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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背影已经在殿门口了。
大殿内议论纷纷,花流霜连忙拉一拉李芷,朝赵过跑出去的方向,小声说:“我以前就瞅着他有点儿缺心眼,这不,憋了半天,想了个什么办法,劝退?胡闹不说,你看,这一声不响往外跑,还让给他看着地下。”
李芷涨红着脸说:“母亲别太早让人散了,看一看他到底干啥。”
李芷为他说话,花流霜只好等等看。
不过,大家也不能站着,坐着不吭声,花流霜就问:“你们都同意劝退了?那咱先说好,要是劝不退呢?就没谁有别的主张?”
张铁头大叫一声:“卖,卖掉,壮年男女,一头十几两。”
牛六斤连忙用脚踢他。他却得意洋洋,在大殿中自顾迈步,大声说:“我们东夏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是缺钱,缺女人,我们把壮年卖了,老弱饶给人家,钱有了,我们要是把女人留下,女人有了。”
花流霜说:“好,张铁头认为卖了合适,你们谁同意,拿木牌去。”
大殿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动。
花流霜不免感到疑惑不解,大声说:“劝退这样的主意你们就都有人想得出来,个个支持,这卖?!”
冯山虢立刻说:“这想法实在太缺德,自然不会有人赞同。”
谢先令终于开口了,说:“卖?数万人,你卖给谁?谁出钱买得起?当然,我们这儿可能会有不少商人会要,分而予之,未必不可,可是卖,会不会和武力驱赶一样,激起更激烈的反抗呢?卖,会不会随着这些买奴隶的人离开,使得我们东夏,使得我们大王,名声恶臭呢?这不是能不能卖的问题,这是切实不切实的问题,我敢说,大王若在,他一定雷霆大怒。”
渔阳卫戍上的马耳朵菜大屁股,胸肌又发达,是个葫芦形大汉,闷闷地说:“我愿意,可我不愿意跟张铁头一块儿挨揍。”
张铁头也一下清醒了,连忙说:“这是我以前的想法,大王不愿意,他说他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把我卖了换钱。”
众人一阵笑。
花流霜也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主张驱赶。”她一说,大家蜂拥而出,去摸“同意”的令牌,摆到殿下。
正说着,赵过气喘吁吁回来了,带着两个抬箱子的士兵。
花流霜正在发愣,想问他抬箱子干嘛,不料,他一看,殿下又摆了一堆,又大声说:“去,去,再抬一个。”
说完,自己拉着两个士兵丢下的箱子,跑到自己的原位,往地下一蹲,往箱子里抱木牌。
花流霜和李芷面面相觑好一会儿。
花流霜小声说:“这又是干什么?你问问他。”
李芷这就只好咳嗽一声,问:“赵过,你把木牌装箱子里,打算带走么?”
赵过想也没想,就说:“恩,贴上封条,带走。”
花流霜又一次哭笑不得,小声给李芷说:“你看看,他还要贴封条?”
正说着,赵过一挥手,请求殿中卫士给自己拿笔墨封条。花流霜连忙安排李芷,小声说:“让给他拿,让给他拿,别伤到他颜面,虽然他平时傻点,可是人我清楚,不要伤他的颜面。”
李芷都想下去踢他两脚,让他在这儿丢人,不过婆婆说了,她也就说:“给他找笔墨纸。”
卫士很快把东西送来了。
他就手执一张封条,到谢先令身边说:“在大王看来,这一件事,您最公允,请您写上‘劝退’两个字,签上名。”
谢先令一下领悟到了,说:“你是说,你一艘拿这箱子装上今天议论的结果,带去北平原给大王看?”
他叫好说:“行,当然行,我立刻就写。”
这时,赵过又拿一张封条,跑到吴班跟前,说:“这一张,你来写。”
花流霜惊呆了,小声说:“傻人有傻办法,怪不得阿鸟能重用他,说不定他到了北平原,果真能把流民劝退。”
这时赵过转回来,大声说:“大娘,你这一堆是主张干什么的?”
赵过叫花流霜叫得土,这一声不是叫李芷,而是叫花流霜。
花流霜还在发愣,感到李芷打一旁扯了扯自己,提醒自己,也就说:“这不是我的主张,这是我提的一个头,我倒是主张他南人北填,那好,你觉得要装,也装吧,写上‘驱赶’。”
等再一次炮制个封箱之后,花流霜安心多了。
她问完赵过的行程,让大伙散了,自己带着李芷从殿后的侧门离开,走在路上,说:“人往往不可貌相,这阿鸟屡次给我谈起赵过和他妹子阿田的事儿,我都心里不舒服,想着再怎么说,也要找个高显的贵族,可今日再看,阿鸟看人,有的时候,确实强过我这个母亲。这赵过,心里有,是大巧。”
李芷也觉得有光,一边走一边说:“阿妈且不知道,他们这些跟过阿鸟出生入死过的弟兄,都有点儿小能耐,这赵过,阿妈看到了;那个博小鹿,阿妈疼得厉害,自然清楚,至于博大鹿,则是个非常果断的人,冷酷,果断,好学,人家都说他下了战场是一头野狼,上了战场,是一头猛虎,这牛六斤,则多智,恭谦忍让,那个张铁头,可是长袖善舞,走门道,拉关系,应付方方面面,那是头头是道,还有一个牙扬古,去了中原,他那个人是马匪出身,别的不及别人,却格外心细,非常冷静。”
她总结说:“图里图利忠于所事,看上去能力上稍微差上一些,可他善于听取意见,因为在中原居住过,不排斥中原文人,能用他们完成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儿。他也非常忠厚,允许有人与他看法不同,比方说冯山虢,阿鸟发给图里图利亲热,图里图利就不在乎冯山虢是不是自己人,对他也非常实在。”
花流霜以前总觉得狄阿鸟他们能取得一次次胜利,大多有运气的成分在里头,今天亲眼所见,再听李芷一说,心里格外高兴,说:“这么一说,他也文是文,武是武的了。”这两天,李芷都在做她的工作,说是出于爱嗒嗒儿虎的角度,也不该让他这么就继承王储,花流霜也有些松动。
不过,她倒关心起给嗒嗒儿虎请老师来了,轻声说:“我想让风月回来给嗒嗒儿虎做老师,一来是让他安稳一点儿,一大把年纪了,可阿孝人在高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鸟说的那回事儿,就算是,没有他在一边看着,出谋划策,阿孝怕也应付不来,他那家伙,纯粹一个武夫,说不得。再说了,嗒嗒儿虎现在小,倒也不需要风月先生这样的人亲自教导,倒也可以先找一个先生启蒙,你看这东夏的文文武武,哪一个合适?”
李芷还真没想过,过了一会儿,说:“其实博小鹿就可以做一阵子老师,当年我第一次见阿狗,阿狗就身背弓箭,到处嗅人气味,我觉得嗒嗒儿虎嘛,首先是东夏人,小的时候就应该像东夏的孩子那样学习。”
花流霜说:“不行,博小鹿是个坏种,把我孙子教坏了,再说咱嗒嗒儿虎也是个王子吧,跟条小狗一样到处乱嗅,人家笑话不笑话?”
李芷说:“可他只有先和所有的东夏孩子一样猎猎老鼠,猎猎兔子,将来才能够了解他父王的臣民。”
花流霜想了一会儿,说:“我看你是怕他身子骨弱了,我可给你说,他可跟阿狗不一样,阿狗那个时候,咱们家有啥,现在嗒嗒儿虎要是到处乱跑,不知多少人打他的注意呢,要是你想让他猎老鼠,让人给他抓几只,在院子里玩。”
正说着,前头站了好几个丫鬟,嘴里叫嚷着,花流霜纳着闷,走过去问:“干啥呢,干啥呢,都干啥呢?”
她等人一让,往前一看,也愣了,前头有个被子粗的小树,大概有二人高,枝子都被人截去了,直直一根棍上去,嗒嗒儿虎跟个小笨熊一样,吞吞慢慢地往上爬,不知是不是有大人举起双手帮他,过了一人高,快到顶了。下头阿狗也是刚刚来找他玩,问他:“嗒嗒儿虎,你干什么呢?”
嗒嗒儿虎慢吞吞地说:“我爬树。”
花流霜大吃一惊,厉声说:“谁扶他上去的?谁?掉下来怎么办?”她大声说:“乖孙子,赶快下来,抱着树干,快滑下来。”
李芷也抬头看呢,问:“嗒嗒儿虎,你上这么高干什么?”
嗒嗒儿虎又慢吞吞地说:“我爬树。”
花流霜愁了,眼看他慢慢地蹬脚,挂在树上一点一点地挪,要爬,似乎爬不动,大吼一声:“都愣着干啥,赶快去找梯子。”
嗒嗒儿虎又慢吞吞地说:“奶奶,我爬树。”
几人连忙去找梯子。
花流霜一味儿让他搂好,别往上爬了,李芷则问:“你爬树干什么?”
嗒嗒儿虎说:“我现在小,爬小树,长大了,爬大树,能够鸟蛋。”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