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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神伸手将箱子拿了过来,大笑道:“卖力气的事,还是由我雷震远来干吧!”
他右手抱着箱子,左手往左一转,箱盖果然活动了起来。
小雷神雷震远大笑道:“你看,我……”
话声未了,忽然惨呼一声,胸膛间血光暴现,箱子砰然落地,他庞大的身子,也随着倒了下去。
原来箱盖一松,便有三片薄刃飞射而出,齐齐的插入他胸膛,黑星天面色大变,俯身查看。
锦衣少年惶声问:“雷大哥他……”
黑星天摇了摇头,长叹道:“没救了!”
锦衣少年一步窜到水灵光面前,怒声道:“你找死!”
水灵光睁着大眼,道:“我……我也不……不知道。”
锦衣少年叱道:“放屁,你不知道谁知道!”
黑星天长身而起,冷冷道:“这也只能怪雷震远大大意了,怎能怪这位姑娘?反正箱子已开,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锦衣少年呆了一呆,心中不禁暗叹他师父的冷酷。
黑星天拾起一柄鹤嘴尖锄,拨开箱盖,箱子里竟只有几本书册,一块叠得甚是整齐的污布。
锦衣少年心中大是失望,但黑星天面上却是满露喜色,大笑道:“大旗门秘传的武功想必就在这里了!”
狂笑声中,转首又道:“拿出来。”
锦衣少年摇摇头,退了两步。
“你不拿么?”
“弟子不敢……”
“好,你竟敢违抗师命。”目光转向水灵光,水灵光不等他开口,已俯下身去:“我来!”
她腰身方自缓缓弯了下去,忽然双掌齐扬,全力撞向黑星天的胸膛,掌势冻厉,隐隐夹着风声。
黑垦天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手。”
冷笑声中,身形半转,飞足踢向水灵光胯骨。
他撤招变式,其快如风,双掌含劲,稳稳封住了水灵光的退路,只因她方才一招用力过猛,此刻竟已眼见不能闪避了。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她身子突然飘飞了起来。
黑星天变色道:“好轻功!”身形立时后掠三步,水灵光若是乘机追击,便能立刻抢得机先。
然而她武功虽高,却无全交手经验,此刻竟不知追击。
黑星天心头暗喜,当下挥掌扑去。
数招过后,水灵光招式果然大见软弱。要知她自己根本不知武功深浅,是以与人交手时,便不禁生出畏惧之心,床下的铁中棠焦急之下,方待一掠而出,就在此刻,铁青笺的尸身忽然轻轻弹了一下。
铁中棠心头一跳,正忖思间……
水灵光秀发飘飞处,纤腰轻轻扭转,双掌却重重的击向黑星天。
黑星天暗中冷笑忖道:“果然是大旗门的武功,不知利用轻功之长,却用这些硬打硬拼的招式。”
心念转动间,脚下又连退三步,身子已退到铁青笺的“尸身”之前。
突听铁青笺厉喝一声,反身跃起,紧紧抱着黑星天的双腿。
锦衣少年大惊道:“他……他复活了!”
黑星天更是心胆皆丧,已被铁青笺拖倒在地上,只觉双腿膝盖一阵麻木,已然被点了穴道。
锦衣少年目光闪处,忽然狂奔而出。
黑星天惶声呼喊:“不要走,快来助我一臂……”
铁青笺冷笑道:“你的好徒弟早逃了,还鬼叫什么!”话声未了,手掌又连拍了黑星天胁下两处大穴:
“你……你怎会……”
“你以为我死了是么?”
“我亲手探过了你的心脉。”
“我早已将全身功力凝集在胸前,拼受你一掌,然后闭气诈死,我知道你自恃掌力、必定不会多加查看,嘿嘿,黑星天,你素来诡计多端,怎会不知道诈死的妙处?”
“好,算我黑星天阴沟里翻船,落在你手中,要杀就杀,还多说什么!”
铁青笺冷冷道:“要杀就杀?哼,哪有这么容易!”
他目光转向发着愣的水灵光,笑道:“姑娘你不妨建议建议该将这厮如何处死,在下必定遵命。”
水灵光睁大眼睛,道:“随……随便。”
铁青笺缓缓道:“人肉的滋味,姑娘尝过么?”
“我……没有吃……吃过……,也……也不……吃!”
“那么我只有自用了,这厮方才一掌,大损我的元气,此刻正好补上一补。”他取出一柄匕首,在脚底缓缓磨了起来。
黑星天面容已惊得起了痉挛,颤声道:“你将我杀死也就罢了,何苦要如此作贱于我?”
铁青笺看也不看他,一面磨刀,目注着水灵光,道:“姑娘一直在这里为在下看守财宝,在下感激得很。”
水灵光圆睁双目,诧声道:“你……你的财宝?”
“这宝藏本是我大旗门所有之物,方才看姑娘你的武功,似乎也和大旗门颇有渊源。”
“什……什么大旗门,我……我不知道……知道。”
铁青笺微微笑了笑,方待说话,忽听身后冷冷道:“我知道!”
锦榻下忽然钻出了一个面色微黑,双眉如剑,目光更闪得有如明星般的少年。
他一见这少年的面容,身子立刻莫名的颤抖起来,如见鬼腕一般,颤声问:“你……你是谁?”
铁中棠道:“你不认得我么?我却认得你!”目光有如冰刀,瞬也不瞬的凝注着。
水灵光虽也看得莫名其妙,但却已感觉到他两人之间,定存着一种神秘的关系,是以绝不开口。
铁青笺干笑了两声:“阁下怎会认得在下的?”他一见这少年便生出恐惧,竟不敢出手。
“你看看我像谁?”
铁青笺看了半晌,越看越畏惧。
“你仔细看看,仔细想想。”
珠光之下,铁青笺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颤声道:“你……你……”
“你想起我是谁了么?”
“你是铁毅大哥的什么人?”
铁中棠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还有什么颜面敢称呼先父为大哥,为了财物,你竟忍心下毒暗算他老人家,使得他老人家一臂残废,若不是你,他老人家也不致于死在别人手中……”
铁青笺面色如上,道:“你……错了,我……”
铁中棠怒喝道:“错了?哼,这都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还想否认么?”
铁青笺忽然一挺胸膛,大声道:“不错,我确是下毒暗算了他,自小到大,我时时刻刻生活在他控制之下,几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了机会,我自要反抗,但我绝没有杀死他,只是——”
“你虽未亲手杀他,但他却因你而死……”
“你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为先父报仇!”
“人人都可向我动手,但你万万不能!”
“我为何不能?”
“你莫要忘了,我总是你的亲叔父,你身为大旗门弟子,焉敢逆伦犯上!”
铁中棠呆了一呆,要知大旗门中,最最严厉的戒条,便是:“不得通敌叛师,不得逆伦犯上。”
铁青笺目注着他面上的神色,嘴角泛现阴险的笑容。突见眼前人影一花,水灵光已站在他面前:“我……我能杀你么?”
铁青笺冷笑道:“自然你可杀我,但你却不是我的敌手,你若不信,大可试一试看!”
语声未了,突听洞外传来阴森的冷笑,一个枯涩的话声:“我先来试上一试!”
语声方起,水灵光已花容失色,瑟瑟的抖颤了起来。
铁青笺、铁中棠亦且心头大惊,惶然失色。
接着,一连串“叮、叮”声响,自远而近。
水灵光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珠光一闪,人影微花。
一个干枯丑恶的老妇人,手里拄着两根竹杖,竹枝点地,凌空而入,望之有如鸠盘魔婆。
水灵光颤声道:“娘……”
水柔颂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娘么?好好!”
她横目望了铁中棠一眼,目光立刻转到了铁青笺身上,一字一字沉声道:“铁青笺,你还记不记得我?”
铁青笺摇了摇头:“在下实在眼拙得很。”
“二十年的故友,你都忘记了么?”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一生之中,几曾见过如此丑恶的妇人。
“你可记得二十年前,那风雨之夜,在那桃花林里,缤纷落花之中……”
“你……你……你是水柔颂?”
水柔颂展颜一笑:“你还记得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将起来,更是丑得骇人。
铁中棠、水灵光两人面面相觑,实未想到水柔颂与铁青笺是认得的,更令铁中棠奇怪的是水柔颂此刻的目光。
她目光含蕴着的,竟是一种对往事的回忆,对旧事情的绻念,伤心的忏悔,刻骨的痛恨……这许多种情感揉合而成的光芒。
她便以这种目光,凝注着惶然失色的铁青笺,缓缓道:“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但却不认得我了,是么?”
“我……我……”
“二十年前,你曾经跪在我面前,说我是你平生所见最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