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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合行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万三千六百息,脉行五十度,周身合行八百十丈。遵古定时,以铜壶滴漏计算,每二刻,脉循周身一周。按简少公子得这种病时,正值脉息气血走到‘气海穴’
‘太谿穴’(太谿穴为肾脏之原),又赶上筋络的脊骨第十六节的‘阴关穴’正被邪风追入。
同时两下肢的筋络骨干,由足趾的第四指与中指上五分的‘夹谿穴’一一此穴为两腿的主筋起源——直通两腿腋的‘环跳穴’也为风邪所侵,致成这种不治之症。
可是这种病固然是得了不易治,可是不易全赶巧了,也不容易得这种病,治疗起来,也颇费了些手脚。
我那时要不是给这简少公子治这病,也就不会跟我这义女紫云有这番遇合了。
“我那时才竭诚向这简老当家说出,他少公子并非不治之症,不过治起来,先要用药把他正气扶起来,提起命门真火。然后再用金针和灸法,把筋骨风邪散出来,经过一百天的培元固本,强筋壮骨,总可以把这种痼疾尽除。只是我看是看透了,至于真能着手成春不能,我还不敢太自信了。咱们治着看吧,我在他石猴驿一住半月,药治到第十五天上,居然能够应验了我所预料的征象。我遂在第十六日的晚间,跟这位简老当家的订定了,在当夜针砭,从行针到起针,要有常人守护,并且不得随意喧哗嘈杂。并且从施治时起,面前不许有人,可又不得少了人,需要一呼即至。在施治时,无论有什么大事,不得牵动我的心神,必须我治完了才能跟我接话,我也就好离开病人了。”
简封老当家的,心目中只要能把儿子的病治好,莫说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就让他再难上百倍,他也情愿照办。
简老当家的,把他儿子住的养病之处全派人安置好了,应用的药物也全备齐。
万柳堂竟从日落前起,守在这位简少公子身旁,不时的摸他的脉息,直耗到起更,万柳堂遂令侍候的人把药石针灸,全给放在手下。
万柳堂遂一手把金针拈起,用敏妙的手法,照着这位简少公子的脊骨第十三骨节“玄枢穴”,与“太谿穴”全扎上金针,跟着在第十六脊骨“阳阔穴”,又把两足的总穴“明穴”跟“至阴穴”全用了金针,又在“命门穴”、“夹谿穴”、“窍阴穴”,全按穴扎完了,又把雷火针跟灸法的艾绒子,全按着病情征候配合好了,把“命门”施用“雷火神针”,把两足的“泉涌穴”全用灸法,把艾绒子和药末燃起。
这种按穴道用金针和灸法,真有不可思议之功,其应如响。
这种金针扎入穴道里,隔一刻得行针一次,赶到二更一起,雷火针已竟够上力。
这种针是一种古术,名虽叫针法,可并不是用金针,乃是用二十二味药物配合,用乌金纸卷药成一支香,把穴道热上五层红布,把这种香按在穴道上燃起。
这种雷火针有起死回生之力,续命神医万柳堂把自己历来不敢轻试的秘术全运用上。
赶到雷火针用到尾端时,这位简少公子已竟不时呻吟起来。
这时他已十四岁,只为已经是残疾,所以发育并不象平常少年的体格,躺在那里象个十岁上下的幼童。
这时续命神医万柳堂,一见简少公子微细的声音,竟自感觉到疼痛,知道针药之力已达到了丰源。
遂把伺侯的家人叫进来两名,叫他们把公子的肩头跟两足轻轻握住,不许用力按,可不许叫少公子护疼挣扎,两足伸缩。
家人们不敢多言,可是心里暗疑,少公子十几年腰腿已成残疾,哪还能动挪,这真是闹玄虚了。
哪知才一轻按,那少公子竟被这位续命神医一行针,气血循行,合了脉息,又被雷火神针一催,立刻十几年佝缩难伸的两条筋,全行舒展。
这一来少公子疼的两足一颤,立刻伸得笔直,只是颤动不已。
万柳堂谆嘱这两个家人,要按着所嘱的情形,照顾少公子。
哪知道竟在这时,在西房隔壁,陡起一片喧哗,夹杂嘎吧嘎吧屋瓦踩碎之声,越来声音越大。
万柳堂眉头一皱,仍然给这少公子按穴行针,无奈声音越来越大,竟是一片喊杀之声,叱咤怒喝。
兵刃叮噹乱碰,续命神医万柳堂哪里捺纳得住?
只是这简公子已将克奏全功,自己若是一撒手,就许落个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并且简公子在这紧要关头,正是他一生脱却灾难的时机,只要自己在这时一疏忽,不只于这种形同残废的冤孽病好不了,就许死在我手里。
续命神医万柳堂只得稳住了心神,不敢稍形忽略。
只是隔壁这种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万柳堂自己几乎有些把持不住,遂向守护的家人问道:‘这种喊杀的声音,近在跟前,可是盗窃?还是官兵掳盗呢?”
家人叫简福的方要答话,老当家的简封从外面进来,轻着脚步向床前走来。
简老当家的在窗外已候了多时,不敢贸然往屋里闯,此时实在觉着事情紧急,这才从外面进来。
见自己儿子两足伸缩,十几年的残废病,一旦尽除,惊喜欲狂!
不过因为万柳堂事先嘱咐,不论有什么事,不准惊吓了病人,不敢大声的问话。
那少公子竟自招呼道:“爹爹,我这两条腿全能动了,不过疼的我有点禁不住了。”
简老当家的忙安慰着道:“好孩子,你要忍着些痛苦。万老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够好了,真是我简氏门中的祖宗阴灵护佑。好好忍耐一时,不要叫万老师着恼。”
万柳堂向简老当家的一摆手道:“当家的毋须多虑,我看令郎大病已除,只要再有—盏茶时就可克奏全功。病废已久的肢体,气血骤然一通,他反倒禁受不得,所以痛楚呻吟,好象比平常倒加重了。老当家的,令郎的病我算保好了,只是西邻这一阵喊杀叫骂,房上似有乱踏屋瓦之声,闹得兄弟我心神大乱,幸而我疗治已竟奏功,只剩了最后的一点手术。要在刚入手时,我的心神一个收摄不住,只怕令郎的危险就在今夜了。老当家的,倒是怎么回事?这深夜中这么无法无天的凶杀,难道就没人管了么?”
老当家的咳了一声道:“万老师不要问了,这种事是江湖道上寻仇报复的勾当。匪徒赶尽杀绝的恶毒残忍,听了徒令人发指哩!”
万柳堂方要答言,猛抬头见纸窗上照得通明。
万柳堂惊问道:“老当家的,你看这是那里走水么?”
简封顿足说道:“糟了!我怕的是这手,贼人真就下这种毒手,这是聂镖头家失火了。”
说到这,他看了看儿子,把底话顿住,变了话锋道:“别看闹的凶,离咱这房子隔着一个大宽胡同,火势多大也烧不到咱们这。”
又向万柳堂道:“万老师,你这行针还有多大时候,我愿意陪万老师到外面看看。”
简封说这话时,面上惶急异常,万柳堂早已觉察。
向简老当家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这已经完了,你不要忙,我这就起针了。”
随说把金针一一起下,那少公子疼已大减,安静了许多。
万柳堂把金针收起,嘱咐家人看守公子,向简老当家一点手,一同走出屋来。
这时院里被邻宅的火光照射得院里通明,烟硝火星子,直往这边卷,里面还夹杂着动手的声音。
简封颤声说道:“万老师看,这可怎么好?这火再没人救,我这西面房子非被牵连不可。聂镖头一世威名,倒落这么个下场。”
万柳堂看了看火势道:“老当家的不要着慌,现在看还不要紧。好在是西南风,虽则是紧挨着,一时还扑不过来。老当家说是什么聂镖头?这人可是那名震大河南北,以一杆白猿镖旗,走遍关内外、大河南北、水旱两路的绿林道没有不敬服的那位长胜镖头,圣手白猿聂昆老镖头么?”
简老当家的忙答道:“不错,正是此人。万老师知道这么清楚,莫非跟他认识么?”
万柳堂道:“我与这聂老镖头不过是一面之识,可是与我的同门师友中颇有渊源。我既然赶上了,焉能袖手旁观?我倒问问他们因为什么结怨,有什么梁子至于杀人放火,赶尽杀绝!这位聂老镖头,英雄一世,如今竟至于落这么个结果,我万柳堂倒要多管闲事了。”
简封一听,立刻吓得忙说道:“万老师,请你不要管这种闲事吧!我跟这位圣手白猿聂昆是近邻。我倒也听说过,聂镖头自退出镖行,闭门教子,静养纳福。只是聂镖头早与江湖上的衡山五恶,结下不解之仇,聂镖头退出镖行也为是避这五恶。回到家乡,时时戒备,就提防着怕这五恶来寻仇报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