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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不怕,但腥味加强之下,韦虎头却禁受不起的张口欲呕……
一连串的巧事,如今该算是“巧中巧”了,这样的奇巧,人力安排不来,只能委诸天力,也就是所谓的“福善祸淫,天道不爽”!
韦虎头心中想要呕吐,才一张口,便有一点豆大红光,飞进了他的口内!
红光入口,连吐都来不及吐的,便自顺喉入腹!
韦虎头完全不觉得腥了,他只觉得热!从丹田热起,升向胸腹,散向四肢百骸,热度加强,变成了烫,烫得他似乎极度舒服,却又难于禁受的渐渐失了知觉!
第十八回奇逢
火光大亮,洞内通明!
每人手中一根松油火把,有四根火把之多,黑风洞地势虽然不小,自然也被照得十分明亮!
这四根火把,是分执在“风尘医隐”赛韩康、皇甫嵩,叶遇春、和红绡四人手中,但才一进洞,红绡手中那根火把,便告把握不住的落地熄灭。
当然罗,她瞥见冯英倒卧地上,一动不动!韦虎头又躺在冯英身畔,一张雪白俊脸,变得血红,自然以为一步来迟,他们已双双遭害!不单失手落地,熄了火把,并立即“嘤咛”落泪!
赛韩康示意命爱徒叶遇春拾起火把点燃,找个地方,索性插在壁上,指着地下一条僵硬黑色小蛇,和一些散碎红色皮肉,向红绡含笑叫道:“红绡姑娘别急,‘血红壁虎’与‘黑风蛇’,均已除掉,此处别无凶险,我来细心为韦虎头老弟和那位姑娘诊察一下,他们都只是暂失知觉而已,气息全没断啊!……”
红绡忍不住的,泪如泉落,呜咽说道:“我……我……我看,至……至少外子韦虎头是……是没有救了!赛老人家没……没……没见他满脸都……都是血么?”
这时,叶遇春也看出不对,一旁诧然叫道:“恩师请细看一下,韦虎头兄,本是面如冠玉之人,如今怎会变得脸色血红?莫非天佑英豪,因缘凑巧,他……他竟没有损坏‘血红壁虎’的那粒‘丹元’,而把它吃下去了!……”
赛韩康点头大笑道:“春儿的看法,与我完全一样,事实多半如此……”
说至此处,已替韦虎头诊过脉象,喜形于色,轩眉说道:“我要赶紧为韦虎头老弟打通全身穴道,导气归经,舒散血脉,否则,必将未受其利,先遭其害!……”
语音略顿,又取出那只青玉小瓶,递向叶遇春道:“春儿把玉瓶中的‘千岁鹤涎’,赶紧给晕卧地上的那位姑娘,和红绡姑娘,各服一半,每人再吃上三粒‘清宁护心丹’,等我把韦老弟调理完毕,再细看她们情况。因为‘黑风蛇’毒,虽然厉害,红绡姑娘却似中了什么更厉害的慢性毒力,并已在渐渐发作了呢!”
说至此处,已不暇再顾及冯英,红绡两人,立刻双手如飞的,在韦虎头全身上下,不住推拿点拍!
红绡果然觉得自己心中突告升起一种奇异,极难过的感觉,仿佛四肢百骸,都在逐渐麻痹,连呼吸也渐不顺畅!
但等到叶遇春喂她服下三粒奇香丹丸,并把青玉小瓶中的“千岁鹤涎”,喝了一半以后,那些难过、麻痹、呼吸不畅等奇异感觉,便停止蔓延发作,而告渐渐消失!
皇甫嵩见赛韩康已满头大汗的,把韦虎头全身推拿点拍了一遍,韦虎头脸上红色,也淡了许多,心知事已无碍,一旁含笑问道:“看这光景,韦老弟真是服了‘血红壁虎丹元’,他爹爹韦小宝的一生奇遇已多,想不到他们韦家的人,福泽都这样厚法!……”
赛韩康指着地上的散碎血红壁虎皮肉,和那条僵死黑风蛇尸,摇头微笑说道:“照这现场情况看来,是‘黑风蛇’先死,韦虎头老弟,福至心灵,竟以蛇尸作为兵刃,才发挥克制作用,硬把刀剑难伤的‘血红壁虎’打爆!而‘血红壁虎’全身一爆之下,更无巧不巧的,把那粒‘丹元’爆到韦老弟的口内,使他胡里胡涂,不顾一切,不由自主的吞服下去,终于因祸得福,捡了个莫名奇妙的绝大便宜!”
皇甫嵩笑道:“听来虽仿佛太巧,但苍天欲成其事,往往便巧不可阶,不过,有件事儿,我颇觉奇怪,想不明白!那条‘黑风蛇’的皮骨比‘血红壁虎’还要坚韧,连宝刀宝剑,俱难伤损,它……它却是怎样死的?”
如今,冯英在叶遇春用“清宁护心丹”和“千岁鹤涎”救治之下,业已恢复知觉,闻言苦笑接道:“那条黑色小蛇会飞,它由洞顶无声而降,先把我毒倒!然后便活该倒楣的,一头撞中我衣内这粒家传宝珠,大概就因而完蛋!”
说完并从怀中取出宝珠,递给赛韩康观看。
赛韩康接过一看,失声说道:“这是罕世难得的‘天蜈宝珠’嘛!天蜈克蛇,最具威力,为防姑娘所中蛇毒未清,请自持你这家传宝珠,在七窍部位,多多滚转几次!”
就在冯英遵嘱施为之际,红绡含笑问道:“这位姑娘,怎样称谓?是不是我们韦家‘小铜锤儿’的好朋友呢?”
她因与韦虎头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两人的好合,更非桑间濮下,而是受了开朗无比的公爹韦小宝指点,故而“我们韦家”四字,说得非常自然,十足是一幅韦铜锤的大嫂意味!
冯英嫣然答道:“大嫂猜得不错,小铜锤是我朋友,我叫冯英,先父昔年与陈永华前辈追随郑延平、冯锡范!”
皇甫嵩“哎呀”一声叫道:“难怪才一见面,老朽就觉得你眉眼口鼻的五官部位,似乎有点熟呢,原来是我故人之女?”
红绡见韦虎头脸上血红色泽虽退了一点,人却尚未醒转,不禁颇为关心地,双蹙秀眉问道:“赛老人家,外子怎么尚未苏醒?他……他原本已因与位居大内供奉的一名什么红衣活佛拼斗,脏腑受了‘大手印’强震重伤,如今再……”
赛韩康不等她往下再讲,便微笑接道:“你不必担忧,应该希望韦虎头老弟,苏醒得越慢越好!”
红绡听出对方几分语意,失喜问道:“赛老人家是说外子的脏腑伤势,不妨事了?……”
赛韩康笑道:“岂止不妨事而已,假如韦老弟能气机均匀的,再睡上两三个时辰,则收益更大!我敢保证他真元充沛,内力倍增,将成为当代江湖中年轻一辈的无敌高手了……”
说至此处,看着满面喜色的红绡,含笑又道:“红绡姑娘请伸右手,让我为你好好细诊脉象!奇怪!你中的是什么毒?半瓶‘千岁鹤涎’加上三粒‘清宁护心丹’,仍似未能完全祛解控制?这毒力太……太奇怪了!……”
红绡一面伸手,一面苦笑说道:“我所中的毒力,自然太不简单,因为是当朝天子雍正皇帝所下!……”
赛韩康“哦”了一声,边为红绡诊脉,边自神情凝重地说道:“这是综合性的毒力,难怪不象是祛毒冯英姑娘所中‘黑风蛇’毒那样;可以药到毒除!但此毒既系雍正所下,又系延期作用,不是立即发作,原因定大不简单……”
红绡知道象赛韩康、叶遇春师徒,以及皇甫嵩这等风尘奇侠,都是一腔血性,可共心腹之人!“可与言”若“不与之言”,自己岂不“失人”?
遂毫不隐瞒的,把自己与雍正共同学艺,有层师兄妹的关系,曾扬州随跸,作他贴身护卫!不料这厮猜忌太重,仍暗下奇毒,便于对自己充分有把握控制等情,以及公爹韦小宝与甘凤池、舒化龙等共商的“弱满兴汉”大计,出关远赴鹿鼎山,寻取宝藏,破坏满清帝室风水等大谋,全对赛韩康等,详细说了一遍。
皇甫嵩听得抚掌大笑:“韦小宝、甘凤池,和舒化龙等这条先行利用雍正凶残,以刺激汉族人心,再伺机除他,以弱满人气焰的谋略,定得高啊!鹿鼎之举,更是有益将来的未雨绸缪妙事!我们都是汉人,也都有故君故土之思,大家把一切私事,都暂时撇开,尽力协助韦氏父子家族,来搅起一番如火如茶的鹿鼎风云如何?”
赛韩康、叶遇春师徒,正在义无反顾的含笑点头,冯英已因关怀红绡,向赛韩康急急问道:“赛老人家,我红绡大嫂所中既是极厉害的综合毒力,你有没有合用药物?即回春手段?……”
皇甫嵩一旁笑道:“冯英贤侄女别急,‘风尘医隐’的岐黄手段,倘若自谦第二,当世的五岳三山八荒四海之中,恐怕便无人敢称第一!……”
话方至此,忽的“咦”了一声,向赛韩康诧然问道:“赛兄,我发现你眉宇间当真颇有忧色!难道……”
赛韩康不再诊脉,放开红绡手儿,向她低声说道:“韦少夫人,我有句话儿,不知当……当不当……”
他一来改了称呼,不称“红绡姑娘”,而称“韦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