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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化龙的胡须,为何会冒烟起火?……
这些很奇怪而很热闹的问题,留待次一步解答,笔者必须先叙述那位单人追踪四阿哥,赶赴北京的韦虎头所遭所遇!
韦虎头因四阿哥等一行,业已先走多时,生恐追赶不上,会错过不少热闹节目,故在离开瘦西湖后,他是展尽轻功,兼程疾赶。
谁知就在当日黄昏,在他经过一处不太繁盛镇集的一家小酒店时,店中突然传出了“韦家虎子”四字!……
韦虎头闻声一怔,立即止步不行,转身走进酒店!
一来,他从半夜一路疾赶,知今时已黄昏,腹中饥渴!
二来,四阿哥一行,分明去远,似无法在途中追上,只有等到了北京,再决定是对他明访,或是暗探。
三来,“韦家虎子”四字,分明是针对自己,但究竟是挑衅?亦或是招呼?如今还弄不清楚。
自己初出江湖,声名未振,这小镇酒肆之中,为何有人能一口直道出自己来历?
有了这种疑问,韦虎头遂止住脚步,转身进店察看。
根本用不着找,因为酒店中,十二三副座头上,只坐着一位身材不甚高大的青衫文士。
韦虎头本来还想另觅座头,要点酒饭充饥,那青衫文士见他走进酒店,便把手一伸,扬眉笑道:“四海之内,皆为兄弟,些许一顿酒饭,所值微薄已极!韦大侠赏点面子,就由小弟萧鸿,作个东吧!”
韦虎头见这自称萧鸿之人,貌相平凡,甚至还略嫌猥琐,但双目之中,却有异芒闪烁,说话语音也有一些难以形容的怪异之处!
因自己进店之故,本是为好奇而来,遂也就不客气的,在萧鸿业已叫了不少酒菜的那一桌上,坐了下来,点头说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叨扰萧兄,但却请萧兄赐告。coM电子书,你怎知小弟姓韦?”
萧鸿一面为韦虎头斟酒,一面笑道:“慢说韦兄令尊是一代怪侠,名满四海、功迈公卿,就是韦兄初试新招,一剑连诛‘藏派’中的极高手‘呼伦三佛’,还不威震六合?正所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了!”
韦虎头想不到自己昨夜剑斩“呼伦三佛”之事,已如此遐尔播传,不禁听得一怔。
萧鸿举杯笑道:“小弟对尊大人钦迟甚久,今日终于有此缘福,结识韦兄,委实无上荣幸,先奉敬韦兄一杯酒吧!”
话完,把自己杯中的酒儿喝干,向韦虎头照了一照!
人家把话儿说得极为谦恭,韦虎头觉得似乎没有理由不接受这番好意,遂也倾杯饮尽!
萧鸿等他喝先酒儿,突然失声一叹!
韦虎头愕然问道:“萧兄叹息则甚?莫非还嫌我这样喝法,不够痛快?”
萧鸿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不是嫌韦兄喝得不够痛快,而是嫌你喝得太痛快了!”
韦虎头不解道:“喝得痛快,难道不好?……”
萧鸿突然换了一种深沉的神色,看着韦虎头,缓缓说道:“喝得虽颇痛快,但你难道就不怕把条小命喝掉?”
韦虎头道:“我和萧朋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似乎没有理由在酒中下毒害我,我又何必不喝得痛快一点,而要先行试毒,然后才敢入口的,装出一副娘娘腔呢?”
萧鸿笑道:“令尊韦小宝的江湖经验之富,是‘回了锅的老油条’了!他在让你远离云南,闯荡江湖之际,难道没有告诉你,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么?”
韦虎头渐渐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禁愕然问道:“萧朋友为何一再在话中嵌了骨头,莫非你当真别有用心,在酒中对我耍了什么花样?”
萧鸿阴恻恻的答道:“你在云南生长,对于苗瑶等族的一些特殊手段,应该不会陌生,有没有听说过‘降头’二字?……”
这“降头”二字,宛如霹雳当头,把韦虎头听得心神一震,脸上立刻变了颜色!
他是在西南地区成长之人,对于苗、瑶等族的神话传说,以及“降头”、“用蛊”等特殊手段的厉害程度,自然夙所深闻,但脸色虽变,却立即恢复正常,仍大大方方的,向萧鸿举杯笑道:“萧朋友不必危言耸听,我来自云南,自然熟悉苗、瑶、猓、夷等族,‘用蛊’暨‘降头’等的神秘手段,也不致对我施展!”
萧鸿仿佛受宠若惊的,扬眉拱手笑道:“这我到要竭诚请教的了,彼此不过是萍水相逢,韦大侠怎会对我萧鸿,如此相信得过?”
韦虎头笑道:“道理很简单啊,就是在那‘萍水相逢’四字!……”
萧鸿听得方自愕然,韦虎头又复笑道:“由于‘降头’及‘用蛊’等手段,太以毒辣厉害,故而凡习此技之人,必先向神前立誓,非遇不共戴天的生死强仇,或有男女情爱,防范对方变心等重大情事,绝对不轻易使用,否则,神必降罚,反害施术之人!……”
萧鸿听至此处,点头接道:“不错,我也知道凡习这种神秘技术之人,多半必对其所奉神灵,立下不轻易使用的恶毒血誓!”
韦虎头举箸夹了一块卤牛肉,入口咀嚼,含笑说道:“我与萧兄彼此风来水上,云度寒塘,向无一天二地之仇,更扯不上半丝半毫的男女爱情纠缠!你纵是此道高手,也不会甘遭神谴的,平白对我下起什么厉害无比、一经沾染,便如附骨之疽的‘降头’来吧!……”
他方自认为理由十足,说得眉飞色舞,萧鸿却向他摇手笑道:“不然,不然……”
这两声“不然”,顿时使韦虎头听得神色又变!
萧鸿正色说道:“我们先淡仇恨,后谈情爱,仇分‘公仇’‘私仇’,从‘私’的方面来说,我们确无半丝恩怨,但从‘公’的方画来说,却因各位其主,不得不起斗争,谁叫你和四阿哥于丽春园中较技打赌,‘空拳击石马’上,漏了马脚,败露深谋!……”
韦虎头惊叫道:“胡说,我有什么深谋,我漏了什么马脚?”
萧鸿冷笑道:“茅十八把石马碎块,命人运出丽春园,泯没痕迹,我趁机一数共是二十八块,分明每人击碎之数,都是十四,胜负成为平局!但甘凤池和茅十八却偏要评判为十四对十六,使你输给四阿哥,成为他辅佐心腹,岂非蕴有深谋,暗藏难测打算!……”
韦虎头真想不到四阿哥还有萧鸿这样一个秘密手下,会在丽春园外,从石马碎块之上,数出真象端倪,不禁苦笑一声,欲辩不得!
萧鸿微笑说道:“四阿哥对于云南韦家,确思结纳,但既发现甘凤池、茅十八等,用此深谋,却又不能不略加小心,防患未然!经过再三熟思,最好的方法便是佯作不知,接纳你和甘凤池,作他心腹,但须以隐秘方法,在你们身上加一层容易控制,不虞反噬的保险手段!”
韦虎头失声道:“所谓‘保险手段’,就是‘降头’?……”
萧鸿颔首道:“对甘凤池是用‘蛊’,对你则用‘降头’,但韦大侠也不必过分担心,只要你们对四阿哥无甚恶意,则腹中所隐伏的‘蛊’和‘降头’,便永远不会发作!……”
韦虎头已知事属千真万确,不禁废然叹道:“四阿哥心机真深,这样说来,丽冬院楼上的西域陈酒之中,定已下了‘蛊’和‘降头’,你如今不过是奉命向我说明,使我有所知戒,行动上必须收敛而已!”
萧鸿笑道:“不错,我是奉命,但却绝非奉了四阿哥之命……”
韦虎头诧道:“不是奉胤祯之命,还有谁会干预此事?”
萧鸿笑道:“是本了我家郡主之命,故而对你暗下‘降头’之举,除了‘公仇’,还涉‘私爱’,恰好符合了你所了解的两种条件……”
韦虎头蹬起两只虎眼,愕然问道:“我和谁有‘私爱’?你说的‘郡主’是谁?”
萧鸿失笑道:“你是聪明人,怎么一涉利害,便聪明尽失,快变成胡涂蛋了!从我所报的姓名之上,想一想看?……”
韦虎头蓦然从恍然中钻出一个大悟,出手一招“天台指路”,便向萧鸿的胸前点去!
他修为不弱,出手极快,这一招“天台指路”,发得突然,彼此对面同桌,距离甚近,似乎绝非二三流的身手,所能闪避得开。
但萧鸿人虽猥琐,身手居然甚高,象张树叶般,恰到好处的飘了开去,口中并含笑说道:“妾本有情,只要郎亦有心,则桑间濮上,到处都是‘天台’,又何必还要‘指路’?‘问路’?……”
韦虎头目注萧鸿,边自心惊对方的轻妙身法,边自失声问道:“若与‘萧鸿’有关?应该是红绡了!她……
她……她不象满洲人啊,她是什么郡主?”
萧鸿笑道:“红绡不是满洲人,但也不是汉人,她是夷人,属于‘水摆夷’,是如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