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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谦“哼”了一声,声音中微带痛楚。
杨逍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谦,突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杨逍心知不妙,敌人武功既高,心又阴毒,抓正了自己与韦一笑、四散人一齐收功撤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当下只得疾运真气相抗,这股寒气与韦一笑所发的“寒冰绵掌”掌力全然不同,只觉是细丝般一缕冰线,但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若是正面对敌,杨逍有内力护体,决不致任这指力透体侵入,此刻既已受了暗算,只先行强忍,助冷谦击倒敌人再说。
他拔步上前,右掌扬起,刚要挥出,突然全身剧烈冷战,掌上劲力已然无影无踪。这时冷谦已和那人拆了二十余招,眼见不敌。杨逍心中大急,只见冷谦右足踢出,被那人抢上一步,一指截在臂上,冷谦身形一晃,向后便倒。杨逍惊怒交集,拚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个肘锤向那灰袍人胸口撞去。
灰袍人左指弹出,正中杨逍时底“小海穴”,杨逍登时全身冰冷酸麻,再也不能移动半步。那灰袍人冷冷的道:“光明左使名不虚传,连中我两下‘幻阴指’,居然仍能站立。”杨逍道:“你这弹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这甚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没这门阴毒武功。你是何人?”
灰袍人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下‘见’。这次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不枉了。”
杨逍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空见神僧仁侠之名播于天下,哪知座下竟有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说到这里,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圆真哈哈大笑,说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
杨逍摇头叹道:“你怎么能偷入光明顶来?这秘道你如何得知?若蒙相示,杨逍死亦瞑目。”他想圆真此次偷袭成功,固是由于身负绝顶武功,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知道偷上光明顶的秘道,越过明教教众的十余道哨线,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手,才能将明教七大高手一举击倒。明教经营总坛光明顶已数百年,凭借危崖天险,实有金城汤池之固,岂知祸起于内,猝不及防,竟至一败涂地,心中忽地想起了《论语》中孔子的几句话:“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圆真笑道:“你魔教光明顶七巅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在我少林僧侣眼中,也不过是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们都中了我的幻阴指,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不在话下。贫僧这便上坐忘峰去,埋下几十斤火药,再灭了魔教的魔火,甚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上来相救,轰的一声大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烟飞火灭,不可一世的魔教从此无影无踪。
有分教:少林僧独指灭明教,光明顶七魔归西天。”
杨逍等听了这番话,均是大感惊惧,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送命不打紧,只怕这传了三十三世的明教,便要亡在这少林僧手下。
只听圆真越说越得意:“明教之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覆灭之祸?以今日之事而论,你们七人若不是正在自拚掌力,贫僧便悄悄上得光明顶来,又焉能一击成功?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哈哈,想不到当年威风赫赫的明教,阳顶天一死,便落得如此下场。”
杨逍、彭莹玉、周颠等面临身死教灭的大祸,听了他这一番话,回想过去二十年来的往事,均是后悔无已,心想:“这和尚的话倒也不错。”
周颠大声道:“杨逍,我周颠实在该死!过去对不起你。你这个人虽然不大好,但当了教主,也胜于没有教主而闹得全军覆没。”杨逍苦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当教主?大家都错了,咱们弄得一团糟,九泉之下,也没面目去见历代明尊教主。”
圆真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然迟了。当年阳顶天任魔教头子之时,气焰何等不可一世,只可惜他死得早了,没能亲眼见到明教的惨败。”
周颠怒骂:“放屁!阳教主倘若在世,大伙儿听他号令!你这贼秃会偷袭得手么?”
圆真冷笑道:“阳顶天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有法子令他身败名裂……”
突然间拍的一响,跟着“啊”的一声,圆真背上已中了韦一笑的一掌,便在同时,韦一笑也被圆真反戳一指,正中胸口的“膻中穴”。两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
原来韦一笑被圆真一指点中后,虽然受伤极重,但他内力毕竟高人一筹,并非登时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等到圆真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际,暴起袭击。这一掌他逼出了全身劲力,为了挽教明教浩劫,意图与敌同归于尽。圆真虽然厉害,但青翼蝠王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向与殷天正、谢逊等人齐名,这奋力一击,岂同小可?“寒冰绵掌”的掌力入体,圆真但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倒,只得盘膝坐下,运气与那“寒冰绵掌”的寒气相抗。
韦一笑连中两下“幻阴指”,更是立足不定,摔倒后便即动弹不得。
刹那之间,厅堂上寂静无声,八大高手一齐身受重伤,谁也不能移动半步。八人各运内力,企盼早一步能恢复行动,只要一方早得片刻,便能制死对方。各人心中都是忧急万状,均知明教存亡、八人生死,实系于这一线之间。假若圆真能先一步行动,他虽伤重,却能提剑一一将七人刺死;要是明教七人中有任何一个能先动弹,杀了圆真,明教便此得救。
本来七人这边人多,大占便宜,但五散人功力较浅,中了一下“幻阴指”后劲力全失,而内功深湛的杨逍和韦一笑却均连中两指。“寒冰绵掌”和“幻阴指”的劲力原是不易分别高下,可是韦一笑拍出那一掌时已然受伤在先,圆真点他一指时却未曾受伤,看来对耗下去,倒是圆真先能移动的局面居多。
杨逍等暗暗心焦,但这运气引功之事,实在半分勉强不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是内家高手,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得?冷谦等吐纳数下,料知无法赶在圆真的前头,但盼光明顶上杨逍的下属能有一人走进厅来。只须有明教的一名教众入内,便是他不会丝毫武艺,这时只要提根木棍,轻轻一棍便能将圆真打死。
可是等了良久,厅外哪里有半点声息?其时已在午夜,光明顶上的教众或分守哨防,或各自安卧,不得杨逍召唤,谁敢擅入议事厅堂?至于服侍杨逍的童儿,一人被韦一笑吸血而死,其余的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早已远远散开,别说杨逍没扯铃叫人,就算叫到,只怕一时之间也未必敢踏入厅堂,走到这吸血魔王的身前。
张无忌藏身布袋之中,虽然眼不见物,但于各人说话、一切经过,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但听得一片寂静,也知道寂静之中隐藏着极大的杀机。
过了半晌,忽听得说不得道:“喂,布袋中的小朋友,你非救我们一救不可。”
张无忌问道:“怎么救啊?”
圆真丹田中一口气正在渐渐通畅,猛地里听得布袋中发出人声,一惊非同小可,真气立时逆运,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他自潜入议室堂之后,一心在对付韦一笑、杨逍等诸位高手,哪有余暇去观察地下一只绝无异状的布袋?
突闻袋中有人说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我命休矣!”
只听说不得道:“这布袋的口子用‘千缠百结’缚住,除我自己之外,旁人是万万解不开的,但你可站起身来。”张无忌道:“是!”从布袋中站了起来。
说不得道:“小兄弟,你舍身相救锐金旗数十位兄弟的性命,义烈高风,人人钦佩。眼下我们数人的性命,也全赖你相救,请你走将过来,一拳一掌,将那恶僧打死了罢。”张无忌心下沉吟,半晌不答。说不得道:“这恶僧乘人之危,忽施偷袭,这般卑鄙行径,你是亲耳听到的。你若不打死他,明教上下数万人众,都要被人尽数诛灭。你去打死他,乃是大仁大义的侠义行为。”
张无忌仍是踌躇不答。
圆真说道:“我此刻半点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