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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凌云当即道:
“你们去开堡门,可得多加小心,不要让海盗摸进来了。”说着,又对南宫年道:
“堡墙那般高,你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南宫年笑道:
“爹不要忘了,我与师妹都是有本事的人呢!”一面从怀中摸出海盗的信递给老父。
南宫凌云接信,并未打开看,只叫人把信送给后院的二弟南宫雄。
这时早有几个年轻壮汉走进堂屋来,见了女侠,全都喜形于色的道:
“这下子可不怕那般海盗了,黑衣女侠还认得我们?”
女侠黑牡丹露齿一笑,道:
“好像是在荆紫关附近的丹江船上吧。”
早有人拍手笑道:
“对对对,一点不错,那次船上拚斗,我们十分佩服姑娘的勇敢。”
这时南宫老夫人才认真的看了女侠几眼,她发觉这位姑娘真耐看,而且越看越觉得她长的美,玉面朱唇,肌质晶莹而又显露出女中丈夫的豪气,那绝非一般女人可喻,不知年儿对她的感情到了何种程度,尤其一个北方女子,南宫家能不能留得住呢。
女人的思维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南宫夫人自不例外,女侠才一出现,她就想到久远的未来了。
也就在这时候,南宫年的二叔南宫雄,匆匆自后院走进大厅上,一见南宫年,当即点点头,道:
“年儿回来,那就好了。”
南宫年又介绍黑牡丹与二叔认识。
不施踵间,邱太冲三人与四个船老大也走来这大厅上,南宫凌云一见这三人,不由惊奇道:
“真是北方大汉,长得这般高大。”
于是,南宫年一一介绍各人,彼此认识,并交待下人取出二十两银子以及一应吃的,连机制衣裤也取了些送给船老大,叫他们明日一早小心开船回吴淞去。
四个人真是千恩万谢的辞别而去。
这里也该是吃年夜饭了,各屋这时全住满了人,连大门口的门房里也挤住了一家人。
大厅上拢了两桌酒席,大家边吃着酒,南宫雄正准备把最近有海盗的事,详细对南宫年说一遍呢,南宫年却发现三叔怎么不在,甚至连三婶也没有来吃年夜饭,不由停杯手中,道:
“三叔三婶呢,怎么连三个堂弟妹也没有来?”
南宫凌云一叹,南宫雄道:
“你问得好,我正准备要告诉你呢!”
象山以南有个大海湾叫三门湾,从那儿出海往东,坐上快帆船,不过一天,就会看到两个海岛,那就是渔山岛,这儿专门出产蛋菜,一般妇女最爱吃,乌红颜色,大小如同鸽蛋大,一头扁一头圆,配上老酒,怎么吃都会觉着另有一番滋味。
象山南宫家经常船到渔山来收购蛋菜,然后装船北运入内陆,这些东西一到北方,全成了佳肴珍品,不用说吃,就算是看,只怕也有不少人没有见过呢。
就在腊月二十三那天,海面上难得风平浪静,南宫家的三老南宫豪,领着一艘三桅船驶向渔山,准备再收购一次蛋菜,等到过了年,交由南宫年运往内陆呢,这条路对南宫豪而言,每年不知要走多少次,只要船出象山海港,他闭着眼睛就能把船驶到渔山去。
可也真够顺利,二十四货上船,立刻就连夜往回驶,就在第二天东边海面上刚有些亮,突见南面一艘双桅快船,满帆之外还有不少人在摇橹,风驰电掣般的追过来……
船上的南宫豪心中琢磨,温州湾一带有海盗,如今快过年了,难道这些海盗往北边移来了不成!
于是他忙叫满舵,尽快往北驰去,只等绕过三门湾,就算逃过海盗毒手了,却不料双桅船来的十分快,才不过一个时辰,早已追到两船相差一时之遥,海上无阻隔,一里看来就如同在眼前一般,对方船上高声叫道:
“落帆!落帆!”
看不出对方是否海盗,南宫豪初时不加理会,不料对方开始高声喝骂道:
“真不下帆,一经追上,一个也不饶恕。”
南宫豪衡量自己的人只有七八个,对方至少二十多人,而且一个个手中全握着鱼叉钢刀,不得已只得拉下帆来。
于是双桅船很快的靠在大船一边,紧接着“噗通通”跳过来二十多个青巾包头,短棉衣裤黑布鞋壮汉,有一半全是大草胡子牛蛋眼,像是仇人见面似的先把个南宫豪一顿狠揍,用一根绳子拴在桅杆上,一个高大红胡子大汉,手上提了一条乌皮鞭子,呲牙咧嘴的站在南宫豪面前骂道:
“这是老子的地盘,操那娘叫了半天船不停,想死吗!”
南宫豪望望自己的人,全都被看守在船尾,四五个持刀海盗守着,其余的海盗下舱搜,银子没有,全是海味货,就中以蛋菜有二十大包。
南宫豪见货物被搬向双桅船,不由问道:
“请问你们……”
乌皮鞭在南宫豪下巴上一托,那红胡大汉冷笑,道:
“老子海里蹦,你听说没有?”
南宫豪一听不由一惊,道:
“听人说你们不是在闽江一带活动吗,怎么也会远道来这一带呢?”
海里蹦似是不愿听这一问,伸手一个大嘴巴,道:
“娘的,你规定老子只能在闽江口找生活?谁又能挡住我海里蹦不到北边来?”
南宫豪口角流血,不敢再问,眼睁睁的看着一船海货被海里蹦的人搬去。
这时那个红胡子海里蹦又仔细的对南宫豪上下一打量,立刻伸手解下绳子,道:
“大掌柜,你请移驾吧!”
南宫豪一惊,忙道:
“东西全被你们搬光,还要怎么样?”
海里蹦一咧嘴,露出门牙有三颗,因为他那门牙中间又长出一个小门牙,嘿嘿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道:
“大掌柜的,十几天就遇上你这么一趟买卖,全是麻袋装的海产,我海里蹦很清楚,你这是做的大字号,海货装船往内陆,再把山货运回来,来回一折腾,银子比天上掉下来的还多,所以这就委屈你掌柜的几天,到鲠门小岛上住几天如何?”
南宫豪一惊,道:
“我到你们那儿去做什么?”
冷凛的一笑,海里蹦道:
“要过年了,兄弟们腰包全都空空的,请你大掌柜走一趟,赏给大伙几个花花。”
南宫豪一怔,当即道:
“货全被你们手走一空,怎么还要掳人不成!”
南宫豪两句话,陡然换来一皮鞭,立刻脖子连着左脸出现一道血痕,只听海里蹦狂怒的道:
“海里蹦的话谁敢不听,那是在做死!”
南宫豪一咬牙,道:
“我跟你们走。”
哈哈一笑,海里蹦道:
“这才上路,要知你若同我海里蹦合作愉快,你少吃苦,我也少生气!”突然他回头又道:
“你们的人全回去,老子不难为你们,不过得替我带个信回去,要想让你们这位掌柜活着回去,年初五早上送来两万两银子到鲠门岛上来,记清楚单帆船一艘,十个人足够了,再多一个就得把命留下来,只要押着银子送到,你们这位掌柜算是保住命了。”
于是南宫豪被押上海盗船,像山南宫家的三桅船也扬帆驰回来了。
当三桅船驶进象山港的时候,鲠门附近的金门岛西头急快的驶过一艘双桅快船,直到象山湾口才回头。
附近海岛有海盗出没,又是快要过年时候,就算这时候正是肥大黄鱼季,味美海蟹多的时候,像山湾的渔民还是没有船出海,谁也不愿大腊月海上触霉头。
也许鲠门岛上的海盗从南宫豪口中知道南宫家在象山湾最里面家大业大,所以还未过三十,就在夜里摸进象山湾,在湾里捕鱼的小船,发现来了海盗船,早逃回岸上,二十九直到年三十夜,南宫家附近的渔民们全都躲进南宫凌云的堡里。
也真是凑巧,当南宫年与女侠几人登岸不久,迎面躲在梅花山的海盗船,就在大雪中冲过来,他们可没有难为从吴淞来的船,却只叫他们把信送上南宫家,当然也只是例行的把从吴淞来的这艘船上东西搬走不少,就那么十几两银子也全搜去,海盗船上的人说的可轻松又实在∶“船上连吃的也没有,你们自然会再去找南宫家求救,那么这封信你们就会很快的送去了。”
大厅上南宫雄把事情说了一遍,且又把信拿出来,道:
“海里蹦这家伙真不是东西,原来他要两万两银子,如今在你三叔的被逼问中,竟然把两万两改为五万两,他把我们南宫家当成银山看了。”
南宫年回头望向女侠黑牡丹,道:
“以师妹的看法,咱们该如何对付这般海盗?”
女侠黑牡丹道:
“这事应尽速行动,早早把人救回来。”
邱太冲也道:
“不知这些海盗知不知道宫雄的?”
南宫年道:
“等咱们捉到那个叫海里蹦的大海盗一问便知。”
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