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倩儿这才知道围截自己的是他的人,连忙按下即将出鞘的刀,理了乱发问候。她得知龙青云不是来看女儿的,又一次问起阿玛森大会。龙青云听她说起老三上次在龟山阿婆那里递的话,心里已开始忽悠忽悠地响。他的确不想让龟山婆婆再主持,倒并不是因为崇尚儒巫的缘故,而是怕她主持不了。
这盛会不仅仅是让萨满祈祈福,跳跳舞的,不但要安排前所未有的仪式,还需要注意部族首领的饮食生活和对待镇上的态度,对他们进行结连、击破。而从这上面考虑,中原朝廷常会有一些大型的祭祀和会盟借鉴,请到礼官是最佳选择。
他不敢把下面心腹给予的这建议流露,更不想得罪在族里长辈那扎根极深的龟山萨满,一味地说老三胡扯。花倩儿察觉他有推脱之嫌,就推敲起“试金石”:“我听人说,镇上冒出一件宝贝,能辨金土之别。不知道大爷听说了没有?”
她身上就带着这石头,说话时不禁紧张,后面几个字都要带了颤音。
龙青云浑然不觉,见她问及,只是觉得她好奇,就带着对狄南堂的同情,换了一副深沉的面孔感慨:“最怕有人被迷了心窍。我一有机会就会问明白的。”
“问谁?”花倩儿问,“老爷子为他修房子的田先生吗?”
龙青云被此话闪亮,心想:看老爷子对他好点,不少人都不舒坦,小小一个女子,却知道他的重要。想到这里,他虽不知道这女人是真这么想,还是碰巧呼对了人,忍不住斜过目光看她,此时再看她那布满香汗的面颊,更觉端淑圣洁,心中不由一荡。
二十余里飞快过逝,眼看已是龟山。龙青云东扯西拉地试探,已渐渐已被她吸引,心中不知不觉想: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不一定。可也是今日才知道家中尚有这般奇女,难怪老三拼了命也想把她弄到手。可惜的是,他只知道宝物贵重,却不舍得下本钱。若是让我拿家中妻妾来跟他换,除了龙妙妙的阿妈是正妻,又有生一双女儿的功劳,把其余的全拿去也心甘情愿。
正想到这里,三个自山上冲下的女子打断他的心神。他见当中一个是自己的妹妹,料峭含愠,连忙下马打哈哈,也正是此时才知道,阿妹不是对自己而发,而是紧紧盯着下马的花倩儿,赶过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怒气冲冲地问:“你这一天两夜去哪了?!”
“唉!你打她干嘛?”龙青云扯住她的胳膊问。
“她偷男人去了。还不该打?”王芳草急忙落井下石,受了龙青云冷冷一个眼神,才闭上嘴巴。
“没你的事,你滚开!”龙蓝采一把把虚弱的龙青云推了个仰八叉,威胁说,“不想出丑的话,就在一边看着。”
龙青云只好爬去一边,正待指挥其它人来拉蛮横不讲理的妹子,却见花倩儿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最终缓缓地拨开被巴掌带动,糊了眼睛的头发,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下定决心说:“我去了阿鸟家!”
“阿——!你这个臭婊子!”龙蓝采厉叫一声,抓住她的头发,扬起拳头括了过去。眼看一蓬头发在空中摆了起来,花倩儿娇柔的短呼惊疼了龙青云,他连忙扭头闭眼,不忍心再看。
“你敢跟我阿姐争男人。活腻了!”王芳草刻毒地在龙蓝采的拳打脚踢中嘲弄,不时跳动着跟上去,在余暇中往花倩儿身上踢。
一向怜香惜玉的龙青云再忍不住了,攥了拳头,找上这个好欺负的,打将过去。王芳草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即痛呼一声,弯腰哭了起来。
怒火烧红的拳脚暴风骤雨一样发泄。龙蓝采浑身剧烈地颤抖,只想要让花倩儿为自己的愚蠢妄为和欺骗付出代价,每听到呻吟,胸中就多一份痛快和嫉恶。她把花倩儿按倒在地,把“臭婊子”的呼骂改成针对花容月貌的仇恨,转而竭力叫嚷:“打你这张脸。让你去勾引!”龙青云和身旁的男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花倩儿柔顺地蜷缩身子,不自觉地恼她没分青红皂白。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一卷 点石成金寻常事,丈夫出世立功名 第十四节
同情花倩儿的喜鹊记得龟山婆婆,等她回头叫来老人,龙蓝采已经气喘嘘嘘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声逼问他们夜里都干了啥。龟山婆婆蹒跚来到跟前,不禁落下混浊的眼泪。她走过去,弯下去,抚摸花倩儿那布满汗珠的面颊,见她极力忍耐地蠕动,心疼地抱拢起她的身子,回头大声责问:“一会好得叫她姐,非要她做你的侍从!一会就想要人的命。看你还像话不?!”
龙蓝采倔强地看往一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争辩而吼:“你问问她?她跑去跟人家睡,对得起我哥么?!”
急了,她又喊:“都是你教她的?!”
龟山婆婆气得脸色发白。
皮肉之痛让花倩儿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她挡了一下让自己昏沉的阳光,无力地扶住龟山婆婆,啜吸道:“我不碍事的。大爷找你还有要紧的事,上去说吧!”
这话让龙青云打心坎里不是滋味。他觉得花倩儿挨着打还记着自己有事要谈,分明是识大体的女人,而自己却也想在这里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去找男人睡觉了,的确不应该,这就端起少有的架子,看住龙蓝采说:“别闹了?!”
随即他指派手下说:“看住她。再胡闹了用绳子捆。”
龙蓝采见他的目光一改没大没小样,变得慑人心神,也只是口头不服。
王芳草倒惦记那一拳,仗着龙蓝采会给自己撑腰,叫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这狐狸精了。”
龙青云腾了真怒,见龟山婆婆和花倩儿往上走,孤女寡婆的背影悲凉,便给旁边的人说:“连她也看住喽。她再敢冲我放个屁,你们就用耳刮子教她说话。我看,都她在底下挑拨的。”
王芳草的确在底下添油加醋地挑拨过,尤其还拿出花倩儿曾诱惑白碧落,白碧落坚贞不惑的内幕空穴来风地渲染,不然龙蓝采哪能见面就能火冒三丈的理由。她听得龙青云这么针锋相对地拉脸,大脑里“滋啦”直响,半点也忍受不住,立马反驳。
可刚一开口,龙青云身边的武士就给了她一巴掌。王芳才一下惊呆了,她印象里的龙青云都是一幅脓包样,哪像现在这样又凶恶又陌生,差点连怎么去哭都忘却。
龙青云不管她,看龙蓝采又上劲,就说:“你先问问她有没有挑拨。阿哥怎么疼你,你心里该明白,有没有向着别人的道理?等问好了,阿哥给你想想办法。”
※※※
进了龟山婆婆的暗帐,龙青云再没有见到花倩儿。
他借看大女龙琉姝的机会张望,心中涌出几分淡淡的惆怅。
这个时候,龙琉姝正在泉水边舀蝌蚪。她但见狄阿鸟坐在不远的石头上发愁,就使劲用水了撩他。激过的水花乱珠子一样溅去可见底色的水纹里,发出“哗啦”的水声,使得挽着裤腿样摸鱼的龙沙獾怕惊跑自己的鱼。他忍不住提醒狄阿鸟说:“阿鸟。快跑!”
正闹着,土玉带几个孩子飞一样来喊:“你阿爸来了!”
龙琉姝还没什么举动,却听“扑通”一声,一抬头,见狄阿鸟一脚踩到水里去了,不顾裤腿沾湿就往岸上涉,还得意忘形地舞手,便挪动几下,堵了他的路嚷:“快叫阿姐,不然不叫你去。”
狄阿鸟大急,弯腰豁了一片水开路,把堵路的龙琉姝泼湿,上来见她闭着眼睛无目的地尖叫,玩心又起,就掂了一只脚,在她撅起的屁股上轻轻点一脚。龙琉姝重心不稳,紧张地“啊,啊”大叫,但晃了几晃,还是嘴巴朝下地栽去浅水。她乱扑乱打中“咕咕”呛了两口水,又觉得胳膊被浅水里的石头擦到,蠕上岸就呜呜地哭。
顾不得来告诉自己的人又喊“琉姝,你阿爸”,她就挥着眼泪,飞快跑去撵狄阿鸟,口里大声地威胁:“逮到你看我怎么样?”
狄阿鸟光着脚一路,从慢走的龙青云两人身边跑过时,把后面一身湿水的龙琉姝抛在龙青云面前。他跑了一路,又寻又喊,却是山远音回,偏西之日发亮发烫。一回头,但见龙琉姝被人疼惜地抱起,撑出胳膊指住自己,幡然醒悟到什么,心中一片荡动。
“也不说清楚!骗我。”他黯然嚷道,接着低着头,转去荒地,踩着硌脚的石头和野草丛慢慢地往上走。很快,一只蒺藜扎入他的脚,他也不喊半声,只是跳开后,把脚撑起来,低头去看、去挖。
逢到龙青云向上看,只能见到狄阿鸟孤零零的一背立在乱石地头,连影子都因距离和高低不同而看不到,便问吃了大亏的龙琉姝:“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比你还要小。”
“倩儿姑姑捡的。听土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