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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刚说完,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也点头答道:“虽然我和这个戴竹篓的人,就要力分胜负,并且我非常不喜欢他的行态,但他这几句话,我却有同等感觉。”
天蓉姑娘深施一礼为谢,然后说道:“假若现在我和两位之中的任何一位动手相搏,自然是一定输了,不过请问两位,像这种搏斗可算公平?”
“当然是不公平?”
两个人又是同声回答,天蓉姑娘笑了,她樱唇再绽,星眸一转,再次深施一礼,然后接着说道:“谢谢两位指点我这多的事情,如今我要代两位出题了。”
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明知天蓉姑娘聪慧异常,适才问答必有原因,诚恐像寸飞一样失着而认败,遂说道:“姑娘不是说, 代我等出题有个条件吗?”
天蓉姑娘一笑之后,正色说道:“我就要提到条件了,条件很简单,却要两位千金一诺,就是关于为梅梦生而搏斗的这件事,必须公平,不论何人,不能在不公平的霸道之下,将梅梦生带走,否则这人就有失侠义的身分,和磊落光明的人格!”
两个奇异的怪人,闻言俱皆郑重地回答,同守此诫,不得违背,然后才催着天蓉姑娘快些出题。
天蓉姑娘早有成竹,因此立刻说道:“两位各展绝技,提足一口真气,飞身云空而凌虚相搏,每搏一掌,必须变换身法之后才能再次对掌,其间不准下落再起,先沾地面者负,反之则胜,但却不准使对方受伤,否则受伤之人胜,反者负数!”
负者自然无权再将梅梦生带走,但是胜者却也必须再次履行一场搏斗,方能将人带走,两位愿意否?“
两个怪人又互望了一眼,头戴竹篓的怪客问道:“姑娘所说胜者必须再次履行一场搏斗,始能将梦生带走一节,不知何指?可否详细示下?”
天蓉姑娘却含笑摇头答道:“此时言之过早,我只能对胜者说明,等第一场搏斗结束的时候,不必等胜的那一位发问,我自然要说。”
头戴竹篓的那个怪客,闻言笑出声来,但他却没再问什么话,天蓉姑娘暗道一声侥幸,遂接着说道:“两位要是已经再无异议,即请开始准备。”
蒙口袋的那个怪人,冷冷地对姑娘说道:“我同意你这搏斗而分胜负的办法。”
头戴竹篓的怪客,也温和地答复说赞成,天蓉姑娘却转对亦魅老怪寸飞说道:“寸老前辈可能舍得耗费一枚‘雷音灵火’?”
寸飞已知姑娘心意,随即自囊中取出一枚雷音灵火,并详细的告以用法,天蓉姑娘道谢之后,对两位怪客说道:“两位看到这枚雷音灵火爆炸发火之时,就是搏斗开始的时候,有什么话,现在请快些说完。”
蒙着口袋的怪人冷冷地一笑,指着头戴竹篓的人道:“我只有两句话要和他讲,姑娘稍待片刻发令。”说到这里话锋微顿,语调转为极端沉重地接着道:“朋友!看来咱们两个是难免一场搏斗了,如今我只想知道两个问题,一是朋友为着什么缘故,必须要这个孩子?二是此子曾受五云真气之伤,虽已无碍,但却必需有极高功力的人物,助他将百穴打通,否则日后此子任凭机缘多好,也无法习得登峰绝技,我之必欲携他而去,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何况此子尚有许许多多恩怨纠缠……”
头戴竹篓的怪客,不容对方说完,就接口道:“承蒙你关心此子的未来前途,实在说,我应该很感激你,可惜正如你适才所说的话,此子本身无咎,但却恩怨是非不少,而我从内心里不愿他再牵涉在这种恩怨是非之中,故而也必须带他离开此处!我虽非你所说的那种身怀极高功力的人物,但这点小事自问还能办到,断不致将此子的未来断送。你这两个问题,我已全部答复清楚,但我也有两个问道相烦,不知道你可也肯坦白相示吗?”
蒙着口袋的这个怪人,略以沉思,随即慨然说道:“请问吧,除我的身世外,知无不言。”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点头,低低地问道:“你和这孩子也有恩怨?”
“那是上一代的事情,是恩是怨,除面对昔日的当事人外,我无法分明,但自信虽无恩惠,似也不应酬我怨尤。”
蒙着口袋的怪人,感慨地答复对方,对方再次问道:“你坚欲携带这个孩子而去,代他打通百穴,授他以绝技,莫非不是存着施恩而解心愿的意图?”
蒙着口袋的怪人闻言一惊,半晌之后,喟然答道:“我不愿言不由衷,多少有此心意,朋友你应该明白,天下多少事,是善意的起始,而想不到变为极恶的结束,我与这个孩子的上一代,就有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非恩怨和后果。
我自然不愿意事态演变到极坏极坏,因此我打定主意,对这个孩子全心照拂,直到有一天……“
头戴竹篓的怪客,此时突然全身一挺,随即摆手拦住了对方的话锋,他沉思刹那,自背后解下一柄短剑说道:“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你所惧怕而称谓的‘直到有一天’,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天已经到了!”
蒙着口袋的怪人霍地退了一步,手指着对方才待开口,可是这位头戴竹篓的怪客,却再次摆手相拦接着说道:“虽说是这一天已经到了,但也可以说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你所恐惧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发生。故此我现在大胆地请你将悬心放下,你和这孩子上一代的是与非,思或怨,一切的一切,自此了结。你再无必要带这孩子去了,留下他,交给我,免去这场争搏,也许免去你今后的不少是非,如何?”
那脸上紧蒙着口袋的怪人,半晌没有作声。
天蓉姑娘因为对方问答的话语玄妙隐秘,竟也忘记了发出“雷音灵火”,其他群侠,也已听出答问之间,隐含神秘,俱皆全神贯注在这两个奇异人物的身上,因此鸦雀无声,沉寂至极。
终于那个蒙着口袋的怪人开口了,他用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声调,以颤栗但极端严肃沉重的口吻说道:“朋友!我似乎也应该知道你是谁了,很愿意听从朋友的良言,放弃携带此子而去的初衷!只是——只是我无法在没有得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朋友你到底是谁以前就此放弃!恕我甘愿和朋友你一搏生死,而分此子谁属,决不作罢,除非是朋友你能够使我相信,你果然是我所想象的那个人!”
头藏竹篓的怪客,闻言突地扬颈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声裂金石,音透九霄,笑罢杨声说道:“你从根本上错听了我的话,自然也就错想了我是准,看来今夜这场搏战是难免了。既是天意,则难罪人,这柄剑,有人烦我交给你,你接到手可以仔细看看,也许会发现些什么,不过按你适才的错误判断来说,恐怕是徒劳而无功。”
说着他才待将剑扔向对方,而对方却冷冷地说道:“且慢!设若我真的料错了你是哪个,则怕你也料错了我是何人,贵友之剑,决非送我,我何必多事。”
头戴竹篓的怪客,却不管对方说些什么,竟自抖手将剑扔了过去,并且含有深长意味的笑容接着说道:“自然我也许料错了你是哪个,不过仍然请你看一下这柄剑,不对的话再还给我就是,何必怕多一事?”
此时那蒙着口袋的怪人,已经将剑柄抓住,一瞥之下,内心一阵颤栗,暗中一咬钢牙,却抖手将剑扔了回去。他更毫不迟疑地说道:“这柄剑我不认得……”
戴着竹篓的怪人,一边接过剑来,一边冷笑着接口说道:“这柄剑是口宝刃,从前很长,也有鞘……”
“我已经说过,我没见过这柄剑,多谈何益。”蒙着口袋的怪人,接口这样表示。
头戴竹篓的怪客,蓦地哈哈大笑道:“就算你没见过,我说说也不妨事呀?”
蒙着口袋的怪人没有答话,头戴竹篓的怪客却喟然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抖动着这柄短剑,幽幽地说道:“此剑本名‘腾龙’,据我那可怜亦复可敬的朋友告诉我说,他得这柄剑的时候,曾为剑的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