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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两个字才说出口,蓦听一声尖呼。
“英哥哥,你在哪儿?”
罗英猛地一惊,蓦地扭转头来,又听江瑶尖声急迫地叫声,遥遥从水牢顶上传来。
“英哥哥,英哥哥……”
听她呼叫的声音,不问可知上面激战必有不利的转变,罗英心里一阵慌,无暇回答,赶忙跨前一步,颤声道:“爹!你老人家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是英儿……”
那人突然身体一震,竟用疾快无比的速度,蓦地从污水中仰起头来。
目光一触罗英,不觉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敢情那人虽然仰起面庞,而脸上却满布溃烂疮孔,形貌狰狞,使人不寒而栗。
他面目可怖,一双眼神却炯炯逼人,沉声问道:“你……你说……是谁……”
罗英急道:“我是罗英,桃花岛罗英,你老人家可是……爹爹?”
“罗英?桃花岛罗英?”那人在细细咀嚼这几个字,过了片刻,忽然怒目圆睁,大叫道:“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快走!”
这突如其来的呼叫,把罗英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险些一跤跌在污水中。
他连忙扶住石壁,才算撑住身子,含泪道:“爹爹,英儿是来救您老人家出牢的……”
那人奋力把头扭向一边,嘶声大叫道:“不要再说了,快走!快走!‘;罗英心里一酸,泪水簌簌而下,低声道:”爹爹,自从英儿出世,就从来没有见过您老人家慈颜,十几年来,踏遍天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您老人家—“
那人不待他说完,又颤抖着呼叫道:“别说下去了,快走吧!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你救不了我,我也不要人救,只求求你快些离开这儿……”
罗英哭道:“爹爹不让英儿尽孝,英儿也不走了,我就陪着爹爹一起待在水牢里。”
正说着,江瑶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英哥哥,快一些,不能再耽误了,英哥哥……”
罗英心一横,抢前两步,双腿一屈,“卟通”一声跪在污水里,说道:“爹爹,您老人家不体谅英儿,也该体谅可怜的奶奶,她老人家为了爹爹,十几年来,受了多少苦,现在还守在祁连洞府外,等候您老人家的消息……”
那人听了这些话,呼叫顿时低弱了许多,肩头不住耸动,喃喃道:“错了,你错了,我……我不是你的爹爹……”
罗英骇然道:“什么?你说——”
那人回过头来,柔和地望了他一眼,溃烂的脸上,流着两行晶莹泪痕,黯然道:“孩子,你弄错了,你是罗家的好孩子,但是,我却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早就死了!”
罗英厉声道:“不!他老人家没有死,他是被祁连山主从百丈峰劫来,囚禁在水牢里面。”
那人叹道:“水牢囚禁的,只有我和武当天玄道长两人,你要是不信,不妨去其他牢房里找找看。”
罗英大哭叫道:“我不信,我不信,爹爹没有死,他老人家绝没有死!”
那人道:“信与不信,由我自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今生今世,你是再也见不到你那可怜的父亲。”
罗英突然从水里探出手去,一把抓住那人肩头,摇撼着问:“告诉我,您是谁?您是谁?”
那人烂脸之上,泪如泉涌,摇着头道:“不要问我是谁,我是不值得问的人!”
罗英凄声道:“不!你一定要告诉我,您是谁……”
正在这时候,一条人影忽然从石级上直奔下来,惊惶叫道:“英哥哥,你在哪儿——”
罗英闻声回顾,却见江瑶满身血污,一手持剑,一手护住背上黑毡包裹着的圣手巧匠鲁易,秀发散乱,肩上钉着好几支弩箭。
江瑶一见罗英,气急败坏地叫道:“英哥哥,不好了,咱们已经被困死了!”
罗英剑眉一扬,问道:“鲁老前辈两位弟子呢?”
江瑶在石级边喘息不已,断断续续道:“全都……死了……”
罗英从水中跃起身来,挥剑向壁上铁链砍去,道:“别怕,咱们还可以闯出去。”
他那柄短剑乃是明尘大师所赠,剑锋锐利,只消三数下,其中一条铁链已被砍断,折断的铁链坠落污水,溅起一蓬水花,罗英淌上前,又去砍另一条。
那斑发老人突然一长身,从水坑中直拔而起,举手架住罗英道:“好孩子,不必枉费气力,我若是想走,区区四条铁链,怎能囚得住我?事已急迫,你还是趁早突围逃命吧!”
罗英咬紧牙关,毅然道:“不!要走咱们一起走,您老人家不走,我也绝不离开。”
那人感慨无限,叹道:“傻孩子,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定要纠缠不去呢……”
叹息未已,甬道中脚步纷纭,一大群人蜂涌冲了过来,刀剑连弩,登时把水牢出口堵得风雨不透。
第四十八章 事与愿违
水牢门口人声鼎沸,潮水般冲进一大群人,为首一个,浑身白色劲装,手提缅刀,正是粉蝶侯弭。
侯弭一见牢中情景,得意地尖笑几声,挥刀叱道:“一个也别放漏网,拿下了!”身后哄应—声,十余名赤膊壮汉,一齐向石级尽头奔了过来。
江瑶咬着银牙,重新挺起伤痕累累的身子,挡在石极边沿,一面挥剑迎敌,一面喘息叫道:“英哥哥,快一些,我一个人只怕支撑不住了!”
侯弭一拢缅刀揉身而进,轻薄的笑道:“吃不消就乖乖听话,侯大爷最是怜香惜玉,只要你束手受缚,答应嫁给侯大爷,包总管面前,自有大爷替你承担!”
江瑶银牙一挫,挥剑怒扑而上,叱道:“姑娘纵死也放不过你这狗贼!”
侯弭怪笑道:“你放不过我,我也舍不得你呀!”
这粉蝶侯弭出身绿林采花巨盗,身手矫健,武功不弱,更以人多势众,越发神采飞扬,精神抖擞,缅刀绕体闪动,着着进逼。
江瑶既要护人,又要阻敌,遍休鳞伤,如何胜得了他,未及数招,早巳险像环生,岌岌可危。
罗英望见,心急如焚,颤声对斑发老人说道:“无论您是不是我爹爹,只求您答应跟我们出去,难道您老人家不愿重获自由,倒愿意被囚在牢里受苦么?”
斑发老人喟叹一声,道:“我曾经答应过祁连山主,今生今世,永不出这水牢……”
罗英叫道:“您为什么会答应他?”
斑发老人摇摇头道:“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是你无法了解的。去吧!外面天地大得很,扬名显威,随心所欲,何苦尽跟我一个没有用的人纠缠不清呢!”
罗英听了这些话,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心酸难禁,热泪滚滚而出。
斑发老人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凄声道:“好孩子,快些去吧!你对你爹爹一片孝思,足可感动天地,他要是还没有死,总有一天,会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
说到这里,语声已哽咽不清,霍地扭过头去,挥手令罗英快走。
罗英放声大哭道:“求求您,老人家,求求您告诉我,爹爹在什么地方……”
斑发老人忽然旋过身子,一把抱住罗英肩头,但转瞬息间忽又强忍悲伤,握着他手臂向牢外用力一推,喝道:“事已急了,你那同伴转眼就将落改,还不快走?”
罗英方在悲恸,不防那斑发老人一推之下,力道竟十分惊人,身不由己,从牢中直冲出来,踉踉跄跄,险些撞在石级上。
刚站定身子,抬头一望,恰见江瑶被粉蝶侯弭缅刀逼住,已到力尽窘迫的惊险关头。
罗英大喝一声,满腔悲苦,刹时间尽化怒火,挥剑直上。
他此时激愤哀伤达于极点,一股积压在心底的闷气,立刻发泄在粉蝶侯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