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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来时容易去时难,现在郑芝龙想要脚底抹油溜走却不是那么容易了。察觉到郑芝龙的意图后,郭静贤立刻下令麾下二十多艘燕型船倾巢而出对撤退的郑家船队展开了追击。
燕型船由于船体狭长,能装载的火炮并不多,可却架不住人家速度快啊。数十艘燕型船犹如附骨之疽般紧紧的跟在郑家船队的周围,抽冷子就上前开上两炮然后溜走,而郑家的战船对它们却毫无办法。因为对方不仅速度奇快,而且火炮的射程也要比他们远,更让人抓狂的是这些家伙还采取了打了就跑的策略,直把郑芝龙和那些头领们气得几欲发狂。
就这样在追追逃逃的过程中夜幕终于降临,由于天色已黑,追击的燕型船终于开始向己方本阵撤退,直到此时郑家的船队才借着夜幕脱离了后面追兵的视线。
郭静贤请示道:“侯爷,郑家已然大败,接下来咱们应如何是好,请侯爷示下。”
“还能如何,自然是继续追下去了啰。”岳阳斩钉绝铁的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郑芝龙如何跑,他也是一定要回泉州的,咱们只需朝泉州前进就一定能碰到他们。现在咱们就朝着泉州进发!”
岳阳说的不错,不管郑芝龙怎么跑他都要回泉州,那里是他的老巢,那里有郑家头领水手们的家眷,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的。
崇祯十二年九月初九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亡命奔逃,郑芝龙率领着仅存的近百艘战船逃回了泉州港,一个时辰后岳阳率领的威海卫水师也追了过来,将整个港口给堵住了,这也意味着郑氏集团此时已经变成了瓮中之鳖再也没法跑掉了。
看着码头上乱成一团的人群,感到大仇将报的郭静贤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对岳阳道:“侯爷,咱们下令开炮吧,郑芝龙剩下的老本全都在这了,只要将这些战船全都炸烂,他就再也没有可能翻身了!”
“现在还不能!”岳阳喂喂摇了摇头:“若是能缴获这些东西对咱们也是很有用的……你派人告诉郑芝龙,我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郑芝龙不出来投降我就把这里所有的船给炸烂!”
“遵命!”
郭静贤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岳阳的命令,他放下了一条小船派人上了码头。将岳阳的话转达给了郑芝龙。
而此时刚上岸回府的郑芝龙也紧急叫来了郑森问道:“森儿,数日前为父让你做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郑森的兴致很低沉,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郑芝龙:“回父亲话,事情孩儿已然办妥。娘亲和家里的人孩儿已经派人送往长崎。随行的还有上百名下人以及家中能动用的金银细软。”
“这就好!”郑芝龙长舒了口气的同时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没想到我郑芝龙努力了十多年,如今却一朝尽毁,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看到自家老爹这个样子郑森心里也不好受。他又习惯性的劝道:“爹……孩儿以为跟忠勇侯和朝廷做对绝非正途,咱们郑家世受皇恩,只要咱们将朝廷表上忠心。想必朝廷是不会为难咱们的,何必要和朝廷闹到这般地步!”
“屁话!”
听到儿子这番话郑芝龙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孽子,什么叫做世受皇恩?咱们老郑家八辈子都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朝廷对咱们哪来的恩德?咱们的家业难道也是朝廷给的吗?老子告诉你,若非你老子手中握有数百艘战船,还有数万肯为我卖命的兄弟,朝廷有谁知道会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你说,咱们郑家的这一切哪点是朝廷赏给咱们的?”
“爹……”
郑森被说得哑口无言,良久才苦笑道:“可是如今您也瞧见了,朝廷已经容不下咱们了。孩儿听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调宣大军准备入闽,他们就是来对付咱们的。连满清鞑子都被忠勇侯给灭了,咱们能打得过他麾下的宣大军吗?”
郑芝龙冷哼道:“打不过又如何?大不了咱们可以去大泥、浡尼、占城、吕宋这些地方,我就不信了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郑家的容身之处不成?”
就在郑芝龙、郑森父子针锋相对的时候,一名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声道:“启禀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威海卫水师在开到港口外头,他们派出了信使,说忠勇侯发话了,让大当家您一个时辰之内亲率所有人到港口投降,若是不从的话他们就会直接把泉州给轰平!”
“什么……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郑芝龙心里不由得一颤,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坐了一些准备,将自己的家小和一些财产转移到了长崎。可这些人却并没有包括手下将领和他们的家眷,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一旦传扬出去人心可就散了。
而他之所以紧赶慢赶的拼命逃回泉州,为的就是想赶在威海卫水师赶到之前尽可能的将众将士的家眷和财物带走,可现在看来他的打算早就被岳阳猜到了,现在人家直接就堵住了家门口,这回自己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看到郑芝龙面如死灰般的神情郑森也是感同身受,如今港口码头已经全部在威海卫水师的监控之下,他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说是任人宰割也不为过。
郑森想了想对郑芝龙道:“父亲,既然忠勇侯已然派人堵住了港口,咱们所有的船只全都动不了了。为今之计只有走陆路了,咱们马上走。乔装赶路,只要赶到福州咱们就可以乘船前往长崎。”
“没用的!”郑森的话刚说完郑芝龙就沮丧的摇了摇头:“我们父子是可以走,可别人……那些跟随了为父多年的兄弟呢,真要将他们抛弃在这里等死么?”
此时的郑芝龙心情充斥着沮丧、不甘和愤怒,他们郑家的人是可以溜走,从此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可是那些手下和他们的家眷呢?郑芝龙可以肯定,一旦他们一家人跑路,那些被他抛弃在这里的下属和他们的家眷绝对会遭到朝廷的疯狂围捕和杀害。
郑森也不吭声了,如果郑芝龙将这些跟随了他多年的老部下就这么给抛弃掉,那么他们郑家的声誉就全毁了,以后别说东山再起了,估计立马就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良久,郑芝龙宛然长叹了一声,随即对郑森道:“森儿,你马上走,离开这里到福州去,然后乘船去长崎找你母亲,以后若无为父的亲笔信绝不要再来大明,听明白了吗?”
郑森下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爹……您这是要?”
郑芝龙苦笑道:“为父不能抛下这些跟随为父多年的老兄弟。”
“父亲!”郑森哽咽起来。
“快走……莫要再耽搁了!”郑芝龙大手一挥便催促儿子赶紧离开。
崇祯十二年九月初九,郑芝龙率领残余的手下向岳阳投降,至此盘踞南洋十多年的郑家集团正式宣告灭亡……(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投降
泉州作为郑家京营了十多年的老巢繁华是毋庸置疑的,每天在泉州港口进进出出的船只何止成百上千,可今天原本繁华的港口变得格外的肃静。数十艘庞大的战舰将整个港口围得水泄不通,一群群穿着绿色军服手持米尼式火铳的士兵正从船上走下码头,这些人就是跟随水师出征的亲兵,人数月末为一千人左右。
而在码头上,往日泉州府的太上皇,整个南洋的海上霸主的郑芝龙则率领率领麾下上百名头目和数千名水水手则全部恭敬的躬身站在码头上等待来人的发落,不少人的目光还偷偷的朝着静静停靠在码头上的那艘巨大的战舰。
当岳阳在郭静贤等水师将领们的陪同下走下来时,郑芝龙率先走上去对着岳阳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败军之将郑芝龙见过忠勇侯!”
郑芝龙刚说完,一声暴喝便在一旁响起:“大胆郑芝龙,既然知晓自己是败军之将,为何见了侯爷却不下跪,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然被朝廷革职查办了吗?”
发出暴喝的人正是岳阳的亲兵队长陈大志,这厮看到郑芝龙身为败军之将,看到自家老板后竟然不下跪,他的脾气立马就来了。
众人的眼神也齐刷刷的看向了郑芝龙,此时的郑芝龙脸立刻刷的一声变得铁青随后又开始变红,想他郑芝龙纵横那样十多年当那么多年的大佬,向来只有别人给他下跪的份,有谁敢胆边生毛敢让他下跪,现在听到竟然有人让自己下跪,一股杀意立刻就涌上了心头。
只是当郑芝龙的眼神掠过岳阳那看似笑吟吟但冰冷异常的脸庞时,郑芝龙高就犹如被一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