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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笑悠然而笑:“骂出来了!”
盛大娘怒道:“你何不早骂?”
语声之间,他五人身形已闪电般窜出。
一条人影自暗处冲天而起,盛大娘厉叱道:“打!”扬手一把银芒暴射而出。
那人影正是云铮,他早已忍了半天怒气,此刻正是怒火填膺,目光尽赤,哪里再顾生死。
银芒击来,他又自扬手掷出一片屋瓦,这最笨、最平凡的暗器,竟恰巧制住了最毒、最巧妙的天女针。
一阵“叮叮”轻响过后,天女针全被瓦片击落。
他满蓄怒气真力,这一击当真有雷霆万钩之势。
司徒笑真力一敛,飘然落地,喝道:“莫要管我,再去追!”
喝声中云铮又已凌空扑上,司徒笑身形一缩,暴退三尺。
云铮脚尖点地,如影随形,急攻而至,双掌齐出,左截胸膛,右劈肩头,掌影带风,猛如饿虎。
司徒笑不迎而退,脚下倒转七星,连退七步。
云铮三击不中,再次攻上时,攻势已远不及方才凌厉,司徒笑长笑一声,左拳右掌反扑而来。
他心计深沉,动手经验更多,方才用的正是猎人捕虎之策,先挫了对方锐气,减弱对方真力,再来动手。
刹那间掌影与拳风激荡,两人已斗在一处。
盛大娘母子、冷一枫身形不停,继续搜索。
三手侠白星武手持仙人掌在一旁掠阵,只见司徒笑虽然抢得先机,但二十招过后,却仍未站得住上风。
那云铮前如初生之虎,潜力深不可测,拳脚施展处,风声激荡,慑人心魄,而且越战越勇。
司徒笑沉着应战,心中虽暗惊于这少年武功之高,但却毫不着急,招式攻出,招招俱都留有几分后力。
铁中棠遥遥相望,也看不甚清。
“三弟武功虽高,也不会是他们敌手。”一念至此,方待奋身而下,却又忍住:“我下去只不过多一人送死而已,不下去还可设法救他。”
只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火势渐大,极目望去,只见云铮已被两人围住,原来三手侠白星武见司徒笑久战不下,也参入了战围。
他掌中一件兵刃不仅打造奇特,招式上尤有特异之处,仙人掌握着钢球,不住发出叮叮轻响,声声慑人心魄。
司徒笑掌势一缓,微笑道:“白兄还恐小弟战他不下么?”
白星武手中仙人掌带起霍霍风声,叮叮轻响,围住了云铮:“小弟只是想速战迅决而已。”
一句话功夫,他已攻出七招。
云铮牙关紧咬,额上已泌出汗流,他已存拼命之心,是以招式之间,俱是与敌同归于尽的煞手。
只听盛大娘遥遥呼道:“四下都无敌踪,难道大旗门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小杂种了么?”
云铮怒道:“少爷一个,已足够和你们拼了!”振起全部潜力,急攻司徒笑,直将白星武那奇异的兵刃置之不顾,只因他立下决心,拼得一个,便是一个,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司徒笑身形急闪笑道:“困兽之斗,也不过如此而已!”
突听白星武轻叱一声:“着!”
寒光闪处,生生将云铮肩头划破了一条血口。
树上的铁中棠知道云铮身上定已负伤,越是着急,心里越乱,更想不出解救之策。
云铮此时己是满身鲜血淋漓,招式却更见泼辣,神气更是凶猛,丝毫没有畏怯之意。
司徒笑冷笑道:“好倔强的小子,难道大旗门真的就只留下你一人在此送死么?别的人都缩到哪里去了?”
“别的人早就走了,小子,你等着吧!大旗门复仇的手段,你看到过没有?”
呼声惨厉,众人心头不觉一寒。
这呼喝声传入铁中棠耳中时,他心里已有了决策。
他飞快的折了几条树枝,编在一起,然后脱下外衫,套在树枝上,全力向外一掷,口中厉叱一声,身子急溜下树干,窜入起火的云房。
那外衫崩着树枝,看来有如人形,噗的落在屋背上,树枝一弹,突又弹起了数尺,火光闪动中,看来更绝似凌空飞跃的夜行人。
盛大娘大喝一声:“哪里逃!”
她怀杖一顿,当先飞掠而起,身形有如鹰隼一般。
紫心剑客盛存孝跟踪而去。
司徒笑道:“这小子身受重伤,小弟已尽可应付,白兄还是追敌去吧!”
三手侠白星武立刻也腾身而起。
司徒笑攻出一掌,云铮力已将竭,竟抵挡不住。
“你若肯说出他们所去之地,我便饶你一命!”
原来他存下私心,想先问出大旗门逃走的方向,然后便可以此在盛、冷等人之间建立自己的权势,所以带着别人都去追敌,却想不到这么做正合了铁中掌的心意。
忽然间,一团烈火凌空飞来,火势熊熊,竟有桌面般大小,司徒笑闪身飞避。
哪知这团烈火,竟有如活的一般,转着他的身子飞扑而来。司徒笑惊呼一声,身上己沾上火星。
司徒笑立刻和身扑倒地上,连滚数滚,这其间,火焰后突然飞出一条人影,一把抱起了云铮,飞掠而起。
等到司徒笑滚熄火焰,一跃而起时,面前已不见云铮的人影,只剩下那团烈火犹在燃烧,果然是一张桌子。
原来铁中棠掠入云房,便立刻抄起一张起火的桌子,他不顾掌心被火焰烧得吱吱作响,腾身飞掠而出,扑向司徒笑,司徒笑闪身一避,他便将火桌掷出,乘势抱起云铮,越过起火的云房,奔向寺外。
只见寺外阴影中,人影一阵闪动,弓弦一阵轻响,两个低沉的口音厉声叱道:“什么人!”
铁中棠想也不想,立刻应道:“并肩子,五福。”
暗影中的埋伏呆了一呆,铁中棠身子已自他们之间穿过,飞奔而去,他伐幸凭着一句暗号,脱出重围,但却不禁流下一头冷汗。
俯首望去,云铮满面苍白,双目圆睁,眼珠瞬也不瞬,铁中棠惊呼一声:“三弟!”
云铮亦无反应。
他真力枯竭,失血过多,此刻竟已晕迷不醒。
铁中棠紧皱双眉,脚步不停,向荒山中飞奔而去,也不知奔了多久,他只觉体力也渐渐不支,举一步,脚下都仿佛带有千钧重物。
他喘了几口气,在黑暗处寻了个洞穴,将云铮放了下来,只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作痛,身上的衣衫,竟已被烧得七零八落,掌心的皮肤,更已被烧得焦黑,火辣辣的疼痛,一直传到心底。
他不敢去找一口水喝,也无暇顾及自己的火伤,先扶起云铮的身子,撕下一块衣角,为他擦拭鲜血汗水。
只见云铮身后一道伤痕,深达寸许,由肩头直到背脊,几乎已可见到血肉间的白骨。
另一道伤痕虽浅,但伤痕却在心腹之上,其势更险。
铁中棠倒抽了一口冷气,噗的坐在地上,他知道如此严重的伤势,若不立刻施救,云铮的性命,亦是十九无望。
但此时此地,非但没有伤药,甚至连洗涤伤口的清水都没有,除非他能胁生双翅,飞出荒山,否则只有眼见云铮因伤重而死在这里。
他咬一咬牙,重新抱起云铮的身子向前奔去。
秋风荒草,满山凄凉。
铁中棠体力中已不支,但精神却极旺盛,意志也更坚定,只在心里问自己:“他们见我逃脱,不知道会有何步骤?”
司徒笑翻身掠起,不见了云铮,心中又惊又恼。
火光中,只见一条人影如风掠来,冷冷的说:“四下俱无敌踪,幸好还有个云家的后代被司徒笑擒住了!”
此人正是冷一枫,原来他方才早已见到铁中棠抱着云铮逃去,但是他却故意伏身不动,只是在暗中冷笑:“司徒笑呀司徒笑,你处处俱要逞能,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你该如何说话?”
他生性最是偏激,心胸窄小,见到司徒笑锋芒毕露,口中虽不言,心中却甚是恼怒,此刻倚仗四面都有寒枫堡的箭手埋伏,估量铁、云两人一时无法逃脱,便想要司徒笑在自己面前栽个大跟斗,也好叫他日后莫再逞强,哪知事情转变大出他意料之外,铁、云两人竟然脱走。
所以他只有索性装作毫不知情,司徒笑果然被他两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冷一枫还要故作惊惶,失声问:“那小子哪里去了?”
“逃走了!”
“那厮一个后生小辈,竟能在司徒笑手下逃脱?”
司徒笑淡淡的说:“幸好四面都有寒枫堡的埋伏,他反正逃不掉的!”
冷一枫脸色变了,只见两个紧衣汉子自寺外飞奔而来,道:“方才有两个少年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
司徒笑怒道:“你们莫非都是死人,怎会放他们走的?你可知道他两人便是大旗门下!”
那汉子也吃了一惊:“他们说出暗号,小的怎敢拦阻?”
司徒笑狠狠一跺足:“追!”
冷一枫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