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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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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背来一群气势汹汹的恶狼,口水倒流。

飞鸟只道真回到草原,拜天长泣。大哭道:“天不绝我,竟使青狼来接!”

白衣女子想不到自己琴声越发紧迫,他意志越坚,手一重,拨断琴弦两根,只好痛苦地呻吟一声,大叫:“师姐。”她师姐也帮不上她,只是鼓励说:“不要着急。我看他再也挨不了多久!”

白衣女子哀求说:“你快用匕首刺我……”

那师姐连忙拔出匕首,急躁地埋怨说:“你什么不弹,怎么偏偏选上十面埋伏?”

女子哀啼道:“情景贴切。才容易被我摄走心神!”

那师姐一掌切到师妹颈上,说:“要是刺伤你,师傅不怪我?!还是试试这办法吧?!”

女子昏倒在地。飞鸟好一会儿才回到此时,此地,此景。回头看倒了一大片人到底,雨哗哗刷背,两名琴女不知去向,惊呼:“这真是天神下凡,竟奏出此等妙音!”他拍打、拍打梁大壮,发觉他们并无大碍。连忙在脸上抹一把雨水。沿城墙往下找,但看那二女已在远处。冲她们大喊:“我为时不多。想再听几曲!”

隐约听到一女于雨中应允,连忙回来,挨个拍打梁大壮他们,呼道:“要被雨水冲到门楼下啦。”

※※※

大雨倾盆,铺天盖地。万千雨线密密交错,织出一面活动的水幕,每每打到泥上、植物上、都会在雪亮的雨水地里,砸出汩汩圆泡。联络鹿巴地弟兄竟半道回来,说天太黑,水也漫了起来,斗笠也和没戴差不多,根本摸不到东西南北。

飞鸟虽然得不到鹿巴的消息,却不担心,因为这雨太大了,下到一天多还没有止歇的迹象,只要提高警惕,根本不怕官兵突袭。他只担心牛六斤他们,雨太大,山里不扎起像样地营寨,根本呆不住。

雨水把一切都延搁去,飞鸟不知是喜是愁,干脆不喜不愁,极力承受面临等待的可怕,他出去查完岗哨,竟不知不觉来到青楼,眼看不当值的弟兄在里头大呼大叫,也慢腾腾地进去,走到楼上。

楼上竟还有位客人和那少女的丫鬟聊天,两人看到他来,都赶上来呼:“将军快请。

飞鸟扫了那客人一眼,见他是个神色慌张的富家翁,只道他对这丫鬟有意思,怕别人发觉,笑着问:“现在县里不乱吧?乱地话你给我说,案照审,贼照抓!”那客人说:“托将军的福。不乱。”梁大壮落后几脚,上来当面指了嚷:“就是他婆娘开地青楼!”

飞鸟大感歉意,连声说:“放往常谁也不能嫖妓。现在跟朝廷打仗,大伙都报有必死之决心,也顾不得啦。你就让他们围着你家楼,少生点事。你呢,当是为地方上太平吃点亏。”

这东家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旋即,他又补充说:“我这个人最爱交朋友,且请下去喝两杯?谢——?”那婢女眉头一挑,他连忙改口说:“谢客。桃红病啦。怕是不能再在将军面前献艺。”

飞鸟愕然,担心地说:“肯定是淋了大雨。”

他念叨说:“桃红。桃红。”他不相信这天仙下凡的人物会像妓院里地妓女一样随便找花朵,颜色,草果起个艺名,不大相信地问:“她叫桃红?!”

那婢女脸色变了一下,恰恰被飞鸟看了个正好。

飞鸟指着身边的婢女说:“你骗我。她才叫桃红。”他挥手作罢,咄咄道:“我不想知道她什么名,也知道她卖身,不卖身,你不用担心。给我找琴来,我弹。你们听。”

梁大壮一听他要弹,立刻憋气退到一旁,脸带苦容。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章 涛声潮汛千浪折,帝都云集众英雄(5)

飞鸟今日忽欲结此知音,只等琴到,便冲大里侧的厢房喊道:“高山吧。”

说完,并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咯嘣、咯嘣就操。

婢女打发过青楼东家,用轻快小步进到小姐闺房中去。梁大壮也连忙寻了铺角,准备耷拉下耳朵,在混杂乱滚中慢慢疲倦,睡到天亮……楼上只剩飞鸟那悠沉稀远的琴声,初一现山,即山披乱石,内藏洞天,其中渐渐夹杂铮铮长鸣,使得山角竞相峥嵘,在云海深处时隐时现。

他弹不过大会儿,心思已不觉繁杂,遥想众多,往那闺房一望,见紧闭的门窗已透出灯光,当即收敛他想,大大卖力一番,使得景面宽阔,气势镑礴,或高或低,时缓时急,发出不同的音响,一会如铁马奔驰,一会如雷声大作。

烦躁依然在不知不觉中上涌,使他心乱如麻,忍不住地念叨:国王到底怎么决断呢?

他连忙醒悟过来,甩了甩头,却发觉自己老是走神,忽而无端端怀疑不远的香炉,觉得是里面的檀香霉变,让人感到不舒服,颌首示意窗户。

梁大壮陡然拉开窗户,琴意便随即融到风小雨停的黑夜中,叩问到京,在金殿盘旋,旋即寻觅到国王所在的行宫小殿,而后折回,再不影响弹琴……

琴音流急转而回,再不像刚才那样烦闷,再往下弹,愈发激烈。

女子所处的屋子虽亮了小灯,却照样依稀黯淡,好一阵子,仅可察觉到几名女子轻微的呼吸声。此刻,那师妹在榻上半披半卧,另有一名粉红下裳的女郎执着她的手惊惶外顾,心乱如麻地说:“若不是我。妹妹怎被这畜牲缠住?”

那师妹螓首靠往椅背,闭目吁出一口香气,幽幽说:“姐姐可别这么说,我并不是为姐姐一人……而今关中稍安,黎民百姓只盼国家太平,谁也不由他这胡儿弄马?是不是?”她自床头拿出一物,交到师姐手里,低声说:“你说我待会儿献曲霸王卸甲,骗他把自己的硬壳退掉……不然,你一击不中。定然死在他手里。”

师姐对刺杀一事尚未想好,向外望了一眼。

动摇说:“王保已经联络多人,只等你表哥集豪杰兵马,里应外合,为什么一定要刺杀他?!”继而叹惋说:“倘师傅知你执意行事,冒这么大的凶险,怕是再也不肯让我们下山。”

那师妹淡淡地说:“爹爹他老人家见到陛下罪己诏。亦想出世为官,怎不许女儿为朝廷出力?你快去吧。”

她师姐心里却没什么苍生和黎民,无奈地走出去。不大会儿,只听到琴声嘎然一歇,楼下大叫:“巡街地弟兄死了仨!”接着,传来“咯噔、咯噔”的上楼声。那师姐蓦然回屋,掩门靠住,惊喜地说:“师妹。动手啦。”那师妹也猛松一口气,说:“这胡贼比兔子还惊,酒不敢喝。妓不敢嫖,就连自家弟兄的饭菜都要先以狗试……”师姐说:“何止是惊,他也不知道怎么,让人开了窗,把我添到炉中的断梦香荡得一干二净。”

三女无不觉得博格高深莫测。相顾不语。

外面的楼梯“咯吱、咯吱”地慢响。旋即随着“哗啦”巨响,博格咆哮道:“可曾抢掠?”地板发出“扑通、扑通”跪地声,传来喘气声和回答:“不曾!”飞鸟怒,问:“奸淫良家妇女?”他那弟兄再次叫冤,呼哧、呼哧喘气,辩白喝:“我们冒雨巡街。看到几人鬼鬼祟祟。追了上去,不知怎么回事。“呼”地上来一片,都持有兵器!”

博格大吼:“召集人手,以二十人为一队。到周围路口拦截。抓到逃窜的带回来,抓不到逃窜的,到天明把那片的人家全赶出来,一家、一家问话……”

女子终究都是女子。三女不觉已感到战栗,怕那里的居民遭到屠杀,师妹爬起来,叮嘱说:“事不宜迟。”她眼睛一亮,低声说:“这里该不难找到春药吧?用春药泡壶茶,让他迷失本性,到时诱他进屋,动手杀之,打窗外逃走!”

琴声再次响起,竟是铺天盖地,到处炸乱,山崩海啸,石头山下轰轰隆隆,竟勃发万千石笋,只见它们“咯咯、嘣嘣”地穿透山基,掀动旧山,声势恐怖,那旧山顷刻碎烂,千万斤断峰斜倒将摧,斗大碎石簌簌轱辘,无数石屑纷乱四迸,更比骤雨猛烈……

那师姐和红裳女子刚出去,正遇到博格弹断琴弦,发出一声“嘎  嗯”怪响。那师姐心里藏不住鬼,当即浑身一颤。红裳女子更惊,脚下一下使不上劲儿,只好扶住身边女伴,准备溜墙边。

那师姐为使上茶有铺垫,嗲声说:“将军。您消消气。我让她去给您泡一壶大红袍。”飞鸟“嗯”了声,粗声大气地嚷:“放点儿盐。”两人来不及理会他的怪癖,连忙迈步,听得“哎”地大呼,连忙站住。飞鸟叫住那位师姐,大声说:“桃红琴女。取根弦来!”

那师姐回身取弦,并没有在意窗户

梁大壮暗中关了个严实。他嫌琴太响,寻去哪娘们地小间去玩,在里面搂着睡熟。楼上只剩飞鸟。此刻,他再也没有注意到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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