可……”
语音至此忽顿,转面向九畹仙子抱拳陪笑道:“仙子若擒住向百胜,或南宫独尊时,请暂勿诛除,要留个活口,才好问出青红皂白,把一切冤仇,了断得干干净净!”
九畹仙子连连点头,闪动目光向四外一扫,含笑说道:“那位‘百草先生’丁子济呢?
他不是去往前庄,探听讯息,并想与他好友‘沧溟羽士’罗天行见上一面,怎么去了这久,尚未……”
语音至此,倏然住口,因为三人均已听得“百花小榭”的七八丈外,有了步履声息。在九畹仙子、岳倩倩、沈宗仪三人日光凝注之下,“百花小榭”门口,人影一闪,果是那位以园丁!隐迹“养天庄”中,既称“百花隐者”,又号“百花先生”的当代神医丁子济。
九畹仙子首先招呼一声,含笑问道:“丁大侠见着你那老友‘沧溟羽士’了么?”
丁子济摇头道:“‘沧溟羽士’罗天行被南宫独尊视作无上贵宾,延住‘五云楼’中,我以小小园丁身份,不便擅入,但却打听来二桩重大讯息。”
九畹仙子“哦”了一声,扬眉问道:“是来了要人,还是发生大事? ……”
丁予济笑道:“两者都有,第一件事是有人看见‘鬼斧神弓’吴天才带着满面怒色,和满身伤痕,闯入‘五云楼’,并在楼前挥掌震死了意图向他稍加讯问的两名桩卡警卫!”
九畹仙子皱眉道:“这位老弟也太以急燥,沉不住气,我曾点他穴道,希望他好好睡上一对周时,才可完全恢复,谁知他竟轻举妄动,自行运功冲穴,去往南宫独尊或向百胜之处兴师问罪!”
沈宗仪叹道:“这位吴兄唯一缺点,便是刚暴性傲,希望他莫在南宫独尊或向百胜两个阴毒凶邪手下,道遇不测才好。”
丁子济自行斟杯香茗,饮了两口说道:“目睹吴天才进入‘五云楼’之人,并未见他出去,吉凶暂时不知,第二件事则是‘孤独先生’独孤耿与‘七指大胜’袁五空,业已赶到‘养天庄’……”
九畹仙子听得流露出满面疑诧神色说道:“这事就太奇怪了,他们定计之时,我曾隐身在侧,想尽力拦阻罗天行,保全这位‘沧溟羽士’,不让他淌人浑水,故而深知独孤耿远居‘崆峒’,他是怎能这快便来‘养天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