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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县长躬身搀扶,两眼濡湿,连连说:“贤侄!快快请起。一会宴席结束,去内堂见你的婶母。”说完,他已唤来自己地儿子吕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挽到中席入座,讲过要大伙多照顾他侄子的话,便举杯开宴。
喜气盈门间。下人已一溜烟跑回内堂,去告诉吕家的女眷。而士绅们则纷纷趋步而上,执酒祝贺。酒过几巡,士绅们又提到联防御敌的要务,说:“朝廷缺粮,驻在县城里的军兵只有一二百人,还横行不法。既然朝廷愿意自办乡丁,咱就得多靠自己,同声出气!”
吕县长立刻拍了桌子,大声喊说:“你们说地是呀。尤其是你家养十几。你家养几十,各自为战。外敌土匪根本治不下去。人家都说,周围其它县地人都来咱们县了。在哪呢?跑山沟子里立寨作匪去了。我早就要周员外来县城治民丁,他就跟我说了,有人不服,他们宁愿结伙立寨,也不愿意出私钱养公家。那你们都看到了?周屯牢固吧?”他的指头连点。发出马蹄一样的声响,喝道:“人家的马都是一跑就上了土城!我今天就把话撂到前头,光靠说服不行,不听话的,咱就当匪治他!”
众人从来也没见他这么厉害过,立刻朝飞鸟几个兵甲不解地人身上看。有人叹气说:“不是不想办。郡里地人在逼粮草,恨不得捆起来打人。咱自己出了钱,怕办不好反遭灾难!”
吕县长哼了一声说:“春麦再种不上,就更没有粮食收,他就更收不来粮食。他不懂。可你们和我父辈祖辈都种地,难道也跟着混?是呀,往年是有不出粮食的刁民,整整他,他出粮食了。可眼下不同,有那么一点,那是为了不饿死地。我不是没见过因吃官司破家亡人的,当场抡剪子往肚子上扎地。可这也不一样呀,那不是一条两条的人命。”
停了一下,他又往下开会:“我当了一辈子小吏。刚混个县长。容易吗?我不想要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博个好政绩,好升官发财?去年上头要粮食,我这个刚当县长地就是告诉他,咱们县没有粮食,庄稼被外乡人割完了!可你们呢?哪个跟我一条心,我来一年了呀?
“都说怎么办,那我就告诉你们怎么办,种地!地种起来了!就没有流民造你们的反,也不怕小股的敌人。可是想种地,想护好粮食护好地,那就得——出丁,出厉害的丁!周员外,周老弟,我这嗓子哑了,你说几句吧。”
飞鸟这才知道这些,都是他和周行文合计过的,在此刮目,觉得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他朝周行文看看,发觉他已站了起来,又接着吕县令的公鸭嗓子喊:“咱县下养丁容易呀。你们都养得有吧。你们说说,要是地能种起来,这些人自己也能种地了,还要你干出粮食么?!你看那谁,身上都打仨补丁,结果还是被土匪盯了不?被撬了几票?你自己说?你们再看看我,光光亮亮,一匹马跑几个县城,哪个不说咱是周屯地一条好汉?
“听我的,这一笔笔的钱粮,县里都会记着。不听的,自己私下里在那养人的,那就是不把朝廷,不把县里当回事。
等咱们办起乡丁,咱就打他狗日的。到时候你再问为什么,就想想你顾没顾别人?”
住到县里的都是没什么丁的士绅,想着自己再也不用在有势的寨子面前低头过日子,怎么都觉得舒坦,哗啦啦地鼓了一气掌,而一些外来的也是已保乡自居,纷纷说:“周哥!您说地对。不过,还是先把那些外乡人给治住,把那些土匪治住!”
吕县长这时抽得功夫,小声地给飞鸟说:“贤侄。留下吧!”
正说着,有差役样的公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吕县长的面前,递过一封官函,倨傲地说:“州府署官王水王大人要来你们这里巡查,为边关防务堪测地貌,料检户口。你们迎接一下,啊!?”
吕县长等他走了,倒吸了一口气,说:“这是要干嘛?春天上计?”
黑师爷笑了一下,小声说:“老爷。
这还不清楚?乱到现在,十户九空,不料怎么办?他来了,咱就把人往少里报。一来为以后的赋税打算,二来,以后地政绩也就越显著!就是不知道他是几品官,怎么巴结。”
吕县长嘿嘿一笑,乐观地说:“反正比我这九品大。我这不入流的小吏,也就是年岁乱爬个官,当下去也就这么大。糊弄也罢,交底也罢,爱民也好。小人也好,那都顶片棺材入黄土了。”他转过头,问自己的儿子:“你读书读得怎么样了啦?要不要我把咱家祖传的玩意送出去,给你换个前程?当着你干哥哥的面,你敢说句读得好?”
吕宫打个饱嗝,合不拢嘴地说:“咱家就不是书香门第!你说我读书,会读得好吗?”
吕县长扭过头给飞鸟说:“什么人他就生什么鸟。你这个兄弟读书不往好里读,给我说脑子不好,记不住。但他把官府的条律记得牢牢地。我给你讲,他一小就偎着衙门口。趴在地上那看大老爷审案,那府上有个师爷看久了。就教他背官府地章程律法,唉,那是一教就会!后来,他读书了,看到摆冤枉摊的老妇人,非要给人家写状纸。所以。他那些同窗就送了他给外号,叫‘吕壮士’,也就是状师。把我给气了个半死。结果,他乐呵呵地说:将来,我就去京城,专门给人打官司。”他顿了一顿,叫嚷说:“你说这熊人,他就没有一点出息。师爷那也好,那状师是干什么地,专门喝人血的。”
吕宫连忙皱着眼睛。以解释反讥:“我不喝不就行了?你说我能干啥,除了写状子还能干什么?你那点家产,除了能让我种地,还能让我干啥。”他给飞鸟摆手,又说:“你知道我家祖传的。我父亲当宝贝的青铜壶吧,我小时候老尿里面,他要送人,我就告诉别人去!”
飞鸟无端端地羡慕吕宫,心说:人家父子温馨,我却没了父亲。他看哈哈大笑的赵过停不下来。就让图里图利给吕县长敬酒。说:“户籍,我是愿意落到咱们这里的。可中州是故乡。总得回去看看不是。我不再的时候,就让他帮助您和周兄吧。不过,您可得相信他,肯用他才是。”
图里图利举了杯酒,边递边说:“我叫图海。世代都是博格家的部将。”
吕县长点了点头。飞鸟这就又要求说:“老图。你给大伙露一手!”
图里图利为难了,心想:我拿什么当本事呢?左右看遍,看到县衙里卧着一只大石槽,就过去掇了,憋一口气,一举举到头顶,而后扔了,在众人叫好声中回到飞鸟身边。飞鸟要他做下,又问:“让他做周大哥地左右手成不成?”
吕县长和周行文都觉得好,连忙还酒让图里图利喝。
赵过起了炫耀的心思,也要求说:“我也露一手吧!”飞鸟没允1许,只是又给吕县长说:“军士打仗用命,想要地不过是财物和功名罢了。我这些部下也一样,希望大人在打胜仗的时候,把从贼人手里缴获的俘虏、东西分出一部分给他们!”
吕县长拈须点头。周行文立刻说:“这是应该的。再说,咱都是为了自保。缴获的东西除一部分应急外,全分给有功的战士!”
飞鸟立刻识趣地拉了吕宫,说:“那就得有个人来管理杂务,钱粮。不如让我吕宫兄弟来操办!”
吕宫兴奋地站起来,不等父亲开口,就连声说:“可以、可以。”
飞鸟一杯水酒就把人事提妥了,这就又在吕县长地耳朵边说:“也不是非得现在就要钱要粮,找个土匪窝子打一仗,赢了,什么都有了!”
※※※
正是县衙热火朝天的时候,县城来了十几人几驴。骑驴的是个三十有须的读书人,带了仆仆的风尘也掩不了的书卷气,一瞧就是个有钱的远路客。城门两路有躲游牧人的难民。他们瞧见了就堵,呜呜地讨要吃的。
这十几人既然这么一路走过来,自是不怕。一人仗剑而喊:“滚开!”
人穷则痞,衣衫褴褛的讨饭青年说来推就来推。那骑驴地读书人只好从驴上下来,面容憔悴不堪,问:“上头不是免了你们曾阳的粮,还赈济了吗?都不去种地,改为向我乞讨?我能给你们什么?”这话把人问住了,众人看他也不会裹藏粮食,就说:“灾粮都被当官的吃了!我们是没见着,你看那衙门口,还飘着肉香。”
那读书人意气指点,大声说:“很快就好啦。凡战乱期间不称职的官员都要换掉,该杀头的杀头,该发配地发配。你们好好种地,不要闹事。”
人们都觉得他是上头派来的官员,纷纷诉苦,有的说怕鞑子,有的说没地种,有的说种了也是给别人种的,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