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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不移位,左手斜出,使了一招“帘卷西风”,五指上翘,朝孙护法脉门拂去。
孙护法冷哼一声,掌势忽变,手腕一收即吐,中途改招,变为“云龙探爪”,用出了七成真力,推击过去。
君箫一拂落空,突觉一股暗劲,袭上身来,心头暗暗一凛,立时移形换位,右足跨步一闪,轻捷的避开正面,身子随着旋转,左手反臂一招“疏影斜横”,抬手向孙护法肘间切去。
他右手提着铜箫,但并未使用箫招,只以轻捷身法和左手应敌,却依然有守有攻,孙护法连发两招,他也丝毫不让,还击了两招。
这出手两招,一招“帘卷西风”是华山派的手法,第二招“疏影斜横”,则是青城派的招数,但在他手中使出,不仅招式连贯,极为自然,而且使的恰到好处。
当然,最精妙的还是他的身法,孙护法这两招,都是看准部位而发,如果出手封解,就未必如此轻易,但他只是微微一转,就避了开去。
一时直看的李从善皱眉头,依然摸不清这少年的路数。
卧虎李从义也同样双眉紧蹙!
他平用最疼爱侄女如云,这回是受了如云的央告,要暗地里维护这年轻人的,他虽然看出君箫身怀绝技,但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君箫未必接手下来。
何况还有大哥在场,今日之局,君箫决难闯得出去,他心中不住的暗暗盘算,自己如何助他一臂才好?
钱护法究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他虽被君箫逼退,但孙护法出手之后,他自恃身份,只是双手提着铁爪,站立原处,没有出手。
这一段话,只是作者交代厅上三人的动静,在时间上和动手的两人,并不相干。
却说孙护法两击不中,居然倏然而退,闪开了三尺,脸上依然木无表情,一双深陷的小眼注视着君箫,还是一言不发。
君箫只不过用左手随手出招,就破解对方掌势,此时忽见对力飘身而退,心中对他方才一言不发,突施袭击,自然极感气愤,冷声道:“二位既已联合出手,胜负未分,怎么不屑赐教了么?”
钱护法胖脸微微一变,回头道:“这小子口气狂的很,孙兄如果不想出手,那就仍由兄弟收拾他了!”
孙护法冷漠的道:“不要慌,兄弟觉得他身法古怪,才出手相试。”
钱护法道:“孙兄试出了么?”
孙护法突然冷厉道:“小子,你是天台山农范乐山的什么人?”
君箫听的暗暗一怔,自己使的“九转遁形身法”,确是师父好友天台山农所授,他居然一口就叫了出来!
但范师父一再交代,不准自己说出认识他老人家。
当下目光一抬,说道:“在下并不认识天台山农。”
孙护法一双小眼之中,射出森冷如线的寒光,厉声道:“你使的明明是范老儿的‘九转遁形身法’,还说不认识他?”
君箫朗笑道:“天下武学,虽然派别很多,但红莲白藕,殊途同源,难道各门各派之中,没有互相雷同的招数么?阁下也必免太囿于一己之见了。”
孙护法目光如继,紧紧盯住在君箫的脸上,冷哼一声道:“小子不用狡辩,老夫要再试你一招。”
他口中说着,但却并未即时发招。
这回君箫从他凝重的神色中,看出对方目光,隐射杀机,自己虽然不知他和范师伯有什么仇恨,至少对这一击,必然十分凌厉,当下也不敢大意,暗暗提聚真力,凝神戒备。
厅上诸人也已看出孙护法特长的双手,隐藏袖中,这一击不仅只是为了挽回先前两招落空的颜面,而是存心要把君箫毁于当场!
李从义看出情形不对,脚下不由自主的朝右首跨出了一步。
这是因为君箫正在他右首,必要时,他好及时拦阻。
孙护法冷森一笑,喝道:“老夫这一招共有四个变化,你小心了!”
他脸色阴沉如晦,话声冷森如冰,这样的人,定然心机极深,岂会把自己出手一招,有几个变化,告诉和他动手的人?
这无他,其中必然有诈!
兵不厌诈,君箫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孙护法话声出口,突然身形一旋,快如鬼魅,一下欺到君箫面前,双手扬起。大袖飞舞,左手衣袖由下而上,朝君箫当胸拂到,右手衣袖由上而下,横扫君箫左腰!
左首一记袖风,竟然奇寒澈骨,凌厉如刀!
君箫不敢硬接,人随箫走,身形一晃,朝右闪出。
孙护法阴笑一声,身形疾转,双手一抖,大袖中伸出一双比墨还黑的枯瘦手掌,一左一右,拦击过来。
他倒没说假话,一招之间,果然有四个动作。
但君箫明明向右闪出的人,忽然朝前跨出一步,正好脱出孙护法的掌势之外。
但就在此时,耳中忽听孙护法一声极轻的阴笑,一只枯瘦乌黑的手掌突然伸长,悄无声息的朝君箫后心追击过来。
这一掌出得奇绝,不但出手快到无以复加,而且右臂暴长,练的竟是旁门异术“通臂功”。
李从义看的大吃一惊,正待出声喝阻!
忽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喝道:“孙兄快请住手。”
一道人影,快若掣电,飞入大厅。
孙护法自然听得出来人是谁,乌黑的手掌,迅快收了回去。
李从善也听出来了,双手一拱,说道:“司马令使驾莅,兄弟失迎。”
君箫早就闪身而出,只听耳边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君公子,你目前的处境极危,不必再讲究江湖过节,伺机离开,不可犹豫,大门右首,停着一匹青鬃马,并未栓上,可乘此马速行。”
君箫听得一怔,抬目看去,但见李从义清瞿的脸上,含着微笑,正朝自己暗暗点头。
这时,进入大厅的来人,已经停下来,那是一个肩插长剑,手执拂尘的青袍道人,生得面如满月,胸飘五绺黑须,看去仙风道骨,一派出尘之概!
这人正是七星会总宫令使赛纯阳司马宣是也。
司马宣朝李从善打了个稽首,含笑道:“兄弟见过李宫主,钱、孙护法。”
李从善问道:“令使远来,必有见教?”
司马宣含笑朝君箫点点头,才道:“会主听说君公子是铜箫铁剑的传人,甚是器重,特命兄弟专程赶来,奉邀君公子至总宫一晤。”
李从善一呆道:“会主已经知道了?”
司马宣笑了笑道:“会主胸罗万有,若公子挟铜箫铁剑,出现江湖,会主怎会不知?会主命兄弟转知李宫主,请李宫主陪同君公子前往总宫一行。”
李从善拱手道:“兄弟遵命。”
说完,转身朝君箫道:“君公子也听到了,敝会会主慕君公子之名,特命司马令使前来奉邀,君公子今晚就在敝庄下榻,权宿一宵,明日一早,再行动身,未悉君公子意下如何?”
君箫收起铜箫,抱抱拳道:“在下并非铜箫铁剑的传人,又和贵会主,素不相识,只怕传闻失实,何况在下师令在身,不克久留,贵会主见召,恕在下碍难遵命,告辞。”
一转身就走。
司马宣一怔道:“君公子留步,敝会会主命兄弟前来奉邀,君公子怎可不顾而去?”
钱护法矮胖身躯忽然横移数尺,挡住了去路,笑嘻嘻的道:“小伙子,会主召见,你不能不去。”
君箫朗笑一声道:“贵会会主要见我,不是我要见贵会会主,在下为什么非去不可?”
李从善道:“会主在武林中辈份甚尊,硕德重望,夙为江湖同道所崇敬,他派司马令使赶来相迎,对小兄来说,已是异数,小兄弟纵然师命在身,也该去一趟才是。”
君箫道:“在下和贵会素无瓜葛,在下行动,应该由在下决定,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在下没有兴趣去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李从善脸色一变,沉喝道:“君公子这般说法,那是不给会主面子了?”
君箫抗声道:“七星会主,是你们的会主,在下并非七星会的人,何用听他之命?”
司马宣道:“李宫主,此子强项得很,会主要见的人,自然非去不可,看来只好把他请去了。”
“请去”,自然是暗示李从善把他拿下了。
李从善点点头道:“令主说的极是,老夫那就把他拿下了再说。”
话声出口,双目凝注君箫,沉喝道:“君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李某了。”
李从义心头一急,赶忙拦着道:“大哥:还是小弟代劳吧!”
此时大厅中无一不是高手,只有他出手,才能伺机卖个破绽,让君箫逃出风云庄去,因此才自告奋勇,挺身而出。
钱护法大笑一声:“大庄主、二庄主且慢,方才兄弟和君公子十招之约,还没有结果,还是交给兄弟办吧。”
李从义只好点头道:“钱兄出手,自无不可,只是此子是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