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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输了。”越青冢扫了一眼棋盘,合上衣服走下榻来。
“皇帝的密使已经到了。”老者依旧端望着棋局,“景于通的使者也来了。”
“哦?他们一起来的?在哪儿?”
“我已经分别安排在驿馆里了。”老者说。
“景于通派谁来的?”越青冢背对着老者问。
“是慕焚狐。”
“是他吗?”越青冢说道。十年前,他星夜入衡,便是这个人从衡人的手中救下了自己,并把自己推荐给景于通。十年来,二人最称莫逆,而在关键的时候,却还是要走上这条路吗?
“他和谁一起来的?”越青冢接着问。
“只带了一个年轻的随从,他一来,便召见了衡的很多旧将,现在只怕还在驿馆之中吧。”
“我满以为荆阖会来。”越青冢轻蔑地笑了笑。
“哼。”老人的鼻腔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个字,“将军以为只有那荆阖是你的对手吗?”
“嗯?”越青冢疑惑地看着老人,“你说慕焚狐?”
“将军别忘记衡的很多将领,都是他推荐给景于通的啊!一旦策反起他们来,想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谁敢蛊惑我的将士?”越青冢愤怒起来,手又不自主地握住腰间的刀,原来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刀也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他们是将军的将士吗?”老人呵呵地笑起来,“即使景于通再宠信将军,将军也别忘记,自己始终是一个尧人。”
“尧人又如何?”
“鸟尽而弓藏啊!将军不也是怕面对这样的命运,才决定不再归衡?”老人扭过头,看着越青冢的背影说。
“哼!”越青冢走过来,拈起一粒棋子,“说来说去,我只是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哈哈哈,谁愿意成为棋子呢?可是只怕到时候,你我都不过是这世间的一粒棋子。”
越青冢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让北域刀派那些老家伙听从我的建议,共扶新主继位,安顺民心。”
“嗯,此一战,衡国虽号称十万兵马,实仅有七万,折损近三万。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加上将军暗中招募的死士八千,应该可以将衡兵吞并。”老人点点头说,“上次去锁龙雪山,将军可有收获?”
越青冢想了想,眼睛眯了起来:“也算是有收获吧。”他的嘴角现出他特有的笑意,那是运筹帷幄的笑。
越青冢推开楠木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铺满了金黄色的细沙。
阿月正蹲在地下,右手拿着一个罗盘,左手握住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越青冢的到来,画了一会儿,又用嘴巴咬住木棍的一端,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在画什么呢?”越青冢感受到细沙与脚底摩擦的声音。
“呀!”阿月这才注意到他的到来,“你踩坏了我的星图,鬼宿被你毁了。”
“啊?”越青冢不知所措地向旁边闪了一下。
“唉!”阿月无奈又生气的看着他,“现在连柳宿也被你踩坏了。”她气恼地把罗盘丢在地上,有些愤怒地看着越青冢,“一晚上的心血都被你毁了。”
“这个……”在战场上挥斥千军的武士发现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也许把她带回来本身就是个错误吧。
“你是要卜卦吗?也许我可以的。”
“你听到溪水的声音了吗?”顺着御天和明翊留下的第七个箭头,已经走了很远了,可是依然没有找到。
楚晚决心赖在利飘雪的背上不下来了,于是她一直装睡。利飘雪已经感到有些累了,元逡几次想开口帮他背楚晚,可一想到楚晚的身份,便又不敢开口了。
第37节:乱世之殇 九(3)
“嗯,的确有水的声音。”元逡说。
“走累了,我们去歇一下。”利飘雪用手搂紧了楚晚,向林子的另一边走去。
蜿蜒的小溪在翠绿的山间形成一线亮色,清澈如同少女的明眸。几块不规则的大石长满绿苔,凌乱地分布,将溪水割开来。
背后突然轻松了很多,楚晚欢快的影子一下子飘到了利飘雪的前面。“好清的水耶!”她欢叫着,随后她伸出手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打湿自己的小脸。
“原来你早就醒了,我的背舒服吗?”利飘雪蹲了下来,侧着头,微笑着看着楚晚。
楚晚的脸被水沾湿后显出凝脂般的可人颜色,不过很快就泛出些红晕,她低下头来,水面上倒映出他和她的影子,脸上的一滴水落了下来,泛起一个微小的涟漪。
一块大石头突然从林中飞了出来,落在溪水中央,溅起大朵的水花。楚晚尖叫一声,白色的裙摆和刚洗的脸上已经被再次溅湿了,就连利飘雪也未能幸免。
元逡警惕地抽出腰中的剑,指住小溪对面小树林的方向,喝问道:“谁!”
首先出现的还是那支大戟,一下子将所有人心中的疑惧一扫而光,而等到笑嘻嘻地拍着手的明翊走出来,御天才慢慢地现身。
“白发小子,我们等你好久了啊!”御天还是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晃他那支大戟。
“什么嘛!”利飘雪还没来得及说话,楚晚又发脾气了,“人家刚洗的脸,是哪个小浑蛋扔的石头啊!”
明翊伸出手来摇了摇,楚晚已经瞪大眼睛摆出想要杀了他的样子。
“已经不慢了。”利飘雪说,“你看,这天色才刚黑下来。”
说话之间,林子变得安静起来,微弱的亮光被遮挡得差不多,原来天真的快要黑了。
送走皇帝的密使,越青冢的心中开始惶惑。在乱世中挣命并不容易,每一个野心家都想让有能力的人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哀帝楚循显然是一个大野心家。
可怕的是,这个野心家能把自己的处境掌握得分毫不差。
“一旦将军扶持新尧主继位,皇上就会给予将军镇北王的称号,永驻北尧,这样,将军可免去兔死狗烹的下场,而我皇,也可避免衡或胤的国力继续膨胀,吞并天下,陷万民于水火。”密使的声音委婉,但其中夹杂着志在必得的语气,让越青冢不得不端详起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密使。他抿了一口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便能得到哀帝的宠信并委以重任,想必有非凡的才华吧。
“皇上励精图治,只希望天下太平,望将军能明了我皇之苦心。”年轻的密使长揖而下,然后就告辞离去。只留下站在大殿上的越青冢孤零的身影,日开始西沉,那影忽地被拉长好多。
并没有分别多久,但慕焚狐隐隐然感觉到越青冢已经变了。或许是他本身并没有变,只不过在衡的时候,他是一只困在囚笼里的鸟,而现在,天之高,已可任他飞翔了。
尧地的歌舞,鼓点隆重而有霸气,虽也是绸幔翻飞,但其中的彪悍之气还是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慕焚狐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在他看来,也只有胤国的火璇之舞能与之媲美。可现在却不是观赏歌舞的时候,从踏进这正殿的时候起,交锋已经开始。前天晚上,以段垣为首的很多旧将,在驿馆中向自己述说了很多越青冢独断专权的事情,尤其是段垣,其人在衡军中的威信仅次于越青冢,而对他的不满也是最重,万一有变,段垣可能就是最好的突破点了。
每个人坐在那里,貌合神离,各怀心事。
“大王的意思,是要我归衡接受封赏吗?”越青冢伸手退下诸人,盯住慕焚狐问。
“不错,大王念及大将军此役劳苦功高,为免大将军过度操劳,特命我等前来接替大将军。”慕焚狐的话冠冕堂皇,听在越青冢耳中却是格外刺耳。
“慕老弟,堂上只有你我二人,这话说来,未免让人觉得虚得慌。”越青冢冷言道。
慕焚狐叹了一口气:“是啊,越兄,如此我便直说,自古功高震主者死,大将军为我王立下如此功劳,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哈哈哈。”越青冢笑起来,“我已经老了。”说完,他颓然地摘下头上的虎盔,黑色的发丝下,已有几缕白色悄然入侵,虎头盔被哐当一下扔在一边,“世人皆知,我本尧人,落叶而归根,望大王将我封在尧地,了我终老之心吧。”
这几句话说得煞有介事,就连慕焚狐也疑惑起来,昔日在衡志扫天下的那个年轻人真的已经死了吗?
虚邙山位处王域的最西端,据《 虚邙志 》记载,有很多珍奇的植物和禽兽,算得上西北和中原的分水岭。但要说山高险怪,虽不能和西北的众多名山相提并论,然而却是所有武者心中的圣山。所谓山不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