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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山风,抖落不少花林树叶。
悠悠的白云,遮住大部酷热阳光。
一条蜿蜒如蛇的山道上,一片荒落寂寂的荒岭上,正有一个年轻机伶壮健男子,肩上担着扁担,一付捆紫麻绳,挽在扁担一头,正急匆匆的朝着蜈蚣岭上攀去,从他的神色里,可以看出他一定有着急事。
登上蜈蚣岭,年轻人也才刚刚翻过半山凹,迎面早冲过来十几个手持长矛钢刀喽兵,吆喝着拦住年轻人的去路:
“干什么的?”
年轻人放下肩头扁担,抽出腰上挽的汗巾,擦着汗道:
“快带我去见赵寨主,我有要事呀!”
“你是谁?我们寨主才刚刚睡下,昨晚折腾了一夜,你要是闲话一句,最好告诉我们,免得你挨耳刮子。”
“刀疤李他们全死了,难道是闲话一句?”
年轻人话一落,十几个喽兵大惊失色,也不问明白,立刻把这年轻人带到山寨。
年轻人站在寨门里面一处不算大的广场上,望着这山寨看,发觉这里竟有个相当大的山洞,沿着山洞口,又搭建了几座茅草屋,抬头看,山洞口上面约三丈高处,正有一个四方洞口,显然这是山洞的第二层。
年轻人正四下探视,已有不少喽兵,闻声走出茅屋来,向这年轻人围过来。
突然,自山洞里走出一帮人来,为首的正是赵二聪,只见他向年轻人一招手,道:
“你过来!”
年轻人拖着扁担,急忙走过去,施礼道:
“小的稻田沟孙二牛,给赵寨主叩头。”
“你是稻田沟的人,那不是在大青河北面吗?听你说刀疤李几个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爬起来,抹着额头汗水,道:
“过午时候,我在大青河北面过来,因为我过去认识刀疤李,正准备跟他来投靠赵寨主呢,不料却见大青河岸柳树林前,一帮人正在拚杀,沙滩上已经死了不少人,刀疤李也正浴血拚命,可是对方三个人围着他杀,我因为武功平常,只好躲在树后,眼看着刀疤李被他们杀死在大青河里,身首异处。”他缓过一口气又道:
“他们杀了刀疤李,这才把他们受伤的人,一个个抬在柳树林里上药包扎,又把几只十分沉重的箱子抬上渡船的小舱里,看样子准是金银宝物,不过,他们好像不会立刻上路的样子,回为他们也伤了不少人,所以我才急忙赶来向赵寨主报信……”
年轻人才刚刚说完,赵二聪双目圆睁,赤光漓漓中猛伸双手,抓牢对面年轻人的衣领,冷然怪喝道:
“娘的,你可是在诳我?”
年轻人语音生硬的道:
“寨主只要到大青河一看便知小人的话不假。”
冷然一笑,赵二聪打横把年轻汉子往里摔出去,“膨”的一声,年轻人一连在地上翻了三个擦地滚,才被茅屋山墙挡住去势,看样子真的七荤八素被摔的不轻。”
赵二聪哈哈一笑,叫人把年轻人扶起来,道:
“看你这身骨架,娘的,我疑心刀疤李死在你小子手里,如今又大着胆子来赚老子呢!”
年青人脸擦伤好几处,爬起来,道:
“寨主,你冤枉好人了!”
哈哈一笑,赵二聪当即大声吼道:
“孩子们!抄家伙上路了。”
于是,蜈蚣岭的赵二聪,领着五十多名喽兵,在那年轻人的带领下,朝大青河急急奔去……
这光景正就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因为隐藏在大青河附近的几十个年青逃难的,不时自柳树林望望天,而天空中一弯新月,正在两颗闪烁的孤星陪伴下,爬向中天,随着爬升的新月,他们也神情紧张而手心泌汗……
当然他们绝不附合人约黄昏后的说词,因为他们所等的,并不是心上人儿,而是窝在蜈蚣岭上的一股土匪。
绕过山坡矮树林,赵二聪一行人已望见了大青河,那银色泛青的河面上,是柔柔的,在新月的照耀下,呈现着大青河永恒的活力与生命……
赵二聪叫大伙停下来,因为他赵二聪领着一干人盘踞在蜈蚣岭,自然也不是个幸球二百五:
“和尚于,带着人摸到河边去探探路子。”
人丛中立刻蹦出个大光头,只见他生得粗粗壮壮的,透着一脸精明,憋着一张大凹嘴巴,下唇几乎可以碰到鼻子头,一闪身来到赵二聪身前:
“寨主,如果有情况,我打口哨。”
只见那年轻送信的,扛着扁担走过来,道:
“我陪于头同去。”
赵二聪咧嘴一笑,道:
“你不用去,就在我身边吧!”
年轻人心里明白,一旦姓赵的发觉上当,自己第一个就得死在他手里。
回头已见和尚于领了个细柳高挑喽兵,往大青河边摸去,看他二人那种架式,活像两只溜向猪圈的狼。
二个一迳摸到柳树林,正发现不少受伤的难民,哼哼咳咳的躺在地上,牛大壮的那条渡船,正靠在跳板头上,隐约有两个持刀汉子坐在舱门附近。
和尚于尚未走近渡船,船上二位已发觉到,当即喝道:
“你们是干啥的?”
这光景算是敞明了,渡船上真的有货色,而沙滩上,和尚于也发现了不少尸体,却全都是蜈蚣岭的喽兵。
于是,他一声冷笑,随口打了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口哨……
“杀!”
月影下,矮林中,立即像幽灵般飞奔出几十个手握长矛刀枪喽兵,一路喊叫着杀奔而来……
赵二聪冲出矮从,只几个提纵,人已到了沙滩上,当他看到沙滩上的喽兵尸体,不由破口骂道:
“孩子们!给我着实围起来杀,替死去的报仇,娘的一个也别放过。”
也真是够快的,五十多名喽兵,立刻斜刺里往一排柳树林中杀过去,另一面,赵二聪却抡动手中大砍刀扑上了岸边渡船。
船上原有两个持刀壮汉守在舱边,一看赵二聪跃上渡船,立刻纵身跳到水中,急急往岸上逃去……
一看这光景,赵二聪捧腹大笑,道:
“他娘的倒是一对识时务的家伙!”说着他大步敞开走向矮舱门边,大砍刀朝着舱门一挑,不由一怔:
“他娘的,你是谁?”
“取你命的!”声音既柔且细,有如黄莺出谷。
赵二聪一听,后退一步,月光下双目凝聚,望着含威走出矮舱的黑牡丹,一转眼哈哈笑起来,道:
“成!娘的,真是深山出俊鸟,洞里出妖精,赵大爷的老婆没福气当压寨夫人,却不想今晚遇上你这位水晶似的美人儿,你不是要取赵大爷的性命吗?那就跟我上蜈蚣岭,因为你只能在床上才有机会抽干赵大爷的一身骨髓油。”
黑牡丹一声冷笑,缓缓拔出青钢剑……
突然间,岸上哀号此起彼落,刀光霍霍中,不少喽兵倒卧在血泊里。
光景着实叫赵二聪一怔!但更叫他一悚的,是他脚下的渡 船,不知怎么的竟自己离开岸边,朝着大青河上移去,他急忙望向船头的竹篙,却见那竹篙在左右摇晃……
赵二聪以为竹篙未曾插牢呢!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一声“花啦”,从船头木下面窜出一个大汉子,只见他臂上脚上仍是缠着布,嘴巴里却叩了一口钢刀,正是水与泪交迸的牛大壮。
赵二聪一惊,当即露出一脸奸笑,道:
“阿壮,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妈?”
一咬牙,赵二聪道:
“是你妈不仁于前,大叔我才不义于后,大青河上一夜折腾,差一点要了命,大叔还在想要不要放你一马呢,你却自己不捡时辰的送上来,大约鬼使神差,要你赶着去伺候你那老妈了。”
飘飘荡荡的,渡船已漂到了河中央,缓缓的朝着下游飘去,只要过了金沙滩,绕过十里飞凤岩,那儿就是窄狭的魔鬼崖与阎王滩……
强忍着一身痛,牛大壮厉喝道:
“我同你拼了!”
牛大壮跄跄的抡刀冲向赵二聪,劈头一刀砍去!
冷凛一笑,赵二聪手中大砍刀那么巧妙的往牛大壮钢刀上一贴,身子往侧一让,像一条滑溜的鱼,一闪而到了牛大壮的身后,他没有翻过身,就伸出右脚朝后踹去,“膨”,踹在牛大壮的屁股上。
一翻身,咧嘴笑道:
“阿壮,你那手三脚猫,就别在大叔眼前出丑了。”
一手拦住牛大壮冲过来的身子,黑牡丹跨步站在牛大壮身前,冷然一笑,道:
“看还真有那么三两三。”
得意的一抚短髯,赵二聪一挺胸膛接口道:
“没有三两三,岂能上梁山,眼下这才开个头,玩意儿还在后头呢!”
黑牡丹一撇嘴,道:
“我正等着领教呢!”牛大壮却又要往上冲,却被黑牡丹拦阻,道:
“刚才他已有机会放倒你,可是他没有……”
突然仰天一声哈哈,赵二聪道:
“货卖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