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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些百姓俱已被生擒,臣已经命军士仔细搜过了,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利器,且手持血书,的确不像是刺客。具体如何发落,请陛下定夺!”杨番见扶苏面色平静,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噢,不要伤害他们,带他们为首的来见朕!”扶苏忽地对这些胆大包天、敢来告御状的人产生了兴趣。“喏!”杨番见扶苏好像没有发怒的意思,这颗心这才放回了腹腔里。
不一会儿,几十名虎贲军押着两个年青的男子走了过来,杨番躬身施了一礼道:“陛下,人已带到,就是这两个为首的!”“嗯!剑牌手都退下,郎中也退下,御座侍侯!”“喏!”一阵轰响处,虎贲军剑牌手、郎中们都退到了一边,跟来的皇宫副总管福连忙勤快地命几名宦官将御椅从御辇上般了下来,放到扶苏身后。
扶苏下马落座,自有郎中将‘踏雪千里红’牵到一旁。扶苏看了看跪在身前的两个年青男子: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却有些削瘦和苍白,甚至有些浮肿的味道,看来是营养不良所致,不过那宽广的骨格和刚毅的方脸显得这个人很有些个人魅力;另一个却显得有些瘦弱,清清瘦瘦的脸庞显得有些书卷气,不过浑身上下却是一股倔强的味道。这两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身躯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所致!
“叫中牟县令李瑞来见朕!”扶苏道。“传中牟县令李瑞见驾!”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陛下,罪臣在!”李瑞一头冷汗地小跑过来,猛一看到扶苏有些不善的目光,顿时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跪倒在地,只是发抖!
“李县令,你刚才不是跟朕说什么中牟县目前基本安定吗,怎么朕刚进城就来朕来个下马威啊!?”扶苏不咸不淡地道。李瑞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倒蒜:“臣万死,臣万死!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你给朕呆一边去,等朕问明了情况再来收拾你!”扶苏语气中有些怒火!“是,是!”李瑞连忙爬到一边,双腿颤抖着站立一起来,浑身上下的官袍湿得像水浸一般!
“说吧,你二人姓甚名谁?朕看你们胆子很大吗,竟敢领头来拦驾,难道不知道惊扰御驾是要灭三族的吗!?”扶苏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透露出一股王者的威严和杀气!
两个年青人趴在地上互相看了看,壮实些的年青人冷静地回道:“回陛下,草民姓吕名臣,这是我结义的好兄弟姜望!我二人当然知道惊扰圣驾过去是灭九族的大罪,也知道现在陛下仁慈把最重的刑罚改成了灭三族,但我二人和乡亲们实在是无处申冤,闻听陛下仁慈,故与一些胆大的乡亲前来冒死喊冤。如果陛下能够平草民等之冤,还草民等一个公道,我等诸人死而无憾,但求陛下不要祸及乡里!”
“噢,灭你等三族,你都不怕?”扶苏有些奇怪!“不怕,这次和草民来的都是光棍一个,除了自己就是天地最亲、陛下最爱,陛下要杀就杀我们几个就成了!”“哈哈!”扶苏乐了:“敢情你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罢,惊驾之罪暂放在一边,你们有何冤枉,说来让朕听听!”
“是,陛下!臣这里有封血书,请陛下先行过目!”吕臣心中定了定,将手中的血书献上。
福接了过来,皱着眉头将血书递给了扶苏。扶苏接过看了看,血书上只写了十二个血红的大字:颖水清,灌氏宁;颖水浊,灌氏族!那淡淡的血腥气飘浮到扶苏的鼻孔间,再加上那鲜红的颜色,让扶苏的神色也不禁沉重起来。
“吕臣,这十二个字是什么意思?朕怎么看不明白?”扶苏有些稀里糊涂。
“回陛下,臣比较清楚。”姜望道:“这是一首在颖川地区流传的一首民谣,表面上的意思是:当颖水清清的时候,你灌氏就平安吧,但是当颖水开始混浊的时候,你灌氏就等着灭族吧!这首民谣中的灌氏指的就是颖川第一恶霸灌氏一族,这灌氏一族整日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夺人田地、淫人妻女,我颖川百姓无不苦之。但是这些人势力太过庞大,下有打手无数作帮凶、上有官府军兵为疵护,直害得草民等家破人亡、无路可活。以前草民等奈何不得灌氏,只好编了民谣咒那灌氏,苦捱度日,但前日闻陛下将至,草民等欣喜万分,特来冒死喊冤,求陛下作主!”这年青人说得是泪眼涟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颖——川——灌——氏!”扶苏咂了咂嘴:“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啊?”忽地想了起来,问李瑞道:“李县令,你刚才说要朕驻陛的宅院不会就是这颖川一霸灌氏的家产吧!?”李瑞闻言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下牙齿打架道:“回、回陛下,是、是灌氏的!”
“噢,李县令,这灌氏是颖川一霸,手上的每一文钱都沾满了百姓的血汗,你让朕住这样的人家里,把朕当成何许人了!?看来,在你的治下,灌氏如此作恶,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廷尉衙门的人呢,将李大人带下去,朕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审不出什么罪证的话,就不要来见朕了!”扶苏语气中杀气腾腾。
“喏!”上来数十个随行的廷尉官员将李瑞拖死狗似的拉了下去,马上下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秦人最善严刑峻法,落在廷尉衙门手里,那还能舒服得了!?
“灌氏!”扶苏念了句,忽地想起一人,好像就是颖川灌氏族人,问道:“吕臣,现在灌氏一族的家主是谁?”扶苏问道。吕臣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草民记得清清楚楚,死都不会忘记,是那灌宁老贼!”“噢,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灌婴这个人?”扶苏急问。
吕尚愣了愣,有些奇道:“有,就是那灌宁的儿子,陛下认识此人?”扶苏脸色一变,又问道:“灌婴麾下是否可有五虎将一说?”吕臣又愣了愣道:“是的,陛下,那是灌氏五大高手,灌勇、灌英、灌义、灌信、灌德,都是灌氏一族期压乡里的帮凶,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不知凡几!”
扶苏闻言,闭合了双目,沉思起来,心道:“这灌婴原史上是刘邦手下四悍将之一,与樊哙、郦商、夏侯婴齐名,是一名善于骑战的大将,手下五虎将也是骁勇善战、勇冠三军。韩信十面埋伏时,就是他和五虎将亲率骑兵一路尾追项羽,直杀得项羽成了光杆司令、最终自刎于乌江,可见这六人武功之盛!本来还想调查清楚后将这灌氏一族族灭的,但既然他们有这六个人才,恐怕为了国家大局,还得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扶苏睁眼问道:“现在灌婴和这灌氏五虎在哪里?”姜望咬牙切齿道:“听说他们知道陛下要经过这里,也和灌宁老贼从颖川郡来到了中牟,就住在陛下要去的宅院里,看来是想巴结陛下,以作进身之阶了!”
扶苏拍了拍额头,有些作难:“收拾了灌氏一族不难,可惜这六名骑兵大将就此玩完!日后我欲横扫匈奴、远绝大漠,却正需要优秀的骑兵将领,这老天爷不是为难我吗!怎么办呢?”扶苏有些头痛,沉思不已。
就在此时,忽地,耳旁有人道:“陛下,那李瑞已经招了!”扶苏被惊醒,抬头看了看,是廷尉左史,冯劫的幼子冯如。“他招了什么?”扶苏阴着脸。
“回陛下,李瑞与灌氏一族平日里在中牟县内互相勾结,压榨百姓、鱼肉乡里,犯下大小罪行十数宗,如果陛下多给臣一点时间,臣相信可以审出更多来!请陛下过目!”说着,冯如将李瑞供状呈上。
扶苏看了看,念道:“买官卖官、侵人田亩、霸人欺女、收受贿赂、草菅人命……够了!”扶苏站起身来,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王八蛋,坏事做绝,就这几条便死有余辜了,来人,当这厮押入县内大牢,严加审讯。如同犯者,一个都不许放过!”“喏!”冯如领命。
这时,在一旁默默看了多时的张良忽道:“陛下,看来此案牵连颇多,一时难以决断,还是先行寻处驻陛,再作处理吧,陛下龙体要紧!”扶苏踌躇了一下,问道:“杨番,去问一下,灌氏的家主可在城门口迎驾队伍中?还有,灌婴和灌氏五虎在不在?”“喏!”杨番打马而去,不一去儿,杨番回报道:“回陛下,灌宁就在城门口侯着,其他人不在!”
扶苏考虑了一下道:“暂且不动他,先到灌府去驻陛,朕倒要会会这灌氏一门,看看他们是何了不起的大人物!”张良一愣,有些犹豫道:“陛下,这不太妥当吧!?”扶苏森然道:“朕为天子,又有三十万大军在此,难道还怕他区区几个土豪不成!吕臣、姜望,你带其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