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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喝道:“我正要问你受谁差遣?园中那老贼又是谁?”
花玉娘道:“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少侠若放心得过奴家,何不坐下来,让我把前前后后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你……”说着话,眼角不住向亭外溜膘。
罗英左手剑诀一领,蓦地欺上一步,叱道:“小爷那有工夫跟你呷嚏,你如想藉辞拖延,等候援手,那就打错主意了!”
话声甫落,短剑抖手一振,剑花突涌,径向花玉娘胸前点去。
花玉娘惊呼一声,娇躯急转,避开一剑,脸上登时泛现出险毒的笑容,冷冷道:“罗少侠,我是个弱女人,你别逼人太甚了。”
罗英怒道:“你有多大道行,只管施展出来,小爷饶你不得。”
一面骂着,一面反手运剑,“唰”地迎胸划出。
他如今内力已不弱于武林一流高手,剑气逼射,裂空横卷,花玉娘闪让略慢,左乳上衣衫已被剑气撕开了三寸长一道裂口。
花玉娘骇然仰身倒射,足尖在亭栏上轻轻一点,身形穿入雨幕,便待夺马逃走。
罗英大喝一声道:“还想逃吗?”身随剑起,凌空一掠,后发而先至,寒森森的剑锋,迎头劈落。
花玉娘突感寒风临头,吓得颈项一缩,急打“千斤坠”落向地下,耳闻马匹惨嘶,短剑过处,竟生生将一匹健马劈成两半。
她万不料罗英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惊人身手,慌忙收敛起轻敌之念,柳腰疾摆,纵退回到凉亭中,一抛香肩,撤出长剑。
罗英冷冷一笑,二次扑进凉亭剑芒闪缩,一连攻出七剑。
花玉娘左支右格,勉强应付过七招快攻,嘴角一掀,娇声喝道:“姓罗的小辈不露煞手,你当姑奶奶真是好欺负的么?”一边挥剑应敌,一边便伸手去解上衣钮。
罗英只当她必有歹毒暗器,剑术微缓,全神注视着她左手举动,不料数招才过,却见花玉娘竟把身上钮扣全部解开,露出贴身亵衣,而且继续脱卸衣衫,仿佛要入浴洗澡似的。
罗英恍然吃惊,恨恨地向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好个不要脸的淫妇。”手中短剑顿时加了三成真力。
花玉娘挥剑一挡,倒退两步,左手一扬,竟将一件外衣向罗英掷了过来,同时娇叱道:“小辈,接住!”
罗英举掌击落了外衣,不妨花玉娘又将一件胸兜飞掷过来,喝道:“叫你见识姑奶奶的天魔神剑。”
一连掷卸了几件衣衫,花玉娘整个上半身,已成赤裸裸一丝不挂,立时振剑扬掌攻扑上来,气势顿时大盛。
罗英运剑力战,但满眼闪熠的,不仅是剑招掌影,更加上雪肤肉香,双丸跳跃,他乃是堂堂正大之人,被这种淫亵的战术扰得心慌意乱,看既不妥,不看更不妥,不及十招,已连连遇险。
花玉娘见了得意地咯咯大笑,道:“告诉你,小东西,武林高手败在姑奶奶这套天魔剑法之下的,多如过江之鲫,你小小年纪,也敢来虎头上拍苍蝇?有本事睁开眼睛,跟你姑奶奶对拆二十招,就算你赢了如何?”
罗英自离桃花岛,遇见过的武林高人甚多,大小恶战,何止数十场,但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心里暗自骂道:“天下竟有这么不要脸的打法。我罗英算输了,只是见了奶奶,叫我怎么说才好?唉!呸!倒了八辈子霉。”
心一横,虚晃一招,扭头奔出了凉亭。
大雨迎头一阵倾泻,忽感心头一凉,又忖道:“不行,奶奶嘱咐务必要活擒她回去,这淫妇关系重大,就这样白白放她走了,岂不可惜,她虽然用这下流方法,只要我心正意端,目中有色,心中无色,怕她何来。
想到这里,胆气顿豪,一声大喝,抹头仗剑又奔进凉亭。
花玉娘见他去而复返,竟不再把自己的“迷阳天魔剑法”
放在心上,暗暗惊叹不已,笑道:“你虽不怕姑奶奶的天魔神剑,但似此情状,被人看见,一定说你逼奸不遂,伏剑杀人,不怕沾辱了你罗家名声?”
罗英挥剑如故,厉叱道:“小爷心地光明磊落,俯仰无愧天地,安把流言放在心上。”
花玉娘咯咯笑道:“说得好英雄,你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罗英情不自禁,回头张顾,却见雨幕密如网,何曾有什么人影?
他心知不妙,蓦感风声临手,顺手一剑反劈出手,“吧”地一声响,剑锋劈中一粒圆球,登是从球中散出一蓬彩色烛雾。
罗英再欲闭住呼吸,毕竟迟了一步,只听花玉娘娇笑道:“躺下吧!小乖乖!”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四脚酸软,应声扑倒地上。
花玉娘满心舒畅扬声笑道:“送上口来的童子鸡,不吃有罪,只是这儿靠近大路,有些不便。”
淫笑声中,拾起长衫披上,接着点了罗英穴道,然后俯身抱起,从身死马鞍后取了包裹,飞步冒雨离了凉亭。
罗英昏昏过了片刻,直到满脸被雨水没透,蓦地惊醒,发觉自己已落在花玉娘手中,忙一运气,穴道已被点闭,这—惊,真是非同小可。
灰衣老人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花玉娘淫毒凶残……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
及今想来,懊悔无及,早知道淫妇如此诡诈,索性弃之而去,为什么又回到凉亭中去呢?
他不难想像花玉娘要把他怎么摆布,唯一自求之法,是继续佯装昏迷未醒,暗中却运气冲穴。
罗英重又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真气,仗着飞云神君陶天林渡力后的深厚内力,一次,一次,暗暗运气冲击着“气海”穴。
正当真气反覆冲击到第五次,封闭的穴道才好松开感觉,突然,奔行之势一顿似已进入一栋房屋中。
罗英忍不住微启眼帘,偷偷一望,这儿乃是一座破败山神庙,断梁残瓦,蛛网积尘,阒无人迹。
花玉娘略一打量,笑道:“地方虽然差一此,只好委屈一番了。”
将罗英向地上一放,抖了抖身上雨水,掩了山门,便去挥扫神案上灰尘,然后把罗英抱上神案,右脸颊上拧了一把,荡笑道:“小冤家,睁开眼来看看,这洞房还合意不?”
罗英紧闭双目,漠然不理,但也不敢再运真气冲解穴道,只装作用在昏迷之中。
花玉娘笑骂道:“小小年纪,倒会装蒜,姑奶奶的‘七彩迷弹香’药性最烈,但却为时不久,平时不过盏茶光景,药性自解,刚才路上一场雨水,我就不信药力还没散。”
罗英仍然闭目不睬,心里却暗暗焦急,寻思脱身之法。
花玉娘又笑道:“好吗!你要养养神,就—由你多歇一阵,等一会,好叫姑奶奶尽情一乐,不过,这丸药你却要先吞一颗才会有情致。”
罗英心中一惊,尚未会意过来,两腮牙根处已被花玉娘探手捏住,不由自主张开嘴,喉头一甜,一粒比龙眼核略小的药丸,早巳顺喉而下。
花玉娘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肿,迳自转身解开包裹,取出一幅乾布,开始慢慢卸衣拭抹湿淋淋的身子。
那粒药丸一入腹中,不足半盏茶时刻,罗英顿感体内奇热难当,浑身血行急剧,丹田之下,不住的跳动,甚至呼吸也短促起来。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装不装昏迷,连忙运气镇摄心神,欲藉无上定力,压抑那即将蓬勃泛滥的情绪。
花玉娘罗衫业已褪尽,星眸斜睨,吃吃笑道:“傻瓜!这时候运功有什么用,我这粒大力丸,别说是你,就是神仙吃了,也叫他不坐莲台,心甘情愿死在温柔乡中,越是运气阻滞,药力发作得越快。”
这话显然不是恐吓之词。因为她话才说完,罗英已经怒蛙轩昂,丑态毕露,窘得满脸胀红了。
花玉娘嫣然笑道:“想不到你倒猴急得很,来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你空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