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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再饿半日也没甚要紧,只是这种行程却比不了别的事,只要你赶下站头,任你急死也无益。
跟骡夫们一计议,这才知道他们这趟路也是不熟,并没从这里走过,仅是听人说过。
究竟还有多远路才能到鲇鱼沟,他也说不定了,沿路上是否还有卖茶饮马的地方,他也知不清楚。
气得司马寿昌直骂骡夫太浑,这时骡夫也承认自己假充行家,让大家被累,任凭镖头们申叱,一句也不敢辩白,低头驱策着健驴赶路。
这位伍镖头在马上欠身向前途查看,只见一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竹塘,一边是万顷水田,哪有什么人迹?
伍宗义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十分难过。
想到自己自入镖行,虽则自己年岁不大,可是一来仗着师傅的万儿正,已经给自己闯出江山来,更兼有一班成名露脸的英雄捧自己,十余年来还算没栽过大跟头。
想不到这次遇上这票买卖,要测量自己的长短,不走明镖,非走暗镖不可。
明是商人不愿露这么大声气,暗含着是要自己凭真实的本领护镖。
自己明是知道危险太大,只为介绍买卖的面子太重,没法拒绝,这算该着自己落这么个收缘结果。
可是一干好朋友跟着被累,受这种罪,叫自己于心何安!
这时牲口支持不住,不受羁勒的挣到水田边,就着泥水吸饮。
众武师们哪能学牲口那么不管清净的去饮泥水,只可全忍着,只是越觉得口渴,越感到头上的骄阳,格外的炽烈。
众人全是面红耳赤,伍宗义愤怒之余,一催坐骑,往前踹出去,自己要看看前途是否尚有别的道路?
马走如飞,顺着这条道往前走赶出二里多地。
道左是除了水田,就是一处高低起伏的土丘石梗,竟连看青的茅棚全没有。
伍宗义方要把马圈回来,蓦的听得右首竹林里似有人声马声。
伍宗义急忙把马勒住,仔细听了听,声音又没有了。
伍宗义好生诧异,遂缓缓策着马往前踹,可是别处的蹄声时闻时息,因为自己的蹄声搅着,不能断定了是否准是。
又往前走出数箭地,因为一起了疑心,对竹林这边未免特别的注了意。
突然发现有一段竹林比较稀疏,似乎曾经采伐过,可是绝不是修成的道路,仅是这一段没有什么泥水,可以着足而已。
伍宗义心里一动,翻身下马,随即拣了一根碗口粗的老竹把牲口拴在了竹竿上,蹑足轻步的从竹隙中疾趋深处,自己辨准了方向,只是往东穿行。
约有二十余丈远,脚下又不好走了,里面不时的爆响。
这位伍镖头是绝不死心,又往深处走了数丈,忽的又听得一阵蹄翻石激的声音,伍宗义不顾里面的积水泥泞,身形紧纵,穿行竹林,居然看见外面另有一条小道。
自己不敢贸然现身,仍然隐蔽着身形,竟看出外面也是一条荒凉的小道。
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是一丛丛的荒林古木,一群乌鸟有好几十头,凌空飞舞,分明是方才有人过去,把树上的栖鸦全惊起来,不敢往树上就落。
伍镖头要想把外面发现这另一条道路查明白了,自己才一下往外纵身,蓄势将发未发,耳中听得一片蹄声,似乎又奔了这边来的。
伍宗义急忙往后一抽身,退到竹林深处,把身形隐住,往外看时,只见隐约的两匹骏马绝尘而驰,马上人还各拥着一具竹制的筐子似的。
只是伍宗义知道自己仅只见到是有人挟着笨重物件驰过去,伍镖头赶忙二次从树林里转到外面,只见荒凉凉的小道,哪里有个人影?
伍宗义一想这里既巳发现了行人,说不定前面或者就许有落店打尖之处也未可知。
按行程来计算,鲇鱼沟已近在不远才对,我还是不必尽自耽搁,赶路是真的。
伍宗义拿定主意,遂撤身仍旧穿着竹林深处往回下走来,赶仍由竹林穿过来,后面的镖客们已到,因见伍镖头的马拴在这,正要下马进竹林察看,伍宗义走出来。
伍镖头略把所见向众武师们说了个大概,大家也认定了前途不远,或许有打尖的地方,大家精神一振,往前走来。
走出里许,眼前竹林荒草,道西边也没有田地了,尽长些芦苇,情形非常险恶。
太极柳逢春催马到了前面,向伍镖头道:“伍二弟,你看这才真是个险恶的所在了。我们不论多么难耐饥渴,也要把这一带闯过去。现在大家全在精神不振,可禁不得再遇敌人。”
伍宗义点点头,立刻喝令骡夫赶催骡驮子往前紧赶走。
这两人督饬着众骡夫车辆紧走,更嘱咐大家要十分小心戒备,柳逢春和伍镖头两人仍然是走在后面。
这一众车辆马匹往前攒行着,忽的前面哗然惊呼起来,柳逢春和伍镖头一惊,两人手按兵刃。
伍镖头在马上欠身,挺着腰向前喝问:“四弟,什么事?”
柳逢春却也看了看前面情形,向伍镖头招呼道:“不要紧,前面的牲口没乱行列,绝不是凶险事。”
果然司马寿昌催马到后面,含笑向伍镖头道:“师兄,你看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这里居然遇到两个小贩,一个卖酒的,一个卖食物的,已经把他们拦住。咱索性先在这歇歇,缓缓气,师兄看怎么样?”
柳逢春和伍镖头听了,全是觉得这事真巧,现在盼什么就有什么,遂说了声:“好吧,我们看看。”
柳逢春和伍宗义彼此一催胯下马,向前冲过来。
这位柳武师历来作事慎重,自己赶到前面,见孙玉昆、孙玉岗两武师下了马,骡夫们也把骡驮子盘在路旁,正围着两个小贩在争论。
伍镖头和柳逢春翻身下马,向这两个小贩前围着的一班人招呼道:“众位别吵嚷,什么事?”
大家见伍镖头和柳武师过来察问,立刻全往旁一闪,骡夫们道,“柳达官你看,这两个小贩多讨厌,有东西怕卖么!我们花钱买东西,他愣会跟我们花钱的大爷瞪眼。”
柳逢春向大家一摆手,随即走向前来一看,两个小贩,一个年约四十多岁,一个年约三十多岁,一个挎着一只竹篮子,提着一只很大的酒罐;那一个是担着两只小竹箱,蹲在地上翻白眼。
柳逢春随同向前问道:“喂,你们是卖什么的?”
那个卖酒的说道:“我们是卖酒卖咸蛋粝米糕的,我们是赶东铁佛寺的集的。我们是逢集必到,全有长主顾,我们在半路上要是全卖了,集上还卖甚么呢?”
柳武师看了看,含笑道:“你这买卖的也太以呆滞了,我们实告诉你吧,我们错过了站头,口渴的要命。没别的,我们是情愿多给钱,我想走到天边也说的下去。你要再说不卖,你看,我们弟兄可不能作无情无理的事,不过我这些手下人,全是粗鲁汉子,他们对你不住,我可管不得许多。”
当时两个小贩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意思很勉强的向柳逢春和伍镖头道:“好吧!我们要不是有长期的主顾,这里既能多赚钱,难道还怕钱扎手么?达官爷,您看那边松林地下又宽阔,又凉爽。”
伍宗义等也不再说甚么,遂指挥骡夫们直奔松阴下,大家爱这里又凉爽又宽阔,遂全席地而坐。
江南是米酒最盛行,这个卖酒的是米酒多,绍酒少,并且只带着四个酒碗。
伍镶头遂吩咐骡夫们每人只准喝一碗米酒,喝完了米酒立刻拿些食物一旁去吃。
这么一来,还显着安静许多。
这班镖客武师们,莫看全是成各的英雄,武林健者,可是再也不敢顾忌甚么身分体统,全是渴到十分,难过的也全赶紧凑向酒担子,有的喝米酒,有的喝绍酒。
别看每人只饮到一碗,已如甘露琼浆,醍醐灌顶,全是面现喜容。
这一全挨次的喝过,骡夫们虽是碍着伍镖头监视着,不肯过来向卖酒的罗嗦,可是坐在树根下,两眼瞧着酒担子,还指望着镖客们全喝过了,他们别把酒喝干了。
工夫不大,最后的伍镖头一碗米酒才喝下去,那边树下哗然笑起来。
伍宗义正把一个酒碗往酒担子上一放,向太极柳逢春和镖客邓谦道:“我是最不喜欢吃这种米酒,只是我们现在是真成了半夜下馆,有甚么算甚么了,我不知米酒怎么样?绍酒可太差点事,不仅口头不醇,还有那股邪味。这种酒平常白送给我喝,大约也不肯喝吧。现在真算没法子,好在我们也没当酒喝,拿它解渴也倒将就了。”
正说到这,见远远的一株大松树下浓阴有十几丈,骡夫车夫全在那乘凉吃食物。
一个骡夫倚着树根站着,忽的顺着树根倒在地上,纹丝不动。
别的骡夫笑着嚷道:“好糟心的张阿四,素日总是说大话,甚么量大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