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宿元景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的地位牢固到不可动摇的地步。如果不是蔡京,自己也走不到今天这个高位。自己的存在,是建立在蔡京强大的基础上的。如果蔡京倒了,自己怕也离贬谪的时间不远了。
他望向徽宗,恭敬的道:“陛下,秦代丞相李斯曾有言,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梁山那伙强人,有半数尽是军官。他们一个个固然犯了滔天大罪,但细究起来,他们的罪过,其实也不是他们自己故意如此。方才我细想了一下,杨志本是东京殿帅府制使,后来因为押运花石纲时,一时疏忽,失了花石纲,这才被夺了官身。至于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如果不是误入了白虎节堂,想来也不会被刺配沧州……”
说到此处,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偷的看了徽宗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嘴角不禁轻轻的向上翘了一下,微微思量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鲁智深,他的名气更大。因为误杀了一方恶霸,不得不逃到江湖。而秦风想来是为了兄弟义气,才和他们一道反上梁山。”
说罢,他抬头看了徽宗一眼,随即深深的低下头,恭敬的道:“陛下,臣以为,这伙强人,虽然罪在不赦,实际上情有可悯。更兼这些人一身好本事。
臣虽不通武事,但看这些人能将一些杂兵训练成精锐,足见这些人的本事。臣以为,若是招安,未尝不能为国家添几员骁将。梁山兵马也称得上精锐,为国家添一只劲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徽宗若有所思的看了宿元景一眼,又看向群臣,淡淡的道:“说罢,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众臣乱哄哄的,有说招安的,也有分不清轻重,依然要征剿的。还有的处于观望状态,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们都缄默不语。
良久,徽宗终于发出一声长叹,看向众臣,故作淡然:“罢了,梁山这伙贼人也不容易。人都言道,习得一身好本事,卖与帝王家,他们只不过报国无门罢了。蔡京,你看何人可以为使,前去招安这伙强人?”
蔡京轻轻的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恭敬之意。他望着徽宗,轻声道:“陛下,臣以为,招安梁山,需得派一员能臣。盖因梁山这伙强人,占据了山场。虽然未有大恶,但也数次打败了朝廷征剿的官兵。如果我们随随便便派一名普通的大臣前去,怕是难以取信梁山的贼人。”
一个大臣听了,忍不住嗤笑出来,轻轻的道:“区区一伙草寇,蝼蚁一般的人罢了。我们难道还要取信他们不成?”
蔡京看了那人一眼,知道对方是宿元景一党,乃是清流出身,属于除了面对他人,对其他人都眼高于顶的那种腐儒。他自然不会看得起梁山的强人。
冲着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平静的道:“梁山贼寇此时虽然是强人,但强人也有强人的用处。何况他们一旦招安,自然成了朝廷的将领。”
说罢,他看着徽宗,轻轻的道:“陛下,臣以为,招安梁山强人,对他们来说,是朝廷降下的恩典。可梁山贼人毕竟是有案底在身之人,所以朝廷委派的官员,需得让他们相信朝廷是真心招安,而不是要假借招安之名,行征剿之事。”
蔡京此言一出,朝廷中众大臣表情却是不一。蔡京说得轻巧,可朝堂上的人没有笨蛋。上梁山招安,说得好那是朝廷看重你。说的不好,那是朝廷想要借梁山贼人的刀,要你的性命。
梁山上尽是些什么人?是些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犯下泼天大案的恶人,他们可不会把王法放在心上。如果他们一个不高兴,前去招安的官员怕是性命难保。就算运气好,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梁山贼人讲究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将招安的人员割掉鼻子耳朵什么的?
更何况日后若是梁山真的归顺,万一将来有什么反复,像蔡京这样的重臣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那些普通的小臣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保不准又成了某些人攻击他的计策。
朝堂上就是那么点事情,可就是这么点事情,足以成为毁掉千里长堤的蚁穴。除了少数还带着希望和憧憬的青年小官外,其他大臣哪里有省油的灯。
徽宗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他当然知道蔡京在打什么主意。朝廷中能派出的大臣也不少,可包括蔡京在内,他们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心思。梁山那伙人虽然犯下了泼天大罪,但他们何尝不是一柄剑,一柄锋利的双刃剑!天子的心思,岂是那些做臣下的可以把握住的?
第一卷 巍巍大宋 第三十三章齐上阵
大臣随着徽宗的目光而胆战心惊。谁也不能保证徽点到谁的名字。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为这些大臣号脉的话,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他们的脉搏绝对超过一百脉,当然,这些大臣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是再普通的人,被磨砺得久了,也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
徽宗的表情很奇怪,他慢条斯理的看着众人,眼中充满了玩味的笑意。这些人都是棋子,整个天下何尝不是棋子?只不过这些棋子都有自己的思想罢了。自己如果想赢这盘棋,那就要好好的使用这些棋子,不让他们给自己添麻烦。
沉思片刻,他轻轻点头道:“罢了,此次招安梁山,便由宿元景为钦差,蔡京,你再为宿元景择选几个精明强干的官员,以为下手。此外赐梁山众人黄金千两,御酒十翁,以现恩宠。”
众大臣见官家亲点了宿元景,都松了口气,齐声应是。
却说这蔡京回到府中,便命人召蔡攸来见。蔡攸见了蔡京,施礼毕,这才坐到一旁。
蔡京看了一眼儿子,轻笑道:“你整日里陪伴官家,公务繁忙,我也不好随便叫你。”
蔡攸吃了一惊,面色一下子变得急切,他猛的站将起来,看着蔡京道:“父亲,您说的是哪里话!我虽是朝廷的官员,但也是您的子嗣。我自由读书,自然明白三纲五常的道理。若没有父亲,哪里有我的今天。父亲但有所命,我无有不从。父亲若是见责。我也无二话。”
蔡京看了蔡攸一眼,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知子莫若父,自己孩子什么样子,他这做父亲地再清楚不过。蔡攸是个难得的人才,又给徽宗做过伴读,双方的关系自然十极近的。可他也因为有才。又得天子赏识,多少有些恃才傲物,他心中的野心,怕是自己也比不过。如果自己不好好敲打他一下。将来难保会出什么事。
他看着蔡攸,淡淡的道:“朝廷要招安梁山贼人地事情,你知道罢!”
蔡攸点头道:“此事海尔自然知晓。如今满朝都传遍了这个消息,众大臣议论纷纷,有说陛下仁慈的,也有说朝廷软弱的。还有埋怨地方州府无能的,不一而足。”
蔡京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他看着蔡攸,沉声道:“他们怎么看你不用理会。陛下亲点了殿前太尉宿元景为招安正使——那宿元景乃是天子近臣,他去招安,足见陛下对梁山贼人地看重。”
蔡攸恨声道:“梁山贼人可恶。姐夫送的十万贯生辰纲尽被他们劫了,若是他们真的归顺朝廷。少不得要炮制他们一番。”
蔡京冷笑道:“糊涂!区区十万贯值得什么?休说十万贯,就是二十万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梁山上的那伙强人。可是极为难得的人才。我虽然不通军事,但我知道曹忠地淮阳军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五百骑兵破千军,这样的本事,除了西北边军,沙场悍将,我大宋可没有几个这样地人才。若是十万贯能为朝廷养出以伙栋梁之才,我何惜区区钱财!”
蔡攸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嘲讽,随即掩饰了下去,面上满是钦佩之色,恭敬的道:“父亲说的是,却是我失言了。仔细想来,梁山上那伙强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也不枉陛下派宿元景亲自去招安。
只不过自赵挺之去后,宿元景便成了清流的首脑,他若招安成了,梁山贼人少不得成为清流手中地尖刀。日后在朝堂之上,清流说话的声音,怕也要大了不少。”
蔡京看了一眼蔡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愁。他轻声叹息道:“不管梁山贼人要归顺谁,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最开始地时候,一定会深得陛下的荣宠。虽然他们未必珍惜这样的荣宠,但对于和他们交好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条进身之路。”
蔡攸楞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蔡京。这次他不是故意装成这幅模样,而是他真搞不清楚蔡京的用意。蔡京已经位极人臣,自然不需要再依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