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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觉等不由心佩老方丈听觉的灵敏,明恒答话道:“弟子摸推一株枯松秃干,不料全株秃下触之皆已颓散成粉!”
忘我方丈立即吩咐明恒抓了一把木粉给他,他仔细地用手指揉搓了半晌,又举到鼻端微嗅,立即扬散地上问道:“明觉,适才你说‘另有天地’,是不是看到了奇异的花朵?”
明觉声音又转变为欣欢地说道:“方丈说得一丝不假,现在距离咱们两三丈外,就是一片无际的花丛,金色的,黄色的、紫色的……”
忘我方丈神情大变,猛一跺脚说道:“明觉,花放艳彩,怪道的是有茎无叶,似虚植在一片茫茫浮雾之中,日光映射其上,现出无法形容的奇异彩霞,可对?”
明觉连声应对不止,忘我方丈悲叹一声说道:“咱们生死尚且不知,你们听好,立将气穴自闭,不准喘息,火速由来路退下,最好是解下扎带,彼此系于腕上,快!”
明觉明修明恒虽不知忘我方丈何故突出这些言语,但却无不遵命而行,刹那彼此已成串连的队列。
忘我方丈上步俯身紧抓住了最后明恒的僧衣说道:“明觉带路,莫呼吸,莫停顿,快走!”
明觉闻声飞身,明修明恒亦步亦趋,忘我方丈压后,师徒四人如一串飞蝶般,疾如流星退驰回程。
刚刚越过了秃干到达另有枝叶松针的古松时候,明恒突觉心头发慌,呼吸已然感到有些窒息,再行片刻,他霍地想呕,不料嘴巴虚张几次之后,头顶如遭雷轰,嗡地一声耳鸣,立即晕倒不醒人事。
明觉明修才待停步,忘我方丈已俯身抱起来明恒,对明觉叱道:“闭口速行,不准换气!”
明觉明修不敢不遵,仍然飞身疾纵前行。
忘我方丈抱扶着明恒,身法仍比明觉明修快了不少,他们师徒风驰电掣般眨跟越过了光秃的那片松林,身后却传来异常的声音,似潇湘夜雨,若泼喇水声,接连不断始终未停!
明觉明修也已发觉异声,不由回顾身后,只见那些峙立于他们疾纵飞行两旁的秃枯朽干,一株株连接坍颓,是故发出奇异的声音。
忘我方丈料知原委,那些秃枯了的松树,早巳被一种奇毒的东西触腐朽烂,只因此处日夜无风无雨,故而株株仍能峙立不颓,如今自己师徒飞身疾行,四人所带出来的风势甚大,致将枯树朽干摧毁,因而株株连接坍散。
一口气疾纵出了这片广大的松林,回到了最初顺藤下壑之伫立的地方,再也无法闭住气了,明修当先急吐猛吸,岂料一口气尚未吸完,身形一晃,摇摇向前走了两步,就昏死过去。
明觉继之换气呼吸,尚未到达平日自如的地步,巳觉心头涨闷,双目极端酸懒,不由色变,急忙地对正在替明恒服药的忘我方丈说道:“方丈,弟子已中暗算……”
他话未说完,忘我方丈已厉声叱道:“闭口静心,火速以玄门静功自疗奇毒,然后等我代你救治!”
明觉竟末应声,立即强自按捺下所有的意念,摒除一切苦痛于不顾,趺坐地上用起功来。
忘我方丈替明恒明修服下随身所带的灵丹之后,立即点拿了他俩的穴道,这才走向明觉。
在走动的时候,他巳自己一连服下了三丸灵丹,所余只有两粒,全都放于明觉口中,他就在明觉的身后跌坐,也用功疗起毒来。
忘我方丈功力深厚,移时已觉心胸舒畅多多,立即缓缓站起走向一旁,手摸着了一块巨大的岩石,逐蹲于石后净解。
余毒下净,忘我方丈却已感到有些虚弱,不禁叹息一声,虽说他侥幸功深体强而所服灵丹又具奇效,但却也须好好将养几天,才能恢复元气。
明觉此时已用玄门心法逼出了一身臭汗,神智渐觉清朗,忘我方丈以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不碍事了,你觉得要想方便的时候,也就是余毒已下的时候,方便之后,只是体力减退些许,然后再以玄功静坐,等周天自循之后即能恢复,明修和明恒却非好好疗治不可……”
他话刚说了一半,明觉已霍地站起步向远处,移时回转,果如忘我方丈所说,毒虽已解却体弱至极。
师徒只有先将体力恢复,然后救治明修明恒,遂仍然相背肤坐,不再言动。
自晌午到傍黑,忘我方丈和明觉方始醒来,时节虽是暮春,但是山中仍然寒冽,所幸绝壑无风,尚能耐得。
忘我方丈嗟叹一声说道:“明觉,设若你要能在我们刚刚走到那些秃枯松干的时候就对我说明,那就不会遭受这一场危厄子!”
明觉含愧地答道:“方丈,这是什么毒物,如此厉害?”
“瘴气之毒,这绝壑之中的瘴毒,并非普通可比,名为‘七彩蚀骨瘴’,所幸此间无风,我们又末踏上瘴毒重地,否则就难望生存了。”
明觉事后思忆,仍然难禁颤凛,低声说道:“方丈,明修和明恒怎么办?”
“目下只有先找一个可供宿留的山洞,然后动手医治。”
“那……明觉立刻四外探看一下,方丈您请休息片刻。”
明觉说着才待站起,忘我方丈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侧耳仔细地听着,刹那,忘我方丈低悄地说道:“明觉,事情太怪,此处竟然会有人来,我故作和明修明恒一样昏死卧地,你也减去几成功力,像是受毒甚深似的,因为来者敌我难知,心性难测,没若我仍然假死,就是任你自主去和来人周旋,否则我自会故作乍醒来应付对方,来人若问我等至此的原由,无妨推在老衲身上,当心,人来了。”
忘我方丈话说完了之后,果然故作昏沉不醒卧于地上。
明觉亦暗自留心,双目敛去神光,静待变化。
移时,两条瘦长的人影,脚不沾尘般飘到了明觉的身前。
明觉无力地抬了抬眼皮,其实他却是在暗中打量这两个奇特而诡谲的人物。
这两个人都是秃头而无须,因此很不容易看出年纪大小,但是从那千浪百纹的皱脸上面,明觉知道他们年纪必然很高。
左面那个一张吊客脸,残眉,薄而大的一张嘴,令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奸猾狡狯而贪暴的人物。
右面这一个,长着一张虚胖的肿脸,一对灵活而小的眼睛,远远分开的两道八字眉,厚嘴唇,神色冷酷,望之不似恬人。
这两个阴阳怪气的人物,都不开口,直愣愣地看着明觉。
明觉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举起手来,指指明修明恒和身旁假作昏死的忘我方丈说道:“贫僧等皆已中瘴毒,幸遇两位施主,恳祈两位施主行些方便。”
这两个怪人动都不动,也不开口,仍然是直愣愣地呆看着。
明觉衰弱地叹息了一声又说道:“贫僧带有疗毒的药物,已代其余的师兄弟们服了下去,只惜体力不支,又无休歇地方,如今幸遇两位施主,请能恩赐一席之地……”
这次那个吊客面孔的怪人开口了,他不等明觉把话说完,冷冷地像腊月的寒天,毫无热气地说道:“这里地方不是很大吗,比一席大下不知道有多少倍呢!”
明觉若非曾经忘我方丈严嘱,若非顾念明修明恒兄弟的安危,他真想跳起来给这个东西吃只巴掌,这简直不是人话,哪个不知道旷野比一席大得太多:另外那个虚肿胖脸的怪人却接口说道:“和尚,你们一共来了四个?”
明觉真想不去回答,这两个东西竟都不说人活,可是他却必须假装下去,只是虚弱地点头说道:“不错。”
吊客面孔的那个人又接口说道:“你们到过‘七彩蚀骨瘴’的边沿了?”
“不错。”
明觉不愿意多说废话,干脆用最简单的字句来回答他们。
吊客面孔的这个人看了那个虚肿人物一眼,又道:“后来你们发现不对,又跑回来了是不?”
“嗯!”明觉这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