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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飘雪一听猛地抓住那伙计的手,“那个人在哪里?”
伙计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只见那一老一少的身影蓦然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第18节:乱世之殇 五(1)
五
拥挤的山道上堆满了尸体和兵器,血流开始汇集,顺着地势往低的地方流淌。一只黑色的兀鹫不住地在空中盘旋,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
山风在肆虐,将两个年轻人的衣袂吹得飘动起来。
“你一定要离去?”一个年轻人挥动起手中的方戟,指着对面的人问。
“对。”对面的人坚定地说。一身白衣胜雪,却染满了血污。
“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年的誓言了吗?”年轻人变得愤怒起来。
“别傻了,御衍。”对面的人很平静,“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弱了,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好,你走!”御衍说着,将脚下的一把单刀挑起。刀在半空中飞起,御衍手中的戟一动,银光一闪,将刀断为两截。
“从此你我之间,犹如此刀 —— 恩断义绝!”
“小御……”对面的人欲言又止。御衍也不理会,独自一人将大戟扛在肩上,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夔穆帝三年,三百年来最出色的武者巫道然白衣入虚邙山,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黑衣武士。
也是在那一年,出现了一个叫御衍的武士,背着龙纹戟,开始四处飘荡。
篝火的光开始暗淡,采来的松枝燃烧的速度很快。火苗在夜风中摇摆起来,映照在老人的脸上,明暗不定。
看来自己果然是老了,只有依靠对往事的回忆,依稀辨得当年的样子了。转眼之间,已是这么多年,那些当年的人、当年的事,该遗忘的都应该遗忘了吧!
老人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解开。里边却是半把断刀,当年是他亲手打断这把刀的,而断刀却被他一直带在身边。火苗在刀身上映出明亮的黄色,映出老人的脸,映出山,映出月,却映不出往日的岁月。
“也许那个人是对的。”老人喃喃地说。
可是我错了吗?对于理想的追寻,应该只有坚持没有对错吧?!
以为主宰命运的我们最后还是要受到命运的嘲弄吗?岁月啊!老人将断刀包好,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御天,孩子在静谧地熟睡,火光下的脸一片祥和。老人点了点头,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了身边的包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这无双的利器藏于柔软的布匹之下?锋芒毕露的生涯又是在何时结束的呢?包住戟刃的布颓然地滑落,暴露出森然的锐气。火苗随风在刃上流转,在最前端汇集成一点耀眼的寒。
一片树叶在枝头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在风的力量下开始下坠,慢慢地落在了老人的眼前,老人的手一挥,风在低低地呜咽,在一瞬间,风也居然被割开一个口子。树叶均匀地分成两半落在了土地上。老人眯起了眼睛,岁月可以磨去很多东西,但无双的戟术,却日趋化境。
老人抬起头哈哈地笑,一支大戟挥动得无声无息,最后直指天空。
那一轮明月,皎洁无比,高挂长空,将周围星辰的光芒掩盖得暗淡无光。
一辆普通的灰色马车停在白鄞城西的官道上。车上下来的那个人,走到那棕色马儿的身边,伸手抚摩着马颈的鬃毛。马儿微微低下头,靠在那人的身上轻轻地厮磨起来。那人呵呵地笑。
利飘雪打开车窗,回望一眼车后的白鄞城,这样的清晨,在暧昧的雾气笼罩下,咫尺间的距离变得缥缈无依。
“元逡,该走了。”利飘雪对着车前的人说。
“嗯。世子坐好,这里的早春还是很冷的。”元逡拍拍马儿的头,转身上了车,挥动起马鞭。车轮在黑色的泥地上印出深深的痕迹。
往西,一直往西。那个地方散发的神奇的魅力吸引着利飘雪的心。此刻在这狭窄的车厢中,牵动着心跳勃发的血液直达脑中,他开始幻想起虚邙山的模样来。那里存在于记忆深处,仿佛自己一开始就和那个神秘的地方有着一丝渊源。可那究竟是什么呢?利飘雪的思绪开始扩展,循着记忆的河流溯源而上,轮廓由远及近。
第19节:乱世之殇 五(2)
“去虚邙山吧。”那个神秘的男子对父王的一句话,就让父王忍下骨肉离别的痛。这些年来,他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就连确立我为世子这一点也是他对父王的提议。可是每当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他虽然彬彬有礼,眼内却藏着看不见的痛。难道他和自己的母亲有过什么……
这真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利飘雪止住自己的念头。母亲是出身高贵的南衍贵族,据说出嫁之前连门都没有出过。那个人的来历虽然是谜,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母亲有什么关联。可是,那个人却的确有着非凡的魅力,而且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虚邙山不过是一座山而已。”那个人第一次说起虚邙山的时候,就站在窗边,看着远山,有风入室,长长的头发随风而舞。
也许,他也是黑衣武士吧。
放在车厢座位对面的箱子突然响动了一下,打断了思绪的游移。那是一只放着衣物和用品的红木箱子,怎么会有响声?这时候,车子颠簸了一下,里面发出哎哟的一声,声音是如此真切。
利飘雪迟疑了一下:“谁?”他走上前去,扳开扣住箱子的机簧。啪!
楚晚就这样一下子出现在了利飘雪的眼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利飘雪吃了一惊。
楚晚动作漂亮地走出箱子,翘起可爱的小嘴,“我,”她学着利飘雪的语气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嗯,嗯?”利飘雪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白鄞我早就待腻了!那天听说你要去个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跟来了。”
“那皇上知不知道公主的出行?”利飘雪有些惊恐。
“你傻啊?”楚晚的语气一转,“他要是不知道我怎么敢出来呢?”
“那公主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我同去,何苦要躲在臣下的箱子中?”
“我想给你个意外惊喜呀!”楚晚盯着他说。
“等等,我箱子里边的东西呢?”利飘雪拨开楚晚走到箱子边。
“既然我在里边,它们怎么能和本公主同列呢?”
利飘雪叹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显然,这旅途却变得奇妙起来。
什么也没有剩下,只有奔跑。
刺客的秘术如影随形,在左在右在空中,在人的内心。
突然,一切变得没有方向,一个偌大的空间,空空如也。
明翊抬起眼睛向周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白茫茫的雾气在远处渐渐汇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向这边移来。
咚,咚。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震颤。远远地可以嗅到一丝甜腻的腥气。
来了!黑色的身躯,看不清模样,只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照射着心中的恐惧。
野兽在地上磨了几下爪子,一抬头,咆哮着扑了过来。明翊不由自主地握住手中的刀,却发现自己竟连一寸也动弹不得。
獠牙开始闪现出光芒,明翊咬紧了牙齿却连叫也叫不出来。
一只银色的长枪不知从空中哪个方向出现,一枪就将野兽的头钉在地上,枪下的野兽没有挣扎,瞬间化为几丝黑色的雾气散去。
空间仿佛被撕开一个口子,现出北豹魂的身影。他走过来抄起枪,对明翊说:“这是秘道的幻术,一切都不过是虚空。”
“虚空?”刚从强大的压力中脱身的明翊长出了一口气。
“不错。来,我带你出去。”北豹魂走过来拉明翊。就在他快要接触明翊的刹那,明翊突然向后一闪。
“嗯?”北豹魂一怔。
“既然一切都是虚空,那你究竟是实还是虚?”明翊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北豹魂开始大笑起来,然后猛地沉下脸来,“你说我是实还是虚?”说完,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淡去,接着又开始了幻化,居然又变成了刚才那个野兽的模样。
北豹魂站在草地上扫视四周,自己是处在一个三面都是高冈的山坳下,明翊就躺在他的脚边,可是人已经沉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那个秘道师应该就在这附近。对精神力的控制,施术者绝对不能离对象太远。
第20节:乱世之殇 五(3)
明翊是太累的缘故,才会被秘道师乘虚而入。精神与精神之间的较量,只需要一个轻微的环节。
一股淡淡的杀气隐约而来,可是这周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