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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过似乎是没多考虑,含含糊糊,倒也认了。
大部分人嘴里不说,心里开始担忧。狄阿鸟在中原,可谓潦倒之极,前一段,路勃勃说离开就不见了,现在带着老家的人突然上门,未必是啥好事儿,光是让官府知道,就多多少少有点儿问题。
和他们不同,段含章却忽然多了笑容,一边让人招待二位,一边打探他们的身份,到底从哪儿来,然而亲自出马,客客气气,连哄带骗,问了大半天,两个人却是能闭嘴就闭嘴,实在不行,言语闪烁,连最简单的从哪儿来都交代不清楚,顿时觉得赵过存心向自己隐瞒,出去收买大冷天被罚站在院儿里反省的路勃勃,希望从他那儿问出点什么,然而问了几句,依然问不出个想要的字儿,勃然作色,又回屋里去了。
李思晴和棒槌回来正赶上,自然也和众人一样想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个陌生人从哪儿来的,到了赵过身边儿一问,赵过顿时发火,指着路勃勃说:“你让他说去,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他就气冲冲到院子中,当众拍路勃勃的头,一边拍一边问:“你说?!你来说?!”李思晴认识路勃勃,比认识狄阿鸟还早,当时一时怜惜这个孩子,还骗他跟自己一起回自己家,为此,两人还摔了一跤,后来在长月,任他跟在自己和狄阿鸟后面招摇,相比其它家人,内心中总是觉得最亲近,自然有心维护,吆喝一声:“你别打他了。”她一边阻止,一边上前,问路勃勃:“到底怎么啦?!”
她一问,路勃勃就躁毛毛地喊:“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没事呢。”
赵过这才说:“这小子出去办事,回来骗了两个……”抬眼往两位客人那儿看看,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领着人家来做阿鸟的巴牙。”李思晴大吃一惊,“啊呀”一声,不敢相信地看着路勃勃。路勃勃愤然一跺脚,猛地往屋里跑去,拉出一个游牧人,大声说:“你让我阿嫂看看你的本领,来,来。”
那个粗壮的游牧人一改给众人打招呼的模样,毕恭毕敬,单膝跪地,叫了一声“夫人”,说:“您就是博格阿巴特巴特儿的妻子李夫人吧,我叫夺牙扎勿林多歹,仰慕主人的威名,来给主人家看门户来了。”路勃勃冲他使个眼色,他慌忙爬起来,笑呵呵地说:“我虽然能吃,还能干活。”
说完爬起来,一扎腰,“嘿”地一喝,左右看看。
路勃勃连忙到两边抓人,看看人见人躲,也都是女的,没什么重量,就说:“你们等着。”说完,就耍猴一样踢踢那个游牧人屁股,把他赶到院子中央。李思晴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顿时不知所措,紧张地看向赵过。赵过也不免挠挠头,咽着吐沫来为她介绍:“这个夺牙扎勿林多歹力气非常大,在绍武那儿,腿上站俩军士,后膀再吊两个人,站起、蹲下十几回。”
李思晴茫然看着路勃勃牵这人到院子的中央,只见路勃勃指着院子当中的磨盘,说:“这个抱得起来不?!”眼角不自觉往下一落,看到没放碾的磨盘底,两臂伸直,都很难抱得过来,骇然道:“你让他抱这个?!”
路勃勃自信地说:“让他试试。”
牙扎勿林多歹这就弯下腰,撅起一个肥屁股,他两臂伸展,抱住石磨,把自己的胡须放在上面擦擦,“啊嘿”一声怒喝,就见石磨离地了,因为他扎的那个姿势不易,就和他一起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地动。
李思晴家父兄素习弓马,顿时明白路勃勃口中的“力气大”,情不自禁地惊叹说:“我的天哪。”
赵过连忙在一旁提醒:“阿鸟现在的状况,能要他俩吗?!”
他开始给李思晴讲起怎么回事儿,说:“这路勃勃鬼话连篇,把人家领来了,半路上还一齐抓十来个俘虏,统一他们的口径,到了楼关,大摇大摆地跟官兵说都是咱们家的人,经过盘问,是破绽百出。人家这才怀疑他,抓他,抓了他,他不服,让陈绍武给作证。绍武和咱们能一样?!自从混到校尉之后,对朝廷是忠心了,又忠心,不敢跟他一起扯谎,私下骗他,让他说实话,他这才说,大部分是抓的俘虏。陈绍武骗出了话,还由得他?!当时就要把所有的人都送去俘虏营,路勃勃不愿意,刀子一拔,骂他忘恩负义,非说其中的四、五个是咱自家的人。陈绍武得给阿鸟面子,只好让我去认人,我到跟前认,认到最后,认了俩跟他一起抓俘虏的,领着回来了。”
李思晴骇然,上去拽住路勃勃耳朵,拔萝卜一样往身边拽,说:“你个小小孩,胆子怎就这么大?!要不是陈大哥在军营,人家还不把你抓了?!”
路勃勃叫着疼,说:“我不小了,阿哥都说我不小了。要不是那个王八蛋出卖我,我能领回来好些人,不是有人到咱家欺负人吗?!我要是真领他们回来,哪个还敢?!”
李思晴只好丢了路勃勃,看着眼巴巴等着自己许口的牙扎勿林多歹发愣,还在犹豫,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要,背后突然传来段含章冷冷的声音:“把他给我留下,谁敢说个不字,看我怎么着?!”
原来她也看到了牙扎勿林多歹的壮举。
路勃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偏偏与她唱反调,吆喝说:“你说了不算,我听李夫人阿嫂的。”
段含章说这话摆了身份,没想到,路勃勃第一个不买自己的账,气得浑身发抖,又一个转身,回她屋了。
李思晴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个人,从气力上讲举世无双,从性格上说,光看对待大伙,对待自己的态度,让路勃勃踢着屁股赶着走,就已经区别于恃勇凶残的那种,再从要求上讲,要求也不高,而且低得让人无法接受,一开口就是我能吃也能干,无非图口饱饭吃。
她自然知道收下这样的人,即能耐又忠诚,自然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可是,阿鸟现在无法自保呀,收下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带在身边,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所以,还是拿不定主意,连忙朝赵过脸上看去,希望他帮自己拿个主意。
赵过就说:“这个事儿咱们都做不了主,还是等着,让阿鸟自己做主吧。”
李思晴想到狄阿鸟,连忙说:“相公的毒已经解了大半,那就让他决定吧。”
这会儿,她很想问问路勃勃,另外一个人什么本领,却害怕自己还不知道要不要收呢,让人家再来表演一场,有耍人之嫌,就说:“那就让他先留下,吃的准备了没有?牙扎勿林多歹,你敞开肚子只管吃哈,别管我家相公做啥决定,都是有苦衷的,不是看不上你,啊,多吃一些,咱家不是那种吝啬的人家。”
一说完,她就要赵过跟自己到一旁,代阿鸟向他安排事儿,末了说:“别的事,你先办着,发丧的路费,要是还能借,先借点,别那房的夫人不答应给钱,回头没法瞒阿鸟的,生出什么大事。”
赵过点了点头,看没了人,说:“李思晴。刚才我和路勃勃是在演戏,另外一个人,是阿鸟阿弟那儿来的,你可别不知道,盘问他起来了。这楼关不好进,路勃勃就想了个鱼眼目,珍珠放一起的法子……”李思晴更正说:“是不是鱼目混珠?!”赵过就接着往下说:“对。对。鱼目混珠。他抓了些俘虏,让人混在俘虏里,假装贪便宜,要俘虏,其实是为了掩盖咱自家人的身份,让咱自家人混过来,见一见阿鸟。咱家有朝廷的眼线,也亏这小子跟猴一样,来了这一手,一开始把我也骗了,后来一说,我才知道他的用意,领了俩回来,这俩,别人肯定也仍然以为,是路勃勃骗回咱家,一直是能拽回来几个,拽回来几个,最后还是在骗人。”
李思晴刚刚吃惊完,又吃一惊,一惊一乍,点点头,忍不住说:“博小鹿这么贼?!”
赵过扭头看了看,说:“陈绍武这人现在心在朝廷,根本不认阿鸟的账,幸亏路勃勃有这手防备。我看牙扎勿林多歹太有力气,他留着心想要走呢。咱家要往武县发丧,从情理上讲,他一定抽空来,要是张口向你讨要牙扎勿林多歹,你可别说让他向阿鸟讨要,不然,他会觉得阿鸟知道这件事,怕真要认为牙扎勿林多歹是阿鸟老家来的人了,你得跟他说:‘这个大力气的人,跟在阿鸟身边我放心,顾着阿鸟的安危,我不能把他给你。’”
一个被骗进家的战俘,阿鸟自然还没见着,当然不能在陈绍武面前推诿给阿鸟,李思晴点了点头,想起回来时,半路遇到的事儿,说:“粮行的钱咱还没付,干脆你带着他一起去付钱,要是再打架,好好给咱家出口气。”
赵过也有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