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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即是“七返丹”无疑,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先把丹药纳入自己口中,轻轻咬碎,用津液化开,就缓缓低下头去,拨开君箫牙关,口对口哺了过去,然后又度了两口真气,才直起腰来。
就在此时,但听门外响起“砰”“砰”两声大震,似是有人用掌力击在门上。
李如云听得暗暗奇怪,忖道:“自己进来之时,用手轻轻一推,石门自开,这两声大震,似乎力道极大,怎么没有把门震开呢?莫非这道石门,有人进来之后,就必须再出由里推出去,外面的人,无法打开?真要如此,自己就可在这里安心替君相公疗伤了。”
地想到高兴之处,不觉微微一笑,伸手取过青瓷葫芦,倾出另一颗“七返丹”,迅快纳入口中,和津化去,但觉一股清香,直下丹田,顿感四肢百骸,气机流畅,有如水到渠成,呼吸之间,透出重关!
心头不禁又惊又喜,暗暗忖道:“看来七返丹果然灵异无比,君相公比我早服,此刻药性大概已在他体内散发了,我得赶快给他盘膝坐好才行。”
当下就把君箫身子移到左首壁角上,让他倚着墙角坐好,再替他盘好双脚,自己就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扶着他身子,一手取过那册“六气疗伤真诠”放在膝上。翻到治疗旁门阴功的那条,仔细阅读了两遍。
她本是兰心蕙质,聪慧过人,又一心要替君相公治疗,用心默记,看过两遍,即已通晓,当下就伸出手去,和君箫左掌掌心相抵,依照书中记载,缓缓推动真气,由自己六脉,朝君箫六脉攻去。
她服下“七返丹”,体内真气,正如潮水般澎湃,此时催动真气,先由自己“少泽穴”运入君箫手太阳“少泽穴”,接着再攻手阳明“商阳穴”、手少阳“关冲穴”、手太阴“少商穴”,手厥阴“中冲穴”、手少阴“少冲穴”。
先前因君箫身中寒毒,血脉凝结,“七返丹”药力,未能迅快散发,尤其四肢中的手指,已是人体末梢,一时不易到达。
故而李如云的真气,由六脉起穴攻入,也较为容易,但不到一回工夫,攻入的真气,就遭遇到极大的抗力,两股真气,几乎相持不下!
照说这疗伤之法,须由两人同时运功,真气才能相辅而行,但此刻君箫尚在昏迷之中,,只好由李如云一人施为。
如果换一个人,凡是昏迷之人,气机必然虚弱,就由一人施为,亦无不可,但君箫经李如云刚才哺他服下了修道和练武的人梦寐难求的“七返丹”,药性正在逐渐散开之际,体内真气愈来愈盛,两股真气各不相让,使得施术的人,就倍增困难。
李如云到了此时,只好咬紧牙关依照书上的练功力法,不住运聚真气,缓缓逼入,好在君箫本人还在昏迷之中,体内真气虽旺,乏人主持,因此李如云攻入的真气,阻力虽大,尚能缓慢的进展,这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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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钱神路五爷退入石门,突觉眼前一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山腹石室,当然暗无天光,路五爷身边既无火种,一时不禁大感为难,里面这等黝黑,自己如何进去?
正在趑趄之际,忽觉眼前微有光亮,原来八手罗刹已经逼近石门,她绿阴阴的鬼火,从门口射入一点馀光,(门口有石屏挡住)映在自己手中的短剑之上,立即反射出一道清光。
一柄好的宝剑。只要有一丝光亮的映照,就会发出它熠人的光芒。
一个练武的人,内功到了某一境界,就可目能夜视;但夜视仍要凭藉一些光亮,譬如没有月亮,只有些微闪动的星光,别人看不清楚,他就可以清晰的看到。
但假如没有一丝天光的地方,纵然内功精纯,也自然会一样看不到东西。
路五爷看到剑上发出了光芒,心头不禁大喜,以他的功力,有这道剑光,已经足够看清四周十丈以内的物事了,于是他毫不考虑的就举步往里行去。
他看到了一座广大的敞厅,中间放着一只一人高的古铜香炉,静悄悄的不闻半点人声,也见不到一丝人影!
路五爷停下了脚步,心中暗暗的道:“李姑娘呢?她会到那里去了呢?”
他目光缓缓扫过敞厅,中间是一方光可鉴人的石壁,并无门户,(丹室石门在李如云进入之时,反了过来,那幅“石屋全图”,转到里面,外面就变成和石壁浑然一体的云母石壁,看不到门户的痕迹)左右两边壁间,各有一道石门,像是两间厢房,但两房石门,都紧紧关闭着,左厢上,还锁了一把大铜锁。
除了这座广大的敞厅,左右各有一道形如走廊的甬道,尽头处各有一扇石门,也紧紧闭着。
路五爷高声叫道:“李姑娘,你在那里?”
空洞的敞厅,把声音变得极为洪大震耳;但却没有李如云的回音。
路五爷又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听见人答应,不由的攒了下眉,心想:“自己虽无觊觎藏真之意,但她应该在厅上等自己才对。”
心中想着,举步走近古铜香炉,伸手缓缓揭起炉盖,里面约有半炉色白檀香灰烬,别无他物。
“仙缘咫尺求羊角,记取炉中七返丹”。
路五爷口中低低吟着天都老人自题黄山石屋的最后两句,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说七返丹会是骗人的……”
“呷、呷、呷、呷!”
一阵夜枭般的尖笑,裹着一条人影像鬼魅般飞闪而入!
敞厅上绿光陡盛,八手罗刹一手擎着鬼火般的火筒,惨绿双目迅快朝敞厅上掠过尖笑道:“路五爷你三年前肯替老婆子带路,也就不用多受这三年的委屈了。”
路五爷手中短剑一指,沉喝道:“厉九娘,你既然进来了,路某希望你不要触怒于我。”
司老怪接口道:“不错,厉九娘,你最好安份一些,老夫和路兄,都不想在这里和你动手。”
入手罗刹听了一呆,望望两人,点头道:“原来你和路五联成一气之来对付老婆子,这就是了,三一三十三,自然没有二一添作五的好。”
司老怪沉喝道:“厉九娘,你以为老夫觊觎黄山藏真来的?”
八手罗刹道:“不错,你是找我老婆子算旧账来的,但也不用夹在这个忙头里,难道你司老怪还是好人?”
司老怪道:“老夫只想看看天都老人发现的黄山石屋,究竟如何?他如在石屋中,遗留了武功秘笈,老夫也只想瞧瞧他的武功,是否真像江湖上传说的那么神奇?老夫既无独占之心,更没有分得之意。”
八手罗刹呷呷笑道:“这不就结了,你不要,老婆子可要,不然,老婆子辛辛苦苦的忙了三年,又是为了什么?”
随着话声,已经走近古铜香炉,正待伸手去揭炉盖。
司老怪沉喝道:“厉九娘,你不准妄动。”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八手罗刹身形一闪,避开了掌势,尖声道:“看看有什么要紧?”
探手之间,已经揭开了炉盖。
路五爷道:“司兄,让她去看好了。”
八手罗刹只看了一眼,就呷呷笑道:“原来路五爷已经看过了,难怪这么大方。”
说到这里,铺好炉盖,又道:“这座香炉,大概就是天都老人藏丹之炉了,丹药可是路五爷取走了?”
路五爷道:“路某进来之时,看是看过了,但里面并无丹药。”
八手罗刹阴笑道:“这话有谁能信?”
路五爷怒哼一声道:“你不信又当如何?”
八手罗刹回头道:“司老怪,他开过香炉,总不假吧?只要开过,就可见他先存了私心……”
司老怪今年七十有六,他对天都老人的武功秘笈,并无多大兴趣;但对天都老人在黄山石屋留下的长生不老之乐,兴趣极浓,听了八手罗刹的话,不觉看了路五爷一眼。
“住口!”
路五爷瞋目喝道:“路某只是看查一下而已,若是路某动过,取走了什么,这一炉香灰,岂会不留下痕迹?”
八手罗刹目光转动,忽然咦道:“路五,那小丫头呢?可曾进来了?”
路五爷道:“进来了,只不知她去了那里?”
八手罗刹尖哼一声道:“这小丫头心机多得很,莫要一个人捷足先得了。”
司老怪道:“咱们站在这里多说无益,先进去瞧瞧也好。”
八手罗刹道:“这里有两条走廊,咱们如何走法?”
司老怪道:“咱们自然走在一起了。”
路五爷道:“在下带路。”
说看当先朝右首走廊行去。
八手罗刹跟了上去,呷呷尖笑道:“路五,你不怕老婆子暗算你么?”
司老怪接口道:“厉九娘,你莫要忘了老夫就在你后面。”
这条甬道,并不太长,这几句话的工夫,就已走到尽头,迎面是一道紧闭着石门。
路五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