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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青衣苦笑了笑,道:“这婆子乍然出现,就使我觉出大难将至,应了我昔日与故人一段戏言,只怕此命休矣!”
说罢又向简秋点了点头道:“简秋你过来!”
简秋听他这么说,也怔住了,连忙上前紧紧拉住他一只手腕道:“既如此,师父你不要去……”
管青衣频频苦笑道:“果真是命该如此,逃又何益?徒儿……”
说着,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红绢包成的小包,递与简秋道:“这是我一生武功精华秘本,现在给你,你要好好珍藏!”
言罢长叹了一声,又转向冷红溪道:“老弟,切记不可为我报仇,此妪感火而生,所练火掌天下无敌,你们如执意报仇,只怕也难逃她手!”
说话之间,那刘海刹仍盘膝坐在石笋之上,一双火红的猴眼,不时的向这边看着,已带出十分不耐之色。
管青衣略作交待之后,遂即身形向外一纵,也落在了一根高耸的石笋之上,朗笑了一声,道:“刘夫人,你也不必太自信了,老夫这双铁掌之下,已不知死过多少英雄好汉,今日不见得就会败在你的手下!”
火妪刘海刹离火剑向外一亮,当空现出了一片红光,管青衣乍然看见了对方手中兵刃,禁不住更是一震。
他口中低低念道:“天残,天残,你命休矣!”
刘海刹离火剑出手,那瘦削的躯体,倏起倏落的在附近腾跃了一圈,身形站定之后,以剑尖一指管青衣道:“管老头,我老婆子好容易熬过了牢灾,你不要虚耗我宝贵的时间,快掣出兵刃来!”
管青衣呵呵一笑道:“老夫未曾带有兵器,如何是好?”
一旁的冷红溪倏地把自己的宝剑解下,抛过去道:“前辈请暂用此剑!”
管青衣伸手接住,面色更难看了。
原来他昔日与一故人曾占一卦,经解卦意,得了:“命丧天洞,血染赤锋”八个字,卦中所示时间年月与状况,竟然和今日都相吻合,是以管青衣一见刘海刹挑战,就知不妙,后来见了刘海刹那口离火剑,剑锋赤红,心中更知完定了。
因此,此老也就不愿和她对兵刃,以为自己未曾带剑,对方万无强迫使兵刃之理,也许能免于此劫。
谁知“劫数难逃”,好心的冷红溪竟然把自己宝剑递上,管青衣接剑在手,一时抚剑不语。
良久之后,他才抽出剑来,把剑鞘丢与了冷红溪,忽地狂啸了一声,身子猛然拔起,直向着刘海刹身上扑了过去。
红白两道剑光,“呛啷”一声在当空一接,冷红溪这口剑固是一口宝刃,离火剑更非等闲,可谓之旗鼓相当。
双剑交锋之下,两个人各自展开了一身所学,但见红白两道剑光,裹着两条人影,在断壁幽洞之间,倏起倏落,只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在场各人都看花了眼,尤其是冷红溪与简秋二人,无不为管青衣暗捏一把冷汗,他二人左右奔驰着,以备在万一管青衣不敌时,接上一手。
可是,交锋双方,身势实在是太快、太玄了,真有“虫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之势!
忽听得管青衣一声长啸,接着“碰”一声大响,火妪刘海刹身子一个踉跄,撞向了石壁。
众人心中一喜,可是当他们目光转向管青衣时,却不禁都吓得呆住了。
但见那刘海刹短剑收回之时,一串血珠自她剑锋上如线坠落,管青衣身子一晃,噗一声坐了下来。
冷红溪身形一窜,冲到了他的面前,把他扶起来,只见老人右颈气管处,有一个寸许长短的伤口,鲜血从此处狂喷不已。
果然,这位纵横一生未遇挫折的老英雄,竟应了昔日之卦,死在剑锋之下,只见他身子一阵抽动之后,就不动了。
第十九章玉石俱毁
冷红溪大吃了一惊,右手在他脉上探了探,不由面色一白,简秋毗目道:“怎样了?”
冷红溪抬起管青衣手中剑,立起来,猛地转过身子,目视着火妪刘海刹,冷冷笑道:
“老婆婆,你下手太狠了,管前辈又与你有何仇恨,你竟然要取他性命?”
这时那火妪刘海刹,也似受了点伤,只见她背靠着石壁,呼呼有声的喘个不住。
这婆子真是丑到了极点,一双火红的眼睛,在冷红溪身上转着,桀桀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管青衣又是你什么人?”
冷红溪这时怒到了极点,挺身而上,一剑刺过去,刘海刹掌中离火剑一拨,呛一声,二人身形都禁不住晃了一下。
刘海刹桀桀笑道:“小子,管老头都不行,你还要来送死不成?”
她说着目光一扫左右,只见眼前这一干少年男女,莫不是手持兵刃,一步步向自己面前逼近过来。
刘海刹猛地跳起来,发出了鬼啼似的一声怪笑,用手中离火剑一指各人道:“孩子们,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简秋一声怒吼,会同简春浓,一左一右猛然扑了上去,两口剑一左一右,直向着刘海刹两肋下插去。
可是这婆子一身功力,实在是已登峰造极!
双剑来到,只见她掌中剑左右一挥,叮当两声,已把来犯的两口长剑荡了开去。
非但如此,简氏兄妹竟然为她这宝剑一荡之力,双双被震退出,差一点摔倒在地。
冷红溪见状,生怕他兄妹吃亏,大吼了一声道:“恩兄,你们先退下来!”
说罢点足而前,却见那刘海刹一声怪笑道:“住手吧,小子!你也不行!”
她说时连声笑着,一身红皮,连连颤抖着,可怕极了。
但见她摇动着手上那口离火剑,怪声又道:“你们都听着,我老婆子是居心仁厚,不愿意随便杀人,我已杀了那个老的,可不愿再杀你们这群小的了,你们趁早走吧!”
简秋怒声叱道:“少啰嗦,我师父与你有何仇恨?说!”
刘海刹一双红豆似的眸子,向简秋看着,点头笑道:“好!我就告诉你吧,一来是他命该如此,二来是我与人有约在先,我杀他实在是不得已的事!”
简秋冷冷笑道:“今日除非你把我们全杀了,否则你休想踏出白牛堡一步!”
刘海刹呆了一呆,桀桀笑道:“小伙子,你们可别这么做,我老婆子是不能再随便杀人了!算了,死一个糟老头子又算得什么!让我走吧!”
冷红溪在一边注视着她,他心知此姥一身功力了得,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趁她说话不注意时,身子猛地拔起来,向下一落,已到了她的背后,掌中剑一剑劈了出去。
刘海刹霍地转过身来,对冷红溪这个年轻人,这老婆婆却是一点不敢轻视,见状惊叫了一声,掌中离火剑向前一抖,双剑再次交锋,又发出了“呛”的一声大响。
可是冷红溪身子陡然向下一缩,如同是一只猴子似的,陡又向上一腾,就空一滚,又到了刘海刹背后,掌中剑平削而出。
刘海刹倒是真没有料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有如此功力,不由大吃了一惊!
冷红溪这种招式,看似无奇,却是从地涧内那雪猴身上领会得的奇招,是以连火妪刘海刹也感到奇怪,而认为从来未曾见过。
刘海刹忽地叫道。“咦!这是什么招式?”
说时,她身子猛地翻起来,落在了一根石笋尖上,可是冷红溪这种“雪猴”招法与身法,施展开来,已不容许她再脱出左右。
刘海刹身子方一扑上石笋,冷红溪已跟踪而至,掌中剑第二次递出去,却是由下而上翻出去的!
这一剑,更使得刘海刹吃了一惊,她身子猛地一闪,大声叫道:“小子!这不是人使的招式,是谁传授你的?”
冷红溪施展雪猴身法,一连两手,居然都为对方逃开,心中也不由吃惊十分!
刘海刹这时哑声笑道:“小子,你不要逼迫我老婆子出手,我们没有什么深仇!”
冷红溪正要第三次腾身追去的当儿,忽听得一旁的简春浓一声惊叫道:“不好,吴天化跑了!”
众人都不由一惊,赶忙望去,果然看见那风火道人吴天化,身子倏起倏落的,直向出口方向奔去。
火抠刘海刹见状,陡然大叫道:“好呀臭牛鼻子,你想走呀,那可不行!”
她说着竟然舍弃了冷红溪,身子猛的扑了出去,风火道人吴天化,本想乘众人纷乱时逃走,却没有想到被简春浓看到,败露了形迹。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高声笑道:“刘海刹,我们有言在先,怎么,你还不许我走么?你快快为我阻他们一阵!”
刘海刹怪声笑道:“牛鼻子,我已为你杀了一个人,还嫌不够么,要走也行,你得把元阳三宝给我留下来!”
话声中,身子倏起倏落,直向吴天化身后扑去,吴天化足下更是加速前奔。
二人一追一跑,霎时之间,已出去了数十丈以外,冷红溪等自是也都不舍,一齐追赶,简秋匆忙间背起了管青衣的尸身也随后追去!
风火道人见此情形,真是又惊又怒,他努力的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