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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并不怕她,为什么在翠柏山庄相遇的时候,你却急急逃遁……”
“她身旁带着老不死的那三个手下煞星,我以一敌四,绝非对手,何况即便侥幸得胜,谁又是那老不死的对手?所以……”
“对了,我就是等你说出这个原因来。”
“这何必要说,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萧,你别急,听下去就明白了,我这么多年来,投鼠忌器,所怕就是老不死夫妇儿媳这两代人物,至于他那孙儿之辈却还没有放在我的心上!”
“老不死虽然早有诺言,不闻不问古家闲事,不过他那管不了的孙丫头,却成了绊脚的石头,使我不能不三思再行,无法放手去作。”
“老不死的昔日困身‘不归谷’中多年,巧得天缘,虽然已是目下人间无敌的人物,但是他却仍然算不得近百年来的绝顶高手,他仍有所惧,仍有所怕!”
“九娘,你可知道你越说越……”
“别插嘴,听下去……”
“我怎么能够忍得住不插嘴呢,就算老不死的真有惧怕,总不会是惧怕我萧一剑和九娘你吧?”
“他不怕你是当然的事,但他却不敢说不怕我!”“九娘你……”
“萧,你可知道我是谁?”
萧一剑这次却惊愕到万分,不由霍地退后一步,抬头愣愣地看着白冰如。
白冰如却娇笑一声,又追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九娘,你叫我怎样能够回答?”
萧一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激动至极,因此他虽然强自抑止着内心的惊骇,故作淡然,但却仍然无法掩饰住声调的失常和急促!
白冰如嫣然一笑,自顾自地转身慢步踱列床旁,边走边道:“难道你连这么一句话,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了吗?”
萧一剑在这刹那的时刻中,心头电掣般惊过了种种应对的方法,但他总觉得不能满意,终于决定冒险一试,他刚要开口,白冰如却又说道:“你很聪明,怎么现在却又这样笨呢?”
萧一剑闻言立即放弃了既定的话语,微笑着说道:“九娘,你要我回答的这句话,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因此……”
“你一向对人对事总存三分疑念,萧,为什么对我却……”
萧一剑这时已走到白冰如的身前,闻言不待白冰如把话说完,立即神色郑重而诚恳地说道:“九娘,我怎能对你疑心?我们……唉!要是我们之间还有虚假的话,这令人太难置信了。”
“有的时候,人必须对自己的事情隐瞒一些,这不见得就是欺骗,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他不能对外人道白的苦衷和秘密。”
萧一剑闻言却幽幽地说道:“不错,有的时候,因为太信任了对方和自己,所以也可能毫无隐瞒。”
“萧,你是在讥刺我了?”
“你我之间,似乎不须讽刺什么?我只不过是偶然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说出它来罢了。”
白冰如点了点头,低低地感叹了一声道:“你对我好,我明白,否则……算了,这些话不说也罢,萧,我另外有一句话却必须你坦诚地回答我。”
萧一剑点了点头,并未开口,白冰如已经接着说道:“假若我要你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你肯吗?”
“当然肯。”
“你能不问理由?”
“九娘,要是我无所不肯的话,又何必去追问理由呢?”
白冰如陡地正色说道:“萧,你总会相信我不致于对你绝情而负义吧?”
“我深信你不会这样对待我。”
“那就好,不过我还要再问你一句话,你对我怎么样?”
“九娘,你指的可是绝情负义之事说的?”
白冰如点了点头,萧一剑微笑着说道:“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不知道?”
“我要听你自己说出它来。”
“对你,萧一剑赴汤蹈火不辞。”
“好了,咱们歇息一下,明天一早离开‘叙水’!”
萧一剑故作诧异地说道:“难道我们放弃已经安排妥当了的对策,中途……”
“并不,一切仍照我的预计行事。”
“可是你刚才说要离开?”
“不错,但是离开此地的只有你和我!”
萧一剑至此竟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如今方始知道自己的聪智比诸白冰如,相差难以道里计算。
他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寡恩无情,现在他却非常清楚,白冰如的阴险狠毒要比自己又高出多多。
他极端恐惧未来的结局,只是如今巳成骑虎之势,目下只好谨慎小心地应付这位绝艳的蛇蝎美人,以免祸发。
因之他故作听不懂白冰如话中用意似的说道:“当真我现在笨多了,实在无法理解……”
白冰如不待他的话罢,已经接口说道:“事情简单得很,我决定要把目下所有的这点实力,和古家丫头的一干手下,在这‘叙永’地面上作个了断!”
“九娘,你说我们整个的实力?”
“当然,萧,别轻视了古家丫头,老不死的怀有奇异的功力,在这几个月内,他很可能已把古家丫头调练成了一个绝顶高手!”
“事若如此,九娘,咱们的人岂非是扑火的灯蛾?”
“不错,但是你别忘了,扑火的灯蛾要能前仆后继不畏死难的话,必然能够将灯芯封死!”
萧一剑心头大震,愕然问道:“九娘,你难道丝毫不去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我早都想过了。”
“结局怎样?”
“大概,只能够剩下三个人!”
“九娘,哪三个人能够平安地活下去?”
“你,我,还有古家丫头!”
“九娘,你别忘了,谁也不敢断定在那小轿里面的人物就是……”
“我敢断定,轿中人准是那古家丫头!”
“万一不是呢?”
“那只好怨命了。”
萧一剑再次心凛胆颤,白冰如竟然不惜驱使百数十名江湖高手陷身死地,其原因仅仅为了她个人的一次大胆的判断,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无情做法,使他深深地惧而不安。
他忖念未毕,白冰如已经接着说道:“我敢说不会有万一的事情发生,即便当真事出意外,萧,那和我们也已经丝毫无关系了,何况我还另有安排。”
萧一剑非常明白白冰如这句话的居心,万一不幸之时,死的是那百数十名江湖高手,自然和白冰如无关。
何况白冰如定策之前,就已经决心要这些手下的江湖高手,与敌偕亡共死,当然是不会再和这场罕见的血搏发生关系,因为她即将携带着自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不过……”
萧一剑越想越怕,“不过”二字脱口说出,白冰如却严穆而深沉地接口说道:“不过我却另有恐惧?”
萧—剑瞥了白冰如一眼,他知道此时不能随便接口,为免变生不测,沉默自然是最好的武器。
白冰如见他久未开口,和缓地说道:“你不问我有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
萧一剑心中一凛,却故作淡然地答道:“反正我们是祸福相共,任凭是什么恐惧的事情,我深信必然能够平安渡过。”
臼冰如突然阴森地问道:“你可知道‘古月苍’为什么落到那样悲惨的结局?”
“他想脱离我们……”
“萧,单单为了这一点,他是不合死的!”
“那……那我就想不通了。”
“说来原因简单,他死在‘知道得太多’而‘不肯听话’上面!”
萧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