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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龚宁向后一退,返身肃然道:“候盟主令。”
楚云一直笑吟吟的注视着情况的演变。此刻他朗朗一哂,平静的道:“严大哥,多日不见,怎的遇着在下却如此冷漠起来?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剑铃子龚宁正愕然抬头,不知自己盟主在向谁说话,他背后那胖大汉子已忽然像被谁踢了一脚似的跳了起来,口中大叫着奔向楚云。
于是,在场中各人尚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二人己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胖大汉子既似哭,又似笑的叫着:“俺说楚非伙计啊,俺寻得你好苦哇,你小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奶奶的俺真是舍不下你啊……”
敢情这胖大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睽违已久的江湖巨枭——狐偃罗汉严笑天!
楚云轻拍他肥壮的肩膀。微笑道:“老兄,你那天在下营镇中和人打架,怎的一去便不回了?害得在下好找。”
狐偃罗汉松开双手,细细端详了楚云一阵,口中啧啧赞道:“果然一代俊彦,气度不凡,啊啊,俺的这招子尚未昏花……伙计,你说那天在下营镇的事情么?妈的,不提还罢,一提俺就是一肚子气。”
楚云笑笑,又道:“那些穿红衣的人是哪一路的?闻说还吃你劈翻了一个!”
狐偃罗汉傲然道:“这两个老小子乃是‘红影郎中’陈鹤手下的两员大将,俺早年为了一桩买卖,与陈鹤闹得乌烟瘁气,彼此反目,那天在酒店中遇着了这两个小子,妈的,俺不去惹他们已是够客气了,哪知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在酒楼上却指桑骂槐的胡言乱语起来,俺忍不住使了一点小手法回敬,这两个家伙却当堂翻脸动武,于是么,嘿嘿,他们的代价便是一死一伤……”
楚云又道:“那么,事后你怎么不快些回来呢?害得在下担了好多心。”
狐偃罗汉哼了一声:“俺不是追那小子去了么?唉!却不想冤家路窄,红影郎中陈鹤这狗娘养的便候在镇外,于是这一场把戏可就好瞧了,直打了三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后来,俺一看场面不对,只好忍住一肚子火气,回头来找兄弟你。”
楚云忽然低声一笑,道:“老兄,你是否打那陈鹤不过?”
狐偃罗汉胖脸一热,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奶奶的,这老小子一身工夫真够硬,不过,‘敌强我避’乃兵家上策,打不过走人,也不算丢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云沉声道:“罢了,老兄,在下定会为你找回这场过节,现在,我们先将眼前的事料理一番再说。”
于是,楚云为狐偃罗汉做了一次简明的介绍,周遭这一群名蜚武林的好汉,都折服在对方的盛名之下。
狐偃罗汉双手互搓,大笑道:“今天真是幸会,呵呵,尤其是五岳一剑班兄,俺更是神交已久,却料不到能在此地见面……”
五岳一剑班沧抱拳一笑,道:“不敢,狐偃罗汉威震八方,名扬天下,班某更是钦仰不已。”
二人正在客套,楚云已若有所觉,他低声问道:“老兄,可有别人与你同路来此?”
狐偃罗汉蓦然一惊,回首四顾,急道:“可不是,只不过这些朋友们却并非同道,乃是想借着人多帮大,给俺老严吃一顿生活罢了,俺比他们早走一刻,本想找个清静地方大家比划比划,目前正好在此处来个鸡飞狗跳墙!”
楚云有些迷惑的道:“这又是哪一路的朋友?莫非他们也与老兄你结有梁子不成?”
狐偃罗汉恨恨的道:“真他奶奶的莫明其妙,俺也不知在何时何地得罪了大洪二子这两个老绝物,大洪山的朋友们忽然于目前寻到俺老严,一句话不说便动上了手,奶奶的,这些小子们一上来便是打群架,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只好边走边打,一直捉迷藏似的来到豫境北面,这些家伙却仍然紧追不舍,好像俺老严抢了他大洪二子的媳妇一样……”
狐偃罗汉说到这里“呸”的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目光闪处,却与坐在地上的银戈飞星常大器打了个照面。
常大器一直低垂着脑袋,这时抬起头来与狐偃罗汉四目相触,不由咧了咧嘴,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艰涩表情。
狐偃罗汉失声叫道:“咦,灰旗队的常大当家怎的在此地风凉起来了?啊啊,可是真想不到哩!”
原来,狐偃罗汉与银戈飞星二人,同是江湖上闻名的巨枭,二人彼此也见过数面,只是双方生意路子不同,是而在利害上尚无冲突,日常间也还保存了一点情谊。
狐惬罗汉一直忙着与楚云等人说话,因此对常大器那一于人就没有注意,直到此际,他才看清了是怎么一个形势,自然,以狐偃罗汉这头老狐狸的江湖经验来说,不用任何人解释,他也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场面。
这时,楚云将目光望着远方,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他仿佛正在想着一件事情……
五岳一剑班沧凝目向林外注视须臾,他忽然低缓的道:“楚兄,有人正向这边奔来,人数尚且不少……”
楚云颔首一哂,道:“不错,可能就是大洪山的朋友了。”
他随即回头向坐在地上的银戈飞星一瞥,沉声道:“姓常的,稍停楚某等应付大洪山来人之时,你们各位最好静待此处,切勿轻动,否则,假如各位有着混水摸鱼的企图的话,那么,后果如何,列位心中可能较在下更为清楚。”
银戈飞星常大器哼了一声,双目望天,一言不发。
狐偃罗汉大步过来,望着林外咬牙切齿的道:“好杂碎们,俺严大爷若不能给你们来个狠的,你们只怕要将俺看扁了,奶奶的,迷藏也捉够了,现在来一扬热闹的吧。”
说着,他向楚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俺说伙计,才见面就为你惹下麻烦,俺真有些……
楚云轻轻摇头,低声道:“不,这并不关老兄你的事,这场麻烦,倒可能是在下连累了老兄。”
狐偃罗汉闻言有些愕然,楚云却一笑不语,狐偃罗汉又将手指向侧旁一比,低沉的说道:“伙汁,常大器这老小子怎的又和你干上了?看情形,他这一遭栽得够惨呢,而且,地上躺着的,好似还有莽狼会的朋友……”
楚云目光一直凝视着柳林之外,此刻淡淡的道:“不错,他们昨夜可说是全军覆灭,至于在下为什么和他们结有梁子,却是说来话长,现在,老兄,让咱们先见识一番大洪山的朋友吧。”
楚云说到这里,一旁卓立的五岳一剑班沧已冷冷地一笑道:“来了,共是七人。”
柳丝儿在轻轻地飘拂,轻盈盈的,在柳树的间隙中,六条人影如鹰隼般纷纷掠人,身手奇绝。
掠入林内的七人中,为首是一个年约四旬,身形修长的汉子,白皙无须的面孔上配着细长的眉眼,令人有着一种深远含蓄的感觉,在此人身后,是一个儒衣打扮的老酸古及另一个头戴瓜皮小帽,手执旱烟杆,留有两撇小胡,状似店铺掌柜般的人物,以外四人,却俱为清一色深紫绣花长衫,黝黑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行动之间有若虎跃豹腾,猛捷无比。
七人甫一掠入柳林,向遍地尸骸略一张望,立时毫不犹豫的直奔楚云等各人所立之处而来。
狐偃罗汉喉头咕噜一响,双手微搓,一马当先的抢前两步,拉开嗓门呵呵大笑道:“好朋友,江湖上有道逼人莫逼绝,到头留半步,奶奶的,你们却是狠得半寸余地也不留,你道俺老严还真含糊你们不成?本来,这下子彼此正可总清总结一下。”
狐偃罗汉语声甫落,七条人影已飘然立定,七双眼睛,炯然向楚云等人这边凝视。
一直站在侧旁未曾开口的大漠屠手库司,这时回首望了望眼帘深垂的狂鹰彭马,这位威震大漠的狂鹰却沉默不语,然而,唇角的那一丝笑意,宛似一股冰凉的寒气,慑人心脾。
大漠屠手库司大步行至楚云身侧,正待启口,楚云已微微一笑,摇手阻止,而此刻,对方七人中,那面白无须的四旬汉子己傲然一哂,生冷的道:“碧落浩渺,江山无际,放眼天下之大,有谁能力大洪一脉之敌?”
这人说话之间,口气之狂,简直已非“目无余子”四字可以形容了,加以他语气冷硬,听来有似冻石梗胸,令人有着极不愉快的感觉。
楚云双手负在身后,丝毫不动大气,狐偃罗汉却有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跳了起来,哇哇大叫道:“他娘的气煞俺也,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与大洪山那两个老不死的甲鱼,就敢他娘的吹此大气么?你们只不过是大洪二子手下的走狗奴才而已,大洪山上的蛇鼠之流,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你们这些杂碎连边都摸不上,却到这里出丑卖乖,真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