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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的中午,泷川一益首先率本部后撤,退回自己的南加贺大圣寺城据守;中川重政随后也跟着撤退,返回能登七尾城。柴田胜家独力难支,也只好率剩余的几千军势退回北之庄城,不久即被羽良秀吉的主力围住,在天守阁和阿市一同焚城自尽。
战后统计战功,率军由琵琶湖迂回、分割佐久间盛政的羽良景秀显然居功至大,其次则是担任先手、挡住并拖住佐久间盛政的池田恒兴。为了表彰他们的功劳,秀吉将池田恒兴由摄津转封到了美浓国,景秀也顺势领有了整个北近江,担任长浜城主;原长浜城主柴田胜丰,被秀吉转封到了越前敦贺郡,领地稍有增加;而其余的越前国大部,则被封给羽良秀长。然后,秀吉以秀长为总大将,以刚元服的养子、年仅十三岁的秀次为副将,以丹羽长秀的遗子、十一岁的丹羽长重为奉行,对加贺国泷川一益、能登国中川重政发起了进攻。经过贱岳之战,这两国的军势虽然损失不大,但毕竟是一同遭到惨败,而且还失去了柴田胜家这根主心骨,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秀吉安排两个孩子为将领,显然是深知这一点,而且成竹在胸,一方面为秀次捞取资历,一方面为转封丹羽长重至加贺做准备。
……,……
秀吉在北陆大放光芒,我却依然隐居土佐,让池赖和等人帮我制造战船。这艘战船,属于海神级的第二代,规模比第一代的定海、伏波、安澜三舰更大,好在有现成的造船经验,又有出自土佐国深山的优质木材(历史上秀吉在京都造聚乐第,元亲曾经伐木赞助),造船的进度非常顺利,到秀吉降伏泷川一益、将之转封到若狭时,战船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下安装舰炮的工作。
为了这件事,景政亲自从伊贺上野城赶了过来。我当时正在赖亲的浦户城内,他一到达浦户湾,很快就进城前来拜见,向我通报了泷川一益转封的消息。
对于泷川一益低头,我并不感到惊讶。虽然在秀吉刚刚出仕、我才担任足轻大将时,他已经是织田家的家老,可是在织田家,资历从来都不是问题,而如今的形式,已经不由他作出其余的选择。
倒是景政前来,让我稍稍有些吃惊:“只为了通报这个消息,不需要你亲自赶过来吧?”
“是……主要是为了见见父亲大人,”景政殷勤的从身边侍从手中接过茶盘,端到了我的面前,“上次父亲在信中教训了孩儿,所以孩儿就过来领受您的教导,并请示下一步的方略。”
“唔,”我点了点头。他的这个态度,让我十分满意,毕竟还是我寄予厚望、作为信景辅弼培养的孩子:“你说下一步方略,是指哪一方面呢?”
“当然是德川家和武田家的啊”景政连忙答道,“德川殿下对本家和您一直景仰非常,如今正处于攻略武田家的关键时刻,是否要加强对他们的支援力度呢?孩儿的上野备已经初见规模,如果这时候和细野家的安浓备一起用上去,肯定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对河尻秀隆、森长可两位殿下和德川、北条两家而言,这是雪中送炭的义举啊”
“你是放不下攻克武田家的功劳和名声吧?”我笑着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而且,你的上野备草创,怎及得上久经战事的安浓备?说是安浓备和上野备一起,其实是安浓备作主力、而你拿大部分功劳和名声是吧?”
“这个……”景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起来,“孩儿的名声,不就是父亲大人和吉良家的名声吗?”
“现在我还缺名声么?”我笑着摇了摇头,“而且,你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吉良家的亲支一门,以你的年龄和资历,怎么可能介入秀隆、长可两位殿下和德川、北条两家之间?又怎么可能得到滨松殿下的另眼相看?”
“父亲大人教诲的是,”景政微微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去,“孩儿自知资历浅薄,之所以能够有现在的影响,全仗背后的您和宗家,因此才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名望,以便更好的为父亲大人和兄长效力,作为宗家平定东国的先驱。”
“恩,”我赞扬了他一句,“你的这份心情,我十分欣慰。”
“既然这样,就请您同意我支援德川家如何?”景政趁势请求道,“您应该从宣直那听说了,滨松殿下已经接受羽良筑前的妹妹为正室,以换取秀吉殿下的援军。本家如果不做什么的话,德川家很可能会倒向羽良家……毕竟熊姬只是您的养女,而竹千代才还只有两岁啊”
“对了,羽良家援军的主将,已经决定了吧?是不是景秀?”我忽然问道。
“是,”景政点了点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能够代表筑前殿下的,目前只有秀长殿下和景秀殿下两位……景秀才在贱岳之战中大放光彩,而秀长殿下要安抚和整合柴田家的越前国,自然就是由景秀率领家中的援军。”
“既然这样,那么我也该出面活动一下啦”我笑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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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之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羽良景秀(中)第一百四十
“难道……您是想拉拢景秀?”景政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羽良家目前掌握十余国,又有吉川、德川为盟友,乃是天下间仅次于本家的大名,而这样一份庞大的家业,极有可能会落入他的手中……所以,除非家道中落,否则他不可能会背弃羽良家吧?”
“你说得不错,如果我现在想拉拢景秀,的确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微微一笑,“所以我不会立刻这样做,只需要表达本家对他的善意,并且加强他的名望就行了到了一定的地步,筑前守殿下自然会疏远他的。”
“表达善意,并且加强名望么?”景秀想了想,抬头望了过来,“还请父亲大人详细指教。”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觉得,筑前守殿下希望景秀靠拢本家吗?”
“肯定不希望,”景政立刻回答,“之前和千手姬立下婚约,是为了取得本家的支持;可是,等到消灭畠山家逆党后,筑前守殿下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很显然是想让景秀和本家保持距离。”
“那么,筑前守殿下会让景秀继承家业吗?”我又问道。
“这是当然的事情,”景政的回答依然很快,“筑前守和秀长殿下都没有子嗣,家业只能由养子继承。如今景秀已经建立了极大的功勋和名望,也获得了家中大部分重臣的支持,自然是继承家业的最好人选。”
“未必会是如此,”我笑着摇了摇头,“你没有听说过吗?筑前守殿下已经决定了,要将池田家让出的摄津国交给养子秀次。”
“确实听说了,”景政点头道,“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秀次是池田家的女婿,继承池田家让出的摄津国,既考虑到了池田家的感受,也有利于让他迅速稳固领国,乃是两便的事情啊”
“可是,景秀出生入死,立下这么多功劳,也才获得北近江;秀次何德何能,刚元服就能担任数**势的副将,然后顺势拜领一国?”我提醒他道,“你们几兄弟中,当初谁获得过这种待遇?”
“是兄长在第一次征伐纪伊时……”景政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明白了过来。但是,紧接着他又有了新的疑惑:“这却是为何?同样是养子,放弃已经建立威望、获得家中支持的景秀,另立才元服的秀次,以筑前守殿下的明智,怎么会做出这种不智之举?……如果处理不慎,很可能会在家中引起混乱的啊”
“这就是筑前守殿下的局限了,”我又喝了一口凉茶,“筑前守殿下毕竟是农民出身,他能够兢兢业业的奉公,能够热络的拉拢别家大名或豪族,却无法理解武家关于家名和家业的观念,只会本能的看重自家的血缘……从血缘关系上,景秀是姨侄,和他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而
秀次是姑侄,与他同出一源,因此他更希望由秀次来继承家业。”
“……以您的眼光,自然是不会有错的,”景政这样说道,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不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秀次的弟弟辰千代,不是已经成为秀长殿下的养嗣子了么?(秀长至今未婚,历史上五年后四十五岁上才娶了正室,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既然弟弟成为秀长殿下的继嗣,那么他本人继承筑前守殿下的家业,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我笑了起来,“至于说对武家家名的理解……你想必应该知道,‘羽良’这个苗字是怎么来的吧?历来武家的苗字,都取自本家的惣领,除了筑前守以外,还有哪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