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玥碧责怪说:“你怎么不知道哪缓哪急?眼下先迈了活人这一关。”
王水给朱玥碧说:“他确实没钱。山寨里的钱怎么可能都是他的?他已经够大方地了。我倒可以送他一笔款子。”他转过头来,问飞鸟:“你要不要?”
飞鸟摇了摇头,推脱说:“还要你地钱?这怎么行?我不要。”
王水却自顾自地说:“恐怕你不知道吧。往北,朝廷有许多废弃的地堡。我翻阅籍案查过,那里面有大量的囤积,甚至兵械粮食。我给你一张图,你只需要一支三四百人的马队,便可以自由取用。事成之后。你不需要感激我,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飞鸟问:“什么忙?”
王水说:“我表面上不支持县里和你妥协,跟着别人打击吕县长,其实都不是本意。上层高官之间来往争斗,折光衍射。像我这样的人也要言不由衷。在州里,我是第一个支持地方上自由编屯百姓的,整个,打破旧地户籍;而且,我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陇上防务需要加强,一旦战端严峻,敌人可以经过陇上陇下。威胁关中……结果怎么样。内阁那边非常赏识,赏识地却是我的上司。我很想让韩复上去做县长。结果吕县长倒了,上头却内定了一个陈昌平。他比韩复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吧?这个地图,是我准备送给韩复做礼物地。他若当了县长,能文能武,必能振兴一方。绝没有算计你。”
飞鸟肯定地点了点头,要求说:“你先让我知道帮你什么忙吧。”
王水往外头看一眼,才小声:“就怕你误会。”
飞鸟咬着嘴唇说:“很大的事?”
王水思索片刻,问:“有像样地地图吗?”
飞鸟让他等等,过不一会摸来一张地图。王水用手指划过一道曲线,最终遥遥指向陇下,点了一点,说:“陇下是几拨流寇的发源地,一旦有事,州里和长月的通讯便会中断,现今屯集各路人马,势力错综复杂。上头为了平衡他们,会让没有背景的人担当出缺,我打算推荐自己的人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要你多多呼应。”
飞鸟笑道:“剿匪呀。容易。”
王水立刻反驳说:“他们不是匪,是几个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地将校。”
飞鸟张大了嘴巴,问他:“我疯了不是,去打官兵?”
王水摆了摆手,说:“让你这么做就是我疯了。我想让你摸一些囤积的军械,和一些听话的将校礼尚往来,通通款项,甲杖,顺便走私进来一些马匹,弓箭角料什么的。”
朱玥碧大为高兴,只是有点担心,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王水笑道:“不会。此地就盛产毛竹,可用来制箭杆!”
飞鸟却沉默了,猛然朝他看去,问他:“你想干什么?谋反吗?”
王水摇了摇头,说:“为官之道,就是要多抓几个人,流水行舟。你我抓住这道线,官运自然亨通。官运亨通了才能办大事。我也不是拉你下水,你即使被招安,又有什么出路?朝廷上的事,你没见过,也摸不透,进身是祸端,退一步却又受制于人,都是不能自主的。想有作为。只能主动抓住别人的要害。这些话,我都没给韩复讲过,他让我很失望。”
飞鸟黑着脸看人,说:“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好官,和韩复差不多,又有点书生气。想不到你不是好官,不走正途。”
王水脸上火辣辣的,很想问他,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但还是忍住了,叹道:“你听到我话里有句身不由己吗?我为天下谋福利。天下又有谁知道我?!就像我来料民,到哪都不得不随波逐流,要走了,还被小霸王这样的悍将卷到军里,生死不能自知。我来,揣着这份图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旧友立点功罢了。”他激动起来,一手上指,冷笑道:“要想庙算天下,就得有军方地支持。你不往上头打算,他们照样走私。”
“自从丢了陈州,战马来源就非常岢缺,按供应,连校尉这样的军官都难有坐骑,可你再看看,小霸王他有多少战马。从哪来?全是自己筹款,自己找路子买来的。现在,上头说,凡是军备陈旧,战斗力不强的地方武装一律裁减。哪个不拼了命地捞钱、养兵?你可别傻着跟着周行文办团练,没出路,什么时候募不到钱了,团练就会解散。”
飞鸟还记得吕经和自己说,准备办好团练,借县里防卫薄弱扶个将军。又听他这么一说。到底也不知道谁在哄人。他笑了两下,上下拿不定主意。只打个哈哈,说:“你还是做个好官吧。做好官,人人敬仰。我便是什么也不图,也愿意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
王水愣了一愣,威胁他说:“哪怕舍了你现在得来地一切?”事实上,他心里也虚,更不要说还在人家掌心里捏着,说出来没有一点力道,反像真心告诉别人,不这么做没出路。飞鸟只想图个安稳,一时不答。这时有人猛地闯进来,说:“小霸王给赵过大人逮到了!可寨门到现在也没有收拾干净,进不来。”
飞鸟连忙借机起身,给王水说:“你再给我女人说说话,我去看看。”说完,就夺路而出。王水还有后话,也没顾得讲,回头看看,朱玥碧睡着了,侍女正轻轻地给他点头,让他去外面坐。
※※※
飞鸟来到寨门处,看到好几团衣衫蓝缕的百姓都在抢俘虏身上像样的衣裳,争得不亦乐乎,一地的余烬都是在另一头清理,这一头只有几乎被拔光的军士,要不是人家回来地人自己动手,根本不知要清理到什么时候,他心里骂着:“他娘地,真是土匪。”他并没有一下禁止百姓们地所作所为,只是平心静气地琢磨该怎么要回这些军械衣物。
他记起自己让小马倌立牌子的事儿,四周一看,果然搜索到一面牌子,正有一个大眼乌黑地小孩穿了拖地的衣裳,威风凛凛地扶着牌子杆站岗。接着,他又看到了图里牛。小马倌请读书的先生写了牌词,扛着牌子到了寨门旁,发觉许多百姓抢录衣物和盔甲,好言哄骗一个小孩替自己看着大木牌子,自己奔上去捞好处,一去就回不来了。可被他骗来的小孩却等他给自己分收获,站得笔直。
图里牛也带了一片少年来凑热闹。他整日围着飞鸟家逛荡,想法已不是同龄人可比,把伙伴都打扮成清一色地斗笠,让列成一小队,去抢战利品也不动手,不管见到百姓还是俘虏,黑着脸站到跟前一挥手,说:“我们是博格老爷的少年卫队。上缴。“不大工夫便收缴了一套、一套的好东西。有个少年看有个很像样的小孩扶着一块大木牌,便有意收罗去,派人上去告诉他:“你以后也是博格老爷的小卫士,帮给我们看着点东西。”飞鸟穿着粗布衣裳走去,正听到小孩用脆脆的嗓子给几个大孩子说:“我已经是卫士了,在守身边的大木板。”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看到一个少年拿手拍打了那小孩的头,暗笑不已。不料,那小孩却不退让,死死用手扒着木杆,大声冲人努嘴眦目。
飞鸟很喜欢这个小孩,慢慢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好,也伸了一只手,说:“我替你扛吧。“图里牛一见他就转脸要逃,可知道逃不了,便从别人手里拖来一条军犬,说:“你看,我还给阿狗抓来的!”
飞鸟牵上心里都是疑问,抬头看自己的小孩问他:“这么大个家伙,让它咬阿狗么?!你这个不成器地狗东西,狐假虎威上了。给那头的人喊一声,我准备把这处山门废掉,只管铺一层土,能走人就行了。”
※※※
飞鸟在这里等自己凯旋的兄弟们。
他正问手掌里牵的小孩,一个粗布少妇跑到跟前要领去。飞鸟知道小孩的父亲前日战死,便给那个少妇说:“收拾收拾,住到我家里去,我养你们母子。”少妇一扭身就摸了摸自己地脸颊,接着又回头说:“我还有个不满岁女儿,让我妹子看着。他男人想连我也养去呢 ”飞鸟不感兴趣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做二妻,儿子我帮你养。要觉得女儿也是负担,我也一起养。”
这时,他走了神,想:养一个两个怎么成?干脆把这样的人家全养上。
女人越来越疑惑,突然不确定地问:“你不会是我们的主公吧?”
飞鸟身旁跟的几个人相互看着笑。
飞鸟给她指了指图里牛的一堆缴获,她便顾不得了,转身抱了一大掐子急着走。她儿子也不奇怪,和飞鸟站并齐,伸着脖子往寨门外看。
※※※
赵过和牛六斤一起回来的。
他们都走在暮色里。牛六斤看到飞鸟举地牌子,读了,抽抽地笑,眼睛通红。赵过却忙让身后地人推来一个用粗牛皮索绑结实的壮汉,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