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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轻,单就他们随着车声不停的哎唷叫,就不难明白……
二天正午,刘庄可热闹了,刘天宗老夫妇遍请客户,大家聚在刘府的大屋里,为这次的胜利而狂欢,席间把手伸向黑牡丹夸称为女天神下凡!
刘老夫人更是把黑牡丹喜爱得合不拢嘴的拉着不放手,说什么也要让黑牡丹再住上个三两月,等过了伏天再走!刘玉图更是不肯放人,双眼尽是祈求目芒……
只是黑牡丹却连半天也未多待,不过她却撂下话来:
“灾年一过,土匪绝迹的时候,她一定会来刘庄住上一阵子的!”
只不过那又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第三章 鹊巢鸠占
卢氏以南百来里地的山中,一条蜿蜒的道路上,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四五百人拥挤着往卢氏那边移动,七八个背刀壮汉,大敞步的在这群人的前带路,而后面,却有两个骑马的跟着……
人群移动的不快,因为有不少是老弱妇孺,光景是一群迁徙逃难的,像这种大搬“村”或大搬“庄”的事件,这两年在这山区里还真发生了不少,当然,这些大搬村的行动,比起当年李自成血洗河南以后,再远自山西洪县大槐树那面的大迁移,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烈阳当空,人群中不少人把短衫脱下来顶在头上挡太阳,就在一片大树林中,前面有人吆喝道:
“歇下来!”
紧接着又有了高声叫着走过来:
“肚皮饿了快些填,嘴巴渴了附近有泉水,撒尿屙屎的全得快些,完了还得赶着翻前面那座飞云岭!”
叫声中,人群早分散到两边,大树下不少人在喘大气,有些两三岁的小娃儿,早跳出大人担的箩筐外喜笑追逐,一付不知愁滋味样子!
人的一生如果遇上荒年,可也真叫人一辈子难以忘怀,不幸在荒年中碰上土匪强盗烧杀掠夺,恁谁何堪其苦!大迁徙就是这种天灾人祸下的结果!
这群人全是柳河那面逃过来的,他们栉风沐雨,承受着忍饥挨饿,背井抛家,挑儿携妻走他乡,为的是找一处能够生活下去的地方,如今这些人已是后顾茫茫,惶惶不可终日,伤时感事,能不令人兴叹!
就在这些人正各自取出干粮啃吃的时候,来路上一位黑衣姑娘手牵一头黑驴踽踽行来……
只见黑衣姑娘头戴一顶黑布罩的大草帽,背着一把长剑,一身劲装短札黑衣,虽香汗涔涔,但却依然英姿焕发,只是她手牵的那头黑驴,却一瘸一瘸,走的十分艰辛!
走过这群难民中,黑衣姑娘并未停下来,眼看着快走过去了,突见一个山羊胡老者走出来招手叫道:
“姑娘,你等等!”
回头望去,黑衣姑娘应声道:
“老先生叫我?”
那老者早来到黑衣姑娘身边,关切的道:
“姑娘这是往哪儿去呀!”
“赶着往卢氏去,我这个脚力该换蹄铁了!”
“姑娘,正午了,该吃饭的时候,何不坐下来歇歇脚,等吃完了咱们好一齐上路,你一个姑娘家,怎好一个人在这大山里赶路,危险啊!”
直见一个背砍刀壮汉走来,道:
“姑娘,柳老先生说的对,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说不定前面飞云岭有强人,我们也好照应你!”
微微一笑,黑衣姑娘从一个老婆婆手中接过一块半大干饼,道:
“前面有关道,后面有护卫,好像你们这一路还请有保镖是吧!”
只听那老者叹道:
“咱们这是大迁徙,自然得全庄同意,才请来南阳府万胜镖局几位师傅保着上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面安慰的道:
“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黑衣姑娘微笑点点头,道:
“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老先生了!”
突然间,前面一个背刀汉大手一挥,高声叫道:
“上路了,紧跟着别落队啊!”
于是这帮人闹闹嚷嚷的鱼贯着往前走去,黑衣姑娘也挟杂在这些人群中走去,前面正是险峻的飞云岭,而飞云堡就在飞云岭的一处山坳里!
有句俗话是说的飞云岭高大险峻:“要过飞云岭,得走九十九。”从飞云岭东面的老龙口,到飞云岭西面虎尾崖,整整是九十九里,脚程快的话,正好是一天路程,否则就得在东口三十里的飞云堡找地方住夜了。
柳河来的这帮人,自然是脚程不够快,天快黑的时候,他们距离飞云堡还有四五里呢!
路渐渐的宽敞了,那是因为距离飞云堡近了,但路的两旁却更见阴森,右边荒林插天,天没全黑呢,林子里就有野狼嗥声,左面好深的悬崖,一条山溪似带,约摸着也有四五十丈深,听那溪水声,好似远在天边外一般。
一群人才刚绕过一个大山角,就听远处牛角尖叫,梆子狂敲,似也听到人声喝叫……
领队的万胜镖局镖师,早急急叫大伙停下来,后面两个骑马的,也到了队前面,问道:
“飞云堡一定出事了,暂时等着,去个人打探一下!”
“回总镖头的话,咱们万胜镖局与飞云堡主宗老爷子交情不错,看样子飞云堡一定出事,咱们要不要伸手支援呢?”
就听马上那人道:
“先去人打探一下再说。”一面对另一个骑马的道:
“柳员外,如果飞云堡今夜出事,只怕咱们大伙得露宿在这荒林一夜了!”
原来队后面两个骑马的,一个是万胜镖局总镖头“金震八方”铁胜英,另一个却是柳庄的首富柳逢金柳员外,那铁胜英的万胜镖局,由于这三年的盗贼四起而使得镖局生意一枝独秀,铁胜英外表一看,就知是赳赳武夫,气宇轩昂,有儒将之风,五十刚出头,依然目光炯炯,威风凛凛,金刚怒目,自然有一股威严气概!
这时柳员外却一团和气的微点着头,道:
“一切全仗铁总镖头安排!”
微一皱眉,铁胜英扶一把金背砍刀,遥望向远处灰朦朦的飞云堡,道:
“号角桥子齐鸣,却未听喊杀之声,这倒令人奇怪!”稍作沉思,当即吩咐道:
“令狐玉你去探一探,得小心些!”
话声中一个短小精干的镖师,早急步奔向飞云堡而去,这里大伙迷惘的议论纷纷,不少人席地围坐一起啃吃干粮,黑衣姑娘却蹲在地上,把小黑驴后蹄翻起来细细查看,一付关怀怜悯的样子!
飞云堡建在山道一边,距离飞云堡不到半里地,山道分岔,一条往上的宽道是上飞云堡,一条向下的则是往卢氏去的山路,堡墙连在悬崖边,另一边与绝岭峭壁交接,乍看之下,酷似一道短震墙,一座高大的堡楼子,这时上面正人头攒动,却连个灯亮也没有。
万胜镖局的令狐玉还未走近堡门楼,“嗖”的一声,一支箭早落在他的脚前面:
“朋友,你走的够近了,别再往前走了!”
令狐玉仰脸高声道:
“喂!我们是南阳府万胜镖局的,铁总镖头要拜见你们堡主宗老爷子的!”
“回去告诉铁老英雄,山区不太平,飞云堡夜里不待客,请铁老英雄多担待!”
“天已经黑了,容我们的人进贵堡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走,请给个方便吧!”
好半晌,堡楼上没有回应,而使得令狐玉在外面直搓手,进退两难而无所适从。
“朋友,回去吧,我们堡主又不在堡里,谁也作不了主,你们来了那么多人,难保良莠不齐,请转告铁总镖头,请他多多体谅我们飞云堡的苦衷吧!”
话已说,无可挽回,再说这是求人的事,总不能勉强别人或强迫人家。
令狐玉无可奈何而讪讪的走回来!
“他们怎么说,飞云堡怎么一回事?”铁胜英翻身下马,柳员外为了找地方过夜,也急着看令狐玉怎么说。
于是,令狐玉把对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微摇着头,铁胜英道:
“想那宗亮与我铁某的交情,几乎到了拈香换贴,磕头拜兄弟的交情,听说我来,必然会大开堡门才是,难道他也真的被土匪吓破胆了?”沉思有顷,自语又道:
“两位少堡主难道也不在飞云堡吗?”
却听另一镖师道:
“让我去再看看,总得把话明说,免得他们起疑。”
总镖头铁胜英道:
“明告他们,咱们不是保的什么镖,全是柳河那面来的迁徙难民,今夜一定得进堡去住一宿的!”
那镖师当即快步向飞云堡冲去,不料他才走近堡门楼,又是一箭射来,几乎射中他的脚面:
“朋友,话全说的明明白白,怎么又来噜嗦,是不是有什么奸诈诡计要对我们飞云堡不利?”
那镖师双手一抱拳,道:
“堡上朋友千万别误会,万胜镖局这趟是柳河一庄的男女老少,他们不能夜宿山林,如果光只我们保着一般镖银货物,住一夜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