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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大乱。
他们一不知道将领死活,二不知道青纱帐到底藏了多少人,只能见里头拱地老鼠。
门营士兵最先清醒过来,迅速去挪鹿砦,蜡贝已经一跃而出,带着五名巨人般的战士,手持圆盾和兵器直冲过去。
蜡贝手持一殳,眼看赶不及,往一名士兵一投,正中士兵喉下,当下飞速跃起,直扑另外一名士兵。
士兵持枪迎击。
侧面另一士兵手持单刀,直扑过来,半空中劈下一股寒风。
蜡贝大吼一声,双手持圆盾一提一抡,竟撞飞手持单刀的士兵,带着他往枪上扑。
持枪士兵后退一步,他则进了一步,用盾沿卡在那名持跌倒的单刀士兵后颈,生生把一颗人头削了下来,然后抓出单刀,迅速往前面堵了的一排士兵扑去。
撞盾直入,兵墙立刻被撕开。
他狂舞单刀,削了一只臂膀上天,再用盾撞飞一个。
背后一个手持软鞭的勇士紧跟进来,甩出去一鞭,一个朝他轮刀的士兵脸上就炸起了雨滴一样的血渍,惨叫着败退下去。欢都留几名弓箭手射住上面,自己则带着其余弓箭手,掩护在蜡贝身后。
猝不提防的士兵团团簇拥,拍山倒海一样压来,准备将他们赶出去,被蜡贝拎住一个,轮成轮盘,惨叫着毁于收手不及的同伴。后面那个使鞭的,一抡丈余软鞭挂在了敌楼,三抄两抄,已跃然其上,鞭下带着一种骨酥的哨音,或卷或甩,或顶盾直撞,顷刻间,两个门楼之间与外面对射的士兵纷纷掉饺子一样往下砸。
他们第三个伙伴干脆扔了圆盾,双手抱持狼牙棍,跃到了蜡贝前头,舞得只剩一团黑影,砸得天昏地暗,搅弄得到处是腥风血雨。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各立一方,生生挺住了东夏士兵的人墙。
蜡贝感到体力不继,身上数十道小伤使得自己的活力一点一点离去,大吼一声:“挥旗,挥旗。”
情形太乱,低级军官靠大嗓门指挥士兵们,只能随感觉做出反应。
樊全的咆哮也都淹没在里头,他右手臂被射穿,拔出宝剑砍掉箭杆,一味往前冲,却冲不上去,略一冷静,发觉牛领死于刚刚一阵乱箭,牛录满脸是血,指挥几个士兵簇拥自己走,却不许更多的士兵往营门冲,第一个反应就是,营门若丢,营地有失,狄阿鸟第一个找罪栽自己,立刻强行挥开士兵,反着大喊:“往上冲,往上冲。”
牛录是想先拢住人,再按编制反攻,眼看他越权指挥,只管挥着自己的人让上,前头都自相践踏,弓手调上来也不敢射,竟被一股先兵夺住营门,心里都嚎啕大哭,却又奈何他这个章京不得,只好咆哮:“快带章京大人走。快。章京不可有失。”
他再咆哮也没有用,再想让樊全走,樊全也不会走。樊全心头只有一念,日他娘,当年我为了小姐抓他狄阿鸟,被他给记上仇了,一旦营门有失,他不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朝我开刀才怪,到时别说是樊缺和家里的那口子,就是小姐给我求情也没求用,谁让人家找到了错,干脆战死这儿算了。
他带着这样的念头,谁拽他,他给谁拼命,忽然看到牛录调集了一队弓手,光排队不放箭,心头恼火,冲到旁边就往前指:“给我射,给我射。”牛录只好给他顶嘴:“不行,前头都是我们的弟兄。”
樊全扇了他一巴掌,大吼一声:“顾不得了。”
情况太紧急,外头嘶嘶剌剌喊杀,马蹄阵阵,牛录也很难判断有多严重,这个时侯,谁在砝码上压一头,他就听谁的,当即两眼含泪,把手竖了起来,因为于心不忍,又大叫一声:“前头的弟兄们闪开。”然后一扭头,看也不忍心看,把手挥了下来。
这一射,自己的人先溃了。
他娘的,这背后不分敌我射箭,谁还硬撑。
城门的人疯狂溃走,牵动越来越大,樊全就看着身边的人一个转身就跑,只好抡着宝剑去撵。撵不几步,龙沙獾的骑兵进来了,卷着土烟,进来就瓢砍不止,布置在前头的弓手首当其冲,一下就被冲散了。
事到如今,牛录也得跟着跑。
他跑到樊全身边,别上樊全的胳膊,夺下樊全的宝剑,让士兵们扛着樊全跑,自己则断后,大叫:“各编就其位。”
龙沙獾看是个大官,跃马直前,把套索甩了出去,走马拖曳,再往前杀去。
牛领死了,第一牛录失手,天色将黑,不知敌兵多少,真的没法迎战,其余二牛录都不干敢妄动,收留残兵,黑灯瞎火着把守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派遣骑兵前去要援。
这个时候,乌春已经点好了八百骑。
按约定,他看到敌营火起,则出兵配合,夺取营寨,本来以为不会发生,可是前方明明白白滚了烟,情知前方得手,立刻带领人马疾驰出城。
两下不过区区几里,瞬时就到了。这一战,光是龙沙獾就手刃九人。不过一大半营地还在东夏手中,正在坚守待援,龙沙獾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或抓或杀的都是对方的官长,对方怎么不跑,反倒以小营固守。
拷问士兵也得出了结论,直接指挥官确实是当场被射死。他把情况讲给乌春,让乌春继续进攻,吸引东夏的注意力,而自己则带着只损失十余人的百人队,继续按既定计划,偷袭投石车阵地。
第三部 第二卷 六十一节
前方狄阿鸟还没有回到中军,就已经接到战报了。
他现在好歹也是一国大王,部下各有司职,上千规模的小战也是胜败常事,自忖不好指手画脚,就没往上面投入更多的心情,直接赶报信去找前将军德楞泰,自己径直回中军,到了中军,赵过十余人刚刚骑快马,直接撞入营门,原来他也观察到北面遭袭,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处理。
为了虚张声势,做出攻城势头,东夏军显得更为分散。
北线上没布成防线,单位松散,未放置太多生力军,而整支军队同时酝酿着打击南线勤王兵马,战表都已经送了出去,倘若北线不稳固,遭遇大规模的攻击,南线兵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赵过第一个反应就是狄阿鸟让自己画蛇添足,送交了战表,对敌人起了作用。
要打勤王兵马,袭击就成了。
你递了个战表,生怕别人不知道,城里自然按捺不住,要与南面的勤王兵马遥相呼应。
之前,黑水方面的援军尚须时日,南方援军已近在眼前,东夏一定得在这个间隙打败南方勤王而来的兵马,而且是势在必行,紧迫非常,这样才能避免对方的合战,可是现在,城内守军与南方勤王兵马配合呼应,增加了战事的发杂,一旦不能按照预案,及时击溃南方勤王兵马,恐怕情形不妙。
赵过得知德楞泰已全面反应,而手头上也无多少兵力,于是只在行营抽调十余人,组成一个观察组和对方联络,方便及时摸准敌军的事态,近一步制定计划。
人派去后,他仔细斟酌一番,又在帅案前方“霍霍”几个来回,还是认为破袭南方援军应该定在今夜。
无视自己一方所下战表,今夜一举打退南方的援军,才不会涉足险境。
他在胸中筹划,多方了解一番事态,一直推演到天黑。天黑之后,前线对此战评估与德棱泰的作战计划一起送到,评估之中,全面改写了高显军队素质和战斗力,作战计划中,德棱泰再三比较敌我野战优劣,决定夜晚时分,接战单位以小营为单位固守,而自己领一支兵马救援,伺机而动,非接战单位拆营集结,隐匿藏身,倘若敌人大举进犯,自己一方到黎明时再反攻。
东夏国不是没打过仗,但也没打过多少仗。
上上下下,甚至包括狄阿鸟在内,谁也没觉得己方的实力很强,心里都很虚,前方受挫之后再去分析敌军,大多采取谨慎、高估的态度,最后得出的结果只能用十个字概括:“敌军很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带着这种态度的分析,摊到人跟前,能让人看得汗流浃背。
赵过批准了德棱泰的决定,同时下定决心,将明日决战提前到今夜决战,袭击自南而来的敌军,于是立刻去寻狄阿鸟,要求他批准自己不顾自己一方所下战表,袭击南线勤王兵马的设想。
狄阿鸟表面上轻松,暗中也是眉头紧锁,绞尽脑汁推演这一战。高显朝廷像是疯狂了。在这种不计后果面前,议和的可能越来越小,若想再次找到议和的契机,只怕自己只能假戏真唱,设法撬开敌军对水路的封锁,举国上下十数万头一起蜂拥过来,团团围住高显,围困数月,打个你死我活,才能重新议和。可是一旦这样,自己就没什么便宜可占,就是胜了,也是惨胜。
要知道背后还有两只黄雀,一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