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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那面……”
“姓常的船家被人捅死在河岸啦!”
女侠一惊!
周通破口大骂道:
“撑船摆渡是给人方便,姓常的是在做好事,吃的也是辛苦饭,怎么还会有人把他们一家苦哈哈的两口人杀死,这人未免太残忍了。”
女侠咬牙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那阎半仙下的毒手。”
周通忙道:
“阎半仙不是已被女侠劈去右手吗,难道他……”
牛大壮也有些惑疑。
女侠道∶
“其实阎半仙在重伤以后,他必定自己点穴止血,以他所带伤药加以包扎,应是不难,然后他在我们尚在天竹林谷地与一众强盗搏斗时候,立刻窃窜这里,先杀船老大的妈,再由船老大送他过河以后,突然下手杀死船老大,然后扬长而去!”
牛大壮与周通轻点着头,道:
“有此可能!”
女侠与周通二人在渡船上,牛大壮撑船向对岸,就听女侠黑牡丹又道:
“阎半仙杀死船老大,最明显的有两个理由,其一,他恨船老大为何把官兵送过河!”
牛大壮沉声道:
“他这么做简直没有道理。”
“有道理,因为他自以为船家是他花钱养的。”
周通问道:
“那另外他还有什么理由?”
女侠道:
“那更简单了,因为他是个败军之将,漏网之鱼,他怕咱们追赶,而这石湾河又是必须经过的地方,咱们若追他,总得要打此经过,杀了船老大,可以阻止咱们追赶,至少也可以阻挡一阵子。”
渡船才到对岸,女侠与周通登上岸,早见远处一众捕快与官兵急快的往河岸上赶过来。
女侠对牛大壮道:
“牛兄弟,你身有上伤,又下过河,牡丹姐心中直替你难过,可是对面那些人,眼看着又要你替他们送过河来呢,你……”
牛大壮边跳下船,一把托起大石后船老大的尸体,边悲声对女侠道:
“我要把常老大同他老母葬在一起,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着同病相怜,同行相惜吧!”
其实年大壮多少带了些兔死狐悲的意味,早听周通道:
“撑船这玩意儿我不在行,这么办,我过河去他母子找地方掩埋,你替一众官兵撑船吧!”
女侠道:
“我就在此地候着。”
牛大壮点头道:
“周仁兄谢谢你了。”
渡船到了河对岸,捕快申大宏见是牛大壮撑船,早问道:
“船家怎么了?”但等他看清船老大的尸体,不由一阵难过,又听说船家老母也死去,周通这就去替他母子二人掩埋尸体,立刻找了二名捕快跟周通一起去……
直等到所有官兵与捕快过了石湾河,周通等人也已把船老大母子掩埋,来到河岸边。
牛大壮这时已是汗泪交迸,直到船停在对岸,他才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又把渡船定在岸边,怔怔的自言自语,道:
“常家大哥,你等着瞧,早晚我们会替你报仇的!”
直到二更天,一众人等才赶到老虎口附近,在那儿附近的半山腰,有一幢大茅屋,原是阎半仙的人住着,如今人全被杀光了,官道边的篷车与马匹也还在荒林边,马匹与车子全有官家字号,不怕被人偷走,再说这条路上还不敢有人走呢!
于是,女侠与捕头申大宏商议,先把重伤的连夜送往信阳州治疗,当然首先被送上车的,正是守备大人童立。
余下的捕快官兵,大家就在这茅屋里暂时住一宿,待到二更天大家歇过劲来再回去。
于是两辆篷车上面全是哼咳的伤者,挤挤蹭蹭的装了快二十名,另外马匹上驮了一些死者,光景是凄凄惨惨的打道先回信阳州去了!
这一次申大宏才真的觉得又是个人物了,只是他在这次事件以后,决心要追随女侠,捕头一职也许真的没脸再干下去了。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申大宏意料之外的,因为当二天中午他领着一众捕快兵丁赶回信阳州衙门的时候,打听之下女侠与周通牛大壮三人根本未曾回到信阳州府衙!
对于他们回来时候大街小巷热烈的欢迎,他也觉得好不自在,因为那应该由女侠他们来承受这种荣耀的!
洁民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从,道阻且长。
一条单桅快船上,女侠黑牡丹独自一人坐在船尾,望着船尾拖曳的水纹,呆呆的出神,而水纹中,南宫年的影子不时的似要跳出水面般的向她扑来,而令她缓缓伸手向水中摆动,那伊人的踪影,只在更残露尽令人孤单难耐的时候出现,却又是那般的触之不及,唤之无声,结果又是那般的令人无奈何!
这时候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正相对的坐在船头上,周通望望女侠,低声对牛大壮道:
“兄弟,你看女侠可真够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牛大壮酸而又涩的咽了一口苦水,道:
“周仁兄,我早就看出来了,女侠一定在想南宫兄呢,可是……”
周通音哑的道:
“南宫大侠有了个杭州表妹死缠着,他娘又对咱们北方姑娘不大满意,这事情只怕难办了。”
牛大壮偏头望一眼船尾女侠,低声道:
“咱哥儿俩总得设法让女侠开开心,不要再想南宫大侠才是。”
周通摇头道:
“这种事只怕咱们无能为力,就如同一个人欠了一屁股债,心烦意乱的跑出去寻开心,暂时把欠债的事忘在脑后,可是等回到家里一看,债主全坐在家里候着呢!”
牛大壮一怔,道:
“要你说如何是好?”
周通道:
“根本之道,只有南宫大侠突然出现,可是咱们知道南宫大侠重伤,还躺在床上呢!”他一顿之后,又道:“所以目前咱们应该对女侠多提杀贼之事,使她无暇去想那令人伤心之事!”
牛大壮点点道:
“周兄说的对,咱们是要多提提杀贼之事,你知道两天前咱们来到樊城,直到雇船上老河口,女侠大概没有说上十句话,周兄,我牛大壮真想哭!”
周通道: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遇上你牛兄弟也是个木讷的,我看这么办,船自老河口进入丹江以后,我尽量提提卧虎山庄的事情,那一带我很熟,如果女侠高兴,我就带着大伙再去游一趟卧虎山庄,旧地重游,也许可以让女侠高兴一时的。”
牛大壮一听,道:
“到了这时候,我也没了主意,干脆你说啥着就啥着。”
两个大汉,一黑一白,低声正在谈论呢,不料女侠早已来到二人身边,笑道:
“看你二人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不要说来听听?”.周通与牛大壮忙站起来,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忽然想起卧虎山庄,如果你有兴致,咱们也可以旧地重游一番。”
女侠笑笑道:
“盗贼已除,那地方已成官家的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牛大壮望望周通,而周通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
“咱们到了荆紫关以后,准备上哪儿去?”
女侠这才对二人道:
“咱们坐下来,我正要同二位讲呢。”
牛大壮与周通忙又坐下来,女侠黑牡丹望望二人,有些黯然神伤的道:
“你二人真是血性汉子,我能认识你们,真是从心里高兴呢!”
女侠语音低沉,口气不对,而使得牛大壮与周通二人互望一眼,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女侠微笑道:
“这一阵子让二位跟着我吃苦受累担风险,连个年也没有好过,心里着实感觉不安。”
牛大壮再也忍不住眼眶泪水,他双肩耸动的泣道:
“牡丹姐,你就别再说了,跟着你这两个月来,我牛大壮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知道自己渺小得不值一提,可是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屎香屁臭总分得出来,所以越是这样,牛大壮越是跟定牡丹姐了。”
周通也及时的道:
“女侠,什么事情全听你的,只有一件事我二人绝不顺从。”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接道:“要想叫我二人离开你,那得要我二人看着你女侠有了好的归宿。”
他似是发觉提到女侠的伤心处,不由自己打了一个大嘴巴,道:
“看我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
这时女侠反倒“噗哧”一声笑了……
牛大壮抹了一把鼻涕,道:
“我俩还在为牡丹姐担心事呢!”
女侠黑牡丹道:
“替我担什么心事?”
周通望着牛大壮,因为牛大壮这句话有毛病,二人谁能在这时候把南宫年的名字提出来呢?
于是三个人全缄默了,因为女侠的打算,是先把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支回大青河,伏牛山区尚有两个大盗等着她去收拾呢,不料她未开口,牛周二人已猜出她要说什么,立刻把她要说的话挡在喉头!
于是女侠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