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人多,这一喊,顿时又把官兵压下去了,足足杀上二十多步,这批官兵顶不住,下头一批奔了上来,与他们相抗,又杀了上去,三角阵忽然扎进来撕口子,撕开了,冲入纵深,与后面的人搅,众人一退再退,形势危如悬卵。
这一回,连李大头也顶不住了,翘首期盼赵过。
赵过却还是不见出来。赵过那儿正对着战场,他一个站在两个侧坡组合的口子后面观察,手持两个三角旗,这小谷沟的后方,才是他的骑兵。骑兵们只闻声不见人,早按捺不住了,看到他还不招骑,几次,都无视他的威胁,悄悄从另一个地方上坡冒头,瞟眼下去,只见官兵都背对着人站着,分明一点也不提防,而对面几数坡面上,乡亲们死伤惨重,都是父兄亲戚,个个痛不欲生。
百姓们一败再败,后退数百步,官兵们开始兵力不继,校尉持重观察,终于下令,把有生力量全部派遣上去。
旗帜一摆,官兵动了。
赵过这才回去,见众人都怒目看着自己,说:“现在可以出击了。”众人都怪他见死不救,见这会儿官兵走完了,才要抄谷,责问他:“现在去,击谁?!”赵过也不理睬,穿蹬上马,抓起扎在一旁的长枪,从马下解了一支锏,说:“我不是怕你们见官兵多了害怕吗?!打不打,不打就撤。”
众人无奈,只好上马。赵过竟仍不显迟,招呼几个人,慢吞吞地上正侧面,让其它人走两坡凑的沟儿。
走坡沟本来可以悄无声息,可是众人心急,一打马,箭一样就冲了,不见人就高喊,倒是赵过带人从官兵背后出来,从坡上缓缓走下,反无人注意。
校尉确定再无伏兵,哪想到赵过坐看众人吃败,就是藏匿不出,一点也不提防,陡然听闻马客奔呼,侧脸一看,一支骑兵从一旁杀了出来,情知坏了,当即抓起铁胎弓,号令抵抗,已来不及,骑兵一冲,官兵营地十几匹暂时用不上的战马,就举了蹄子,到处乱撞,十几名官兵死相难看。
校尉连开两弓,夺马欲走,赵过悄无声息地下来,径直取他,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被一枪挑杀。
其余人来不及分辨,都知道自己杀的是官,赵过杀的更是个大官,欣喜若狂地往他身边聚拢。赵过一边砍割校尉头颅,一边指挥:“鸣号。往前冲,冲。”
众人就硬着头皮冲。
他们往上冲,官兵就往下跑,山上的人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骑兵,群情激愤,赶杀了下来,战场上倒流如柱倾,赵过一手执锏,一手提人头,四下驰骋大呼:“降者不死。”官兵还算不上死与不死,争相往回跑,弓手早等在那里,自两路张弓,射杀极多。这一射,除了一味抱头猛窜的,其它的只好回头,降者众多,死伤惨重的百姓反砍起来顺手。赵过拦不及,手提人头避了一避,不提防穆二虎冲来一扑,被扑下马去。
穆二虎不等他爬起来,就是一拳,问:“你人呢。人呢。就知道拣便宜。”赵过大怒,举了锏,还是放了下去,说:“拣便宜?!你怎么不拣呀。”关键时,他口吃不灵,就是想不起来说,我们几十个杂凑的骑兵,不到关键时候,杀出来有用么?!眼看穆二虎举刀来砍,信手给他打掉,指着他的咽喉,气得半死。
李大头老远就看到了怒目相对的两人,奔到两人中间,推了穆二虎一把,给赵过说:“他就是个混蛋,不是他,这一仗打不这么惨。”
穆二虎争执说:“我咋啦,我咋啦?!谁有我杀的官兵多?!”
赵过提起校尉的人头,说:“再多,没我杀的有用,你就是匹夫之马。”没人更正说,应该是“匹夫之勇”,穆二虎怀疑他骂得极阴损,看着李大头跟对方沆瀣一气,逮上先给一拳,再去找赵过算账。
赵过懒得跟他争执,说:“赶快把人收收,咱们走,快马一匹,官兵顷刻间就能接到信儿。”
李大头连忙说:“对。对。这事儿咱找别人评理,先撤。”
穆二虎又一把提住他衣襟,说:“撤啥,还在追敌呢,这兵器,盔甲,不拔下来呀?!”
赵过说:“不追敌了,将俘虏放掉,让他们抬校尉的尸体回去,咱只收粮食、盔甲和兵器,如此以来,他们就不怕我们和游牧人勾结,暂时也不会来对付我们。快。”他看着穆二虎,实在无奈,只好问:“你听不听吧,你喊的这么厉害,当初,你咋就想不出在这儿打埋伏呢?!干嘛找我呢,阿鸟回来,咱再让他评一评,行不行?!你先把人收回来,带上兵器和粮食,赶紧走。”
穆二虎终于冷静了许多,烦躁地说:“我就是个粗人,错对我也不知道,你让干,都去,都去,敲锣。”他看着山坡上倒下的乡亲,痛苦地蹲下,说:“我们是官兵的三、四倍,还埋伏人家,可是还是差一点输,倒了几百口子人,我只是心里难受呀。我不是觉得你不对,是气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这时,有人拍他肩膀,他叫了几声“别来烦我。”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谁眼睁睁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穆二虎一抬头,惊讶了,发现赵过欲说还休,只是站起来,捧住狄阿鸟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狄阿鸟说:“刚回来就赶来了。我真想不到,你们竟能把官兵打败,打得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问穆二虎:“你怪阿过见死不救?!等事情过后,我会好好问问他的。”
穆二虎看了赵过一眼,恩怨尽释,说:“也不是,我就是怕你们和俺这儿人不一条心,胜负都好说,总不能看着人一死一片吧。”
这倒是实情,也确实是穆二虎真正担心的隐情,死大伙一起死,生大伙一起生,哪能看着不管呢?!
狄阿鸟点了点头,给赵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过也挖脑汁,说:“不是不救,要是我出来,也救不了呢,要是我们轻出,这一仗不是要死更多的人?!你连这点都分不出来?!以后怎么带兵打仗!!我现在就去带人救治兄弟们,你去不去?!”
穆二虎自然要去,狄阿鸟拉住他,说:“你不放心?!别去了,你找两个人,送我过河,我要去见王志……连夜回来,还要去见陈元龙,不能耽搁。”
第一卷 雪满刀弓 一百五十六节
狄阿鸟连夜过河,把健符交去王志手中,方感到稍稍安心。王志哭了一场,再与狄阿鸟计较战事,原来白羊王重占楼关,他手中无兵,只能造势,不敢应战。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狄阿鸟与他议论说:“此时乃我围白羊王也,非白羊王与众虏围我,只要陈元龙不急躁,扎下脚跟,白羊王自然先受不了。”王志有同感,陈元龙几万部众,只要粮不乏,自然不会被游牧人吃下肚去,分析说:“此次长途奔袭,怕粮草不足,用了很多驴骡马匹,我想,应该可以支撑几天,的确可以熬过鞑虏。”
狄阿鸟这又说:“我与陈元龙虽已成仇,却仍不愿意他一败涂地,损伤朝廷元气,既然白羊王也不敢图雕阴,将军也不妨一边求援,一边从西川坝水路运送粮食,现在北乡兵户聚集在湖边,足可接应粮草,馈资其军,自然能让陈元龙沉得住气,他只要沉得住气,这一战,就是利在我,害在敌。”
王志以为然,一边上奏陈战事经过,怕朝廷偏听偏信,一边再寻思着筹备粮草,上西川坝,以船筏输送。
狄阿鸟这又连夜回去,只是他并未在第一时间赶往陈元龙大帐,而是回到山寨,一觉睡醒,召集家人,说:“恐怕我再无出头之日,值此时节,还没有死,赶快让尔等安所。”他让人叫来李大头,穆二虎等人,让他们协助男丁安家此地,又收拢山寨众人,征得男人们同意,让家中女子出来选配,说:“男婚女嫁乃天经地义,尔等不能老于吾门,择偶去吧,以后把我这里当娘家就行了。”
他另有意让柳馨荷也择夫再嫁,可柳是个嫂嫂,他不敢做主,一试探,见她不肯,只好作罢。除柳馨荷以外,谢小桃乃吕宫所托,只能助她在此地安家,自然不好为之择夫,卓玛依一头金发,择偶不便,加之她自己极为排斥,也能照顾众多孩童,就算了,杨涟亭的姐姐寻死觅活要服侍在自己身边,也算了,棒槌自然也算了,至于另一个狗人少女,路勃勃说是他老婆,也没发遣,其余的均分粮分物,让他们去好好过日子。
没发遣的妇人,也就近先落个儿户,分开过。至于一干少年人,除了阿瓜和十余个太小而不能自理的,放在柳馨荷她们身边儿,其余尽付老袁,叮嘱说:“我这里还有数匹马儿,你拿去换粮换物,资助孩子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