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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岚低声道:“请随我来。”
说着,方欲移步……。
蓦听有足步声音传来,不由一怔。
忽又感觉,左臂被人拉住,忙掉头观看,原来是雪梅,祇见她双目含情,无限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急忙道:“妹妹有何吩咐?”
雪梅满面红晕,羞怯地说道:“赶快躲在我的身后,俟贼人到来,把他制住,命他带路出困,岂不比我们慢慢摸索强得多吗?”
晓岚闻言,深觉有理,含笑点头,依言行事。
少时,果见北面铁壁,卡嚓一声,现出三尺宽一道小门,一个四十余岁,横眉竖目的劲装汉子,大踏步走进牢来,祇见他环眼一翻,冲着两根铁柱,嘿嘿笑道:“这么娇嫩的美人儿,如把她用来喂花儿,有多可惜。”
他说话时,距铁桩仅有丈许远了!
晓岚方欲纵身上前,蓦听雪梅口发娇叱,同时红影一晃,劲装汉子立被点中要穴,状似昏死。
晓岚见雪梅身形,恁般奇快,下手这样狠,内心既惊且佩。
急忙说道:“妹妹点了他的重穴,叫他如何带路呢?”
雪梅闻言一怔!
晓岚笑道:“不用着急,待愚兄把他救过来吧!”
说着,暗用功力,施展周天点穴之法,轻轻朝壮汉玄机穴一拂,登时解开壮汉穴道,笑着对他道:“朋友识相点,赶快带路吧!”
壮汉觉出全身并无痛苦,敌人正站在面前,似无防备,乃存着希冀之想,倏将右手一抬,欲施暗算。
谁知壮汉的手,抬起未及一半,忽然口发惨嗥,黄豆大汗珠,簌簌下落。
晓岚神色自若笑道:“你知道厉害了吧!乖乖听话,是你莫大的便宜。”
雪梅、王奇新二人,见壮汉如此狼狈,猜不透晓岚是用何种手法?有这样神妙,大为惊异。
经此一来,壮汉才知对头果然厉害,自己被他奇怪的点穴法所制,全身功力尽废,不用力还好,稍为用力,则全身疼痛难禁,不禁心胆俱寒,登时凶焰尽敛,露出乞怜之色,躬身说道:“小侠饶命,小的带路就是!”
晓岚正容警告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再为恶,我那点穴法自生妙用,无异自取灭亡。”
一行四人,由壮汉领路,经过一条三尺宽,百余丈长的曲折通道,抵达松柏林边,一座草亭上,壮汉笑道:“恕小的不能远送了!”
晓岚三人,离开草亭数丈,蓦听豹子头巫勤,厉声暍骂道:“吃里爬外的狗才不将你处死,难消心头之恨!”
语声甫落,那领路壮汉,一声惨嗥,三人掉头回顾,见他被一只小牛大的花獒,扑倒在地,动也不动,好似已经气绝身亡!
三人见豹子头巫勤,手段如此毒辣,不禁怒火中烧,方欲返身找巫勤的晦气,倏然微风飒飒,眼前人影连闪,林中并排站着两个白发白须老人和一个高大的红衣番僧。
晓岚一见红衣番僧,即知是呼鲁吐温,两个白发白须老人却不认识。
正戒备间,祇见雪梅满面惊惧之色,低声说道:“那正中矮瘦老者,乃辽东独足强盗,老贼巫显丈人宣镇东,左首高瘦老者,乃独山湖神巫显,至于那个高大红衣番僧,却不认识,不过能和这两人并肩而立,想来决非庸手,如与他们对敌,还得当心呢!”
王奇新见心上人,一味关切叮咛,与晓岚耳鬓厮磨,心中满不是味,长长地叹了口气。
晓岚亦将番僧的来历,及与他遭遇经过,概略告知她。
此时听得王新奇叹气,掉头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沮丧,内心感到不安,笑说道:“王兄叹气则甚?我们就此上路吧!”
晓岚将话讲完,耳听身后,阴恻恻一声怪笑道:“小狗男女,不把命留下,就想逃走么?”
三人闻声回头,祇见身后不远,站定男女五人,这些人中,除章云飞、涂亮,晓岚曾经见过外,其余均不相识。
藉着朦胧月光,朝男女三人打量一眼,方才把他们看清楚。
那女人,身裁高大,浓眉圆眼,皱纹满面,青布包头,着一身玄色衣裙,手执一对鸳鸯剑,年约花甲左右。
左首那人,面色惨白,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身着蓝色文士装,年约七旬,手执一枝尺五寸长判官笔,满面诡笑。
右首一人,豹子头、铜铃眼、狮鼻阔口,满脸横肉,紫中带青,一部络腮胡子,年约五旬,手执一对鸳鸯剑。
晓岚见这男女三人的形貌装束,不容探询,已知是谁?对雪梅、王奇新两人,使了个眼色,令其留意,自己暗中戒备,表面故作不屑的神态,对雪梅道:“我道是谁?有这大口气,想把我们留下,原来是个穷酸,比我这酸丁,还要可怜,是以才会说出这般梦话。”
晓岚说时,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雪梅与王奇新,见晓岚一付酸相,雪梅固是笑得前仰后合,连王奇新面上的忧色,也被他这样神态,暂时收饮,忍俊不禁!
阴司秀才活了这大一把年纪,几曾受过如此奚落,晓岚和呼鲁吐温那场剧斗,他又因有事湖滨,未能见得,那里知道他的厉害,因此闻晓岚之言,怒极心昏,先是阴恻恻一声冷笑,倏然暴喝道:“小狗拿命来!”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尺五长的判官笔,已向晓岚胸前玄机穴递出,晓岚艺高人胆大,俟阴司秀才的判官笔招式用老时,倏然滑步拧身,一招“吹箫引凤”左臂紧挂韩当右腕,右手顺势一抓,立将判官笔夺了过来,朝王奇新扔去,说道:“王兄接住!”
王奇新伸手接过判官笔,试了试份量,觉得甚为称手,笑说道:“谢谢李兄重礼。”
阴司秀才韩当,见自己出手,就被对头把兵器夺去,当着这多人的面前,脸上那能挂得住,厉吼一声道:“小狗!俺老子和你拚了!”
说着,运足全身功力,欺身上步,翻掌吐劲,往晓岚当胸劈去!
晓岚哈哈一笑,单足着地,好似转风车般,身形一闪,转到韩当身后,口喷真气,朝韩当后颈吹去。
韩当一招落空,虽然知道敌人武功了得,尚未想到有这样高?直到后颈被真气吹得隐隐发痛,这才知道厉害,慌不迭纵身而起,施展“孤雁回环”身法,转身落地。
纵目一看,不见敌人踪影,对面红衣少女和蓝衣少年,面露得意笑容,而自己这面的人,连老寨主翁婿及呼鲁吐温在内,面上都呈现出惊讶之色,呆立出神,韩当把敌对诸人脸色看清后,内心暗暗惊讶!
蓦听晓岚在身后说道:“我在这里呀!为何老用背朝着我,真个气人。”
晓岚把话说完,似乎真个生气,呼的喷出一口真气,朝后颈袭来。
因这次晓岚所吹的气,较上次凌厉,是以韩当感觉,奇痛难禁,不由闷哼呼痛,厉声骂道:“这样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有种的现出身来我们以真功夫见个高下!”
场中诸人见阴司秀才如此老脸,全都不以为然,晓岚方欲出语相讥,雪梅哈哈大笑道:“今天姑娘算是开眼啦!想不到湖神庄中,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明明不是我哥哥的对手,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在场诸位都是明眼人,请评评理,玄门‘如影附形’的轻功,能算是偷袭吗?相信诸位比我更清楚得多。”
韩当被她奚落后,方才知晓,对头年纪轻轻,竟将玄门上乘轻功练成,心中那得不惊?
正想藉机收风,幸而老贼巫显看出李晓岚武功太高,韩当忒也丢脸,忙纵身上前,含笑拱手道:“小朋友神技,老夫钦佩之至,尚望看我薄面,将他放过,由老夫翁婿,亲身领教几招绝学,不知尊意如何?”
晓岚谦逊道:“李晓岚后生小辈,蒙寨主不弃,自当舍命相陪。”
巫显含笑点头,正容对韩当道:“还不快退下去。”
韩当那敢违抗,喏喏连声,纵回原处,面带愧色。
巫显和其岳宣镇东一样,为人最为机智,看出李晓岚武功高得出奇,自忖凭自己一人之力,难占上风,是以顾不了虚面子,连带把岳父带出,以资合翁婿二人之力,将晓岚除去,永绝心腹之患。
在场群贼,全是多年的老江湖,巫显之意,那有不知之理,互相对看一眼,暗中加紧准备!
李晓岚年纪虽轻,但从群贼面上的神色,已猜出几分,知贼人用意恶毒,欲仗人多势盛,将一行三人毁掉,濒临生死关头,那敢丝毫疏忽。
李晓岚恐心上人,内力不足,难以持久,忙把白虹剑拔出,递给她道:“妹妹我们交换一下吧!”
她知道晓岚的心意,芳心暗喜,将剑接过,把自己宝剑递给晓岚,晓岚左手持剑,右手拔出白玉莲花,笑对巫显道:“事不宜迟,巫寨主和宣寨主请进招吧!”
巫显与宣镇东二人,自始至终,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