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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黛黛道:“瞧清了。”
心念一转,突也大喜呼道:“这莫非是他的解毒灵药?”
雷鞭老人不等她话说完,早已一步窜去,拾起了那玉葫芦,就着火光瞧了两眼,面上立时露出狂喜之色。
温黛黛道:“上……上面可是有字么?”
雷鞭老人大笑道:“苍天有眼,终令我等绝处逢生,哈哈!老夫委实梦想不到,竟能在无意中获得这救命之物。”
大笑不止,挥手道:“你也过来瞧瞧。”
温黛黛早已等不及了,连忙赶了过去,灾难眼见已过,她心中生机蓬勃,四肢俱都充满了活力。
那玉葫芦上,刻着八个蝇头小字:“药中之灵,无毒不解。”
温黛黛狂喜呼道:“我猜对了……想不到我竟真的猜对了,这果然是那老毒物秘制的解毒灵药,大家有救了。”
云婷婷、铁青树、柳栖梧,精神俱都一振,大喜如狂,白星武、黑星天、盛大娘面面相觑,却是惨然若丧。
柳栖梧颤声道:“不知此药可能解得了这绝情花毒么?”
雷鞭老人笑道:“飨毒这老毒物虽然疯狂无耻,但使毒的本事,却当真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天下第一……”
温黛黛忍不住插口道:“使毒之人,必会解毒,那老毒物使毒的本事既是天下第一,解毒的本事也必定不差。”
雷鞭老人道:“不错,他既说此药乃是‘药中之灵,无毒不解’,以他的身份,想必不是故意夸大其词……”
柳栖梧不等他话说完,早已扑将过来,跪倒在地,抱住了雷鞭双足,她那冷傲的面容,此刻已流满了惊喜之泪。
雷鞭老人道:“有话好说,何必如此?”
柳栖梧嘶声道:“求求你老人家,将这葫芦里的灵药,赐一粒给坚石,晚辈……晚辈永生也忘不了你老人家大恩。”
雷鞭老人大笑道:“你纵然不来求我,我也会给的……此间凡是中毒之人,每人都有一粒,谁也少不了。”
柳栖梧道:“但药若不够,又当如何?”
雷鞭老人倏然一怔,道:“这……这……”
他狂喜之下,竟忘了想起此点。
温黛黛听了这话,更是面色大变,只因这句话又自触及了她心中隐痛,她又想起了她自己的遭遇,她又想到了水灵光。
她面上不禁泛起了痛苦的扭曲,颤声低语道:“不错,药若不够,又当如何?……?救谁?……?不救谁……?救谁?……不救谁?……”
转目四望,但见云翼、云九霄、雷小雕、龙坚石,俱都已奄奄一息,俱都急切的需要着解药。
就连雷鞭老人自己,又何尝不需解药,而盛存孝……他岂非也和雷鞭老人一样,绝不能容两种剧药都留在体内。
温黛黛突然嘶声呼道:“救谁?……?不救谁……?”
她只觉脑中疯狂的旋转起来,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只听柳栖梧颤声道:“是以晚辈只求你老人家,无论如何,也得赐给坚石一粒解药,他……他委实不能死的。”
盛大娘嘶呼道:“他不能死,谁能死,难道存孝能死么?”
柳栖梧流泪道:“坚石若是死了,我也不能独生,别人的命都只有一条,但我们却是两条命连在一起的。”
盛大娘大呼道:“放屁!放屁!你……”
云婷婷哀呼道:“爹爹若死,我也不要活了。”
柳栖梧伏地呼道:“求求你……求求……”
哀呼之声,使洞中又复乱了起来。
雷鞭老人顿了顿足,厉叱道:“住口!全都住口。”
他目光四扫,只等呼声俱都平静,方自沉声道:“药有几粒,还不知道,你们乱吵什么?”
他微一迟疑,将玉葫芦送到温黛黛面前,道:“你且瞧瞧药有多少?”
温黛黛突然以手掩面,悲呼道:“我不瞧……我不瞧……”
雷鞭老人怒道:“此间唯有你地位超然,任何一个中毒的人,都与你全无切身关系,你不瞧却要谁来瞧?”
温黛黛流泪道:“我……我……”
她精神已将崩溃,她委实不能再挑起这副重担。
但这时雷鞭老人已将那玉葫芦塞入她手里。
玉质温润滑腻,但温黛黛手掌触及这温润的玉葫芦,却如触蛇蝎一般,连心底都起了颤抖。
她颤声低语道:“但愿解药是够的……是够的……”
她平日不甚信神佛,此刻却不禁向神佛默祷,只要解药是够的,她自己无论承受多么大的痛苦都没关系。
葫芦中倒了出来,七粒。
七粒朱红的药丸,在温黛黛冰冷如铁但却晶莹如玉的掌心轻轻滚动着,滚出了一片神奇的光辉。
温黛黛一把将丸药紧紧握在掌心里,这紧张后的突然松泄,使得她全身脱力,几乎又要倒了下去。
她目中眼泪仍不断的流着,但这眼泪已是欢喜的泪珠,而非悲痛,她双掌合什,仰首大呼道:“苍天……苍天……”
众人瞧见她如此神情,都不禁面色惨变。
雷鞭老人颤声道:“几……几粒?”
温黛黛泪流满面,道:“七粒……七粒……”
雷鞭老人倒退三步,似是突然呆注。
过了半晌,他方自长叹一声,道:“够了!够了!”
柳栖梧、云婷婷齐声欢呼道:“够了……够了……”
温黛黛道:“不但够了,还多了一粒。”
所有的哀痛,在一刹那间已都变为狂喜。
黑星天目光转动,突然冷笑道:“七粒,倒巧得很。”
雷鞭老人大笑道:“天从人愿,大吉大喜。”
黑星天冷冷道:“只不过此事显得太巧了些。”
雷鞭老人变色道:“此话怎讲?”
黑星天道:“前辈为何不想想,这解药为何不可能是飨毒大师故意留下来的毒药,故意要令各位上当的。”
白星武应声接口道:“不错,外面刻的是无毒不解的灵丹,里面装的却是穿肠入骨的毒药,他不用费吹灰之力,便可令各位倒地不起,嘿嘿!妙计呀妙计!”
雷鞭老人怒喝道:“放屁!你……你……你两人酒中下毒,老夫还未寻你两人算帐,你竟也敢在此胡言乱语起来。”
他口中虽说“胡言乱语””其实却知道这话确是大有可能,温黛黛、柳栖语等人又不禁惨然失色。
黑星天冷笑道:“在下此番说话、全然属于好意,至于信与不信,便全由得各位了,又怎可算是胡言乱语?”
雷鞭老人一步掠去,一把抓起了他衣襟。
黑星天吃惊道:“你……你要怎佯?”
雷鞭老人厉声道:“老夫要宰了你。”
黑星天道:“但……但在下好意相告……”
雷鞭老人怒喝道:“放屁,你如此说法,只是想要我等不敢服下这解药,在此等死,你这般恶毒的居心,老夫难道还会不知道?”
黑星天道:“前辈不信,为何不试上一试?”
雷鞭老人怒道:“如此生死大事,有谁敢轻视?”
温黛黛目光一转,突然呼道:“有了。”
雷鞭老人转首道:“什么有了?”
温黛黛道:“解药多出一粒,是么?”
雷鞭老人大声道:“有活快说,莫绕弯子。”
温黛黛道:“解药既然多出一粒,何不令他服下去,若真是解药,他自是无事,若是毒药……唉!他反正死有余辜,死了也不可惜。”
雷鞭老人大笑道:“是极!是极!妙计!妙计!”
黑星天却不禁破口大骂道:“好恶毒的贱人、淫妇、朝三暮四的臭娘儿们,自从你在做司徒笑的小老婆时,我已看出你不是东西。”
他破口大骂,这番话骂将出来,云婷婷、铁青树、雷鞭老人俱都听得张口结舌,呆如木鸡。
他几人直到此刻,才知道温黛黛往昔的身世,谁也梦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司徒笑昔日的妻妾。
黑星天瞧见这情况,不禁越骂越是得意。
他竟又接着骂道:“那时我便早已知道你在外乱偷汉子,凡是年轻力壮的小白脸,你都喜欢,所以那姓云的……”
雷鞭老人大喝一声,道:“住口!”
喝声之中,反手一掌,掴在黑星天脸上。
黑星天半边脸立时肿了起来,牙齿也脱落大半。
但他口中犹自抗声道:“但……但这全是真的。”
雷鞭老人厉声道:“无论真是假的,无论温黛黛昔日是何等人物,老夫今日要她这媳妇,己是要定的了。”
温黛黛泪水莹然,又是激动,又是感谢。
但云婷婷、铁青树听了这番话,却又不禁愕住。
两人暗中交换了眼色,心中却在不约而同的思忖道:“她还说要为三哥守节,此刻竟已做了雷鞭媳妇。”
只听雷鞭又厉声接道:“从今日起,若是谁再对温黛黛之往昔提起一言半语,老夫必定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取了粒丸药,寒入黑星天嘴里,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