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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赖丝毫不知道狄阿鸟内心怎么想的,只是说:“她第一个婆家,给朝廷灭门了,她搬回娘家去住,我与黄天霸往来,瞧她孤苦,就要带她去玩,慢慢的,她也对我生了情愫,她父母不敢惹我们家,只是打她,关她,藏她,她怀了我的孩子,可是只有七、八个月,就早产了。”
别的,狄阿鸟已经不需要了。
土狸子身体很强壮,绝不是早产儿,他确实自己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个黄皎皎,确实被他引诱过,不过那时候,自己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岳父岳母苦心管教,也就够了,自己也不必揪着不放,不过这个祸根?!
不能留。
自己杀他,倒是用不着,不过,自己妻多,现在还一团和气,但是肯定还是要争地位的,捏个错,也好在黄皎皎的名份上,让黄家人有口无话。
他走出来,给梁大壮说:“去。让我岳父黄文骢来,该怎么办,他自己知道。”
黄文骢果然带着黄天霸连夜赶来,看狄阿鸟面无表情,连忙往他比划的一间破房子里跑,进去一看,立刻就出来了。
黄文骢都哭了,说:“阿鸟。这都是孽呀,你说怎么办吧?!”
狄阿鸟说扔给他一把剑,说:“外父为我做的够多了的,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就过去了,不过,祸害不能留。听说他父亲是什么关中大侠,你颇为忌惮,是不是?!”
黄文骢说:“我们是生意人,自然能避就避,其实我暗中都在买这小子的人头了。我黄文骢也是习武出身,事到如今,会料理干净的,还是阿鸟你大度,我没什么说的,真没什么说的,你就是把皎皎送回来,我们家也没什么说的。”
狄阿鸟问:“那关中大侠呢,你不怕他怀疑到咱头上,搅合咱生意?!”
黄文骢说:“顾不得了,传扬出去,事关你的声誉。”
狄阿鸟说:“好,小的就交给你了,至于老的,我来料理。”
他看着黄文骢进去,不大工夫,提了一把带血的宝剑,知道他把人杀了,便让人包裹好,让他一同带走,寻个地方或抛,或埋,自己则回去,找了马不芳和麻川甲问:“你们对关中许大侠熟悉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
马不芳叹气说:“我们是没法比的,他傲视王侯,我确实混口饭。”
狄阿鸟问:“那他的武功呢?!”
麻川甲抢先一步说:“可说举世难找到几个对手,我没与他交过手,不过,我觉得,他起码也与我不相上下,加上他那一窝学生,学生的学生,避都来不及,你要是想动他,早动就好了,主人在世,杀他不难。”
狄阿鸟本想着有他二人,杀了这关中大侠不难,甚至是悄无声息,这才轻易给黄文骢许口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棘手,可是自己许诺出去的话,不能不办,而且该走了,要杀就在这几天,这可倒难了。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六十七节
狄阿鸟不懂声色地回去了,半夜三更去看了看几个孩子,发觉土狸子的被子掉了,且给他遮盖上。
黑夜之中看看土狸子,确实是他儿子,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他儿子,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没陈定一的秀气,甚至也没有嗒嗒儿虎端正,似乎丑丑的,可自己不也是不大漂亮吗?!小时候还显大的一双眼,越来越细,孩子也一样,越是丑,长大了越是条好汉,倒漂亮了不好,只知道讨人爱,钻女人堆。
他看了一会儿,再根据土狸子的生日细细推算一回,按自己那天的大致时间算,确实十个月上下,的确是自己的孩子,也是的,黄家人自己不也在替自己算着么?!要是不是,怕他们也不敢硬说是自己儿子,那是心里有谱。
天亮之后,他让去请张铁头,让这个与关中大侠有过来往的家伙给参谋,怎么才能把自己铲除关中大侠的诺言兑现。
张铁头想了片刻,说:“去告。这个关中大侠很有钱,钱来的有问题,他出来混,身上有功夫,又闯出这么大的一个名头,手上肯定沾的有鲜血,朝廷不是正在抑制豪强么?!干嘛不从官府置他于死地?!”
狄阿鸟没好气地说:“我还听说他与秦台来往密切呢,私募兵马去接秦台,可至今也不见朝廷动他,反倒和李卫来往着,岂会是个一推就倒的家伙?!”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你的靠山不是李卫么?!去,上门给走个趟趟,看看他是不是只靠李卫,和李卫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李卫有什么把柄被他抓着,才和他往来?!”
张铁头虽然要去,还是连忙更正:“阿鸟,我的后台可是你呀,李卫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官做的大点儿么?!”
他走了之后,狄阿鸟决定去见一个人,立刻让人备车。这个人,他真的不熟,去了,只能试着看,如果还是不行,怕是只能让秦禾进宫,试试让皇帝动手。梁大壮一夜没睡好,赶个车还打着哈欠,狄阿鸟给他套了一身鲜亮的衣裳,他却照样用袖子揩鼻涕,虽然现在是不说俺,俺的了,却还是那个熊样儿。
梁大壮说:“办完这件事,我们就该走了吧。”
狄阿鸟恨不得立刻就走,不过事情没完,朝廷也没让呢,他叹了一口气说:“离准备妥当还早着呢。”
驱车到了丞相府,大早晨排队呢,一递贴,丞相家的家奴,立刻把他从人丛后面挖出来,带进去。
进去之后,丞相鲁之北就出来了。他腿不大好,皇帝启用他,除了用他的头脑,关键还是用他镇住丞相这个位置,特许他没要紧的事儿,可以在家办公。狄阿鸟几个月前,在华阴见了他,只知道他和自己父亲认识,倒不知道父亲在他面前撂响撂不响,一进来,行个礼,就说:“老丞相,还认得我么?!”
鲁之北笑道:“这不是狄小王爷么?!”他挽上狄阿鸟,说:“没想到你还来与我告别。”狄阿鸟愣了一下,连忙说:“想着丞相与家父来往,是小侄在中原唯一能仰赖的前辈,安敢不来?!”他们分别坐下,说了一会儿话,鲁之北都是劝他,心里要有朝廷,要知道惜福的,说了半天,狄阿鸟这才提到了来意,说:“丞相大人,不知道是否熟悉许景琦这个人?!”
鲁之北点了点头,说:“略有耳闻。”接着又问:“怎么,他为难你了?!”
狄阿鸟哼哼两声,且让人意会了,大声说:“嚣张。我听说他是秦台的余党,倒不知道朝廷为什么不找他算账?!”
鲁之北说:“秦台倒台时,他立了功,当今陛下又不是睚眦必报,也没追捕秦台的余党,他与李卫走得比较近,你就要走了,还是不要和人家较劲,毕竟你现在是外臣,弄个不好,就违制了。”
狄阿鸟心说:“要不是怕这怕那,我还来找你么?!”
他立刻给出一个不快的姿态,起身说:“原来丞相大人怕李少保。”刚刚要走,鲁之北表情严肃地站起来,伸出手掌,喊了一声:“留步。”
狄阿鸟站住了。
鲁之北叹了一口气,说:“我真为你担心呀,你怎么是这个脾气呢?!几个月前,在花阴,我就觉得你毛躁,你此去疆外,就这样,当得起重任么?!”
这是激将,但是,似乎它没起到作用,反而让人家担心自己是不是毛躁,狄阿鸟无奈,只好说:“我本来就没想就藩,陛下非让我去。”
鲁之北迈了一步,亲切地说:“世侄记着,再不要这么说了。就藩是坏事么?在异地称王,这是小事呀?!三公九卿,哪个如你?!你还不满意?!你知道你背后多少人眼红么?!就是这出发前的几天,更是凶险,行差一步,就给人了可乘之机,你无心就藩。无心富贵,这是好事儿,可是,你不能到处都表示,这是朝廷强加给你的,知道吗?!至于许景琦,我替你料理了吧。他和李卫相好,手里是有些不法的劣迹,可李卫大人又是朝辅重臣,没有必要,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闹个失和。你回去吧,过上一会儿,我给刑部打个招呼,唉,回去多修身养性,你父亲可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狄阿鸟没想到这么久完了,见他督促自己回去修身养性,赶快溜,到了午后,张铁头也回来了,说:“阿鸟,你不知道,李卫正恼火呢,刑部,大理寺都动了,招呼都不打,就把许景琦的家给围了,把人押走了。”狄阿鸟大吃一惊,说:“这么快?!”张铁头说:“李卫忙着进宫,根本就没睬我,我是问下头的人,给问出来的,他是怕翻到姓许的后帐,牵扯到他,要进宫面圣。”
我的天哪,这也太快了吧。狄阿鸟派人去打探,坐了一会儿,只是喝了杯热茶,与弟兄们交待些事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