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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玉兰听得满脸羞红,低下了头,但她眼角却偷偷地朝卓少华望去。
她这一眼,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目光如电的谢长风,心头不期猛然一震,忖道:“怎么?她们姐妹两个,偷偷的看上了小兄弟,这倒难了,自己本待给小兄弟和严文兰撮合的,这该如何是好呢?哦,对了,不要紧……”
他忽然仰首向天,发出龙吟般的一声大笑。
芙蓉城主道:“前辈何故大笑?”
谢长风道:“酒鬼道士约老夫同来武当,原有三件事情要办,第一,是帮酒鬼道士的忙,替武当派赶跑魔嵬子,第二,是替我曾老弟找失落了十八年的女儿,上面两件事,是酒鬼道士和老夫各一件,如今两件都已圆满办成了,至于第三件,是老夫和酒鬼道士两人都有份的,他应该和老夫一同出面才是。”
只听远远传来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道:“谢老魔,贫……贫道喝醉了,想在后山打个盹,你就要用笑声把我惊醒,老实说,我老道就是醒了,此刻两脚软软的,也动弹不得,你和严家有两代交情,有你一个人做个和事佬,还不够么?”
这人口齿不清,是喝醉了酒,他还在后山说话,在前山的每一个人居然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功力,并不在飞天神魔之下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说话的是谁?心中暗道:“武当山来了这么两位绝世高人,武当派自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了!”
众人之中,只有九眺先生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黄山松云道长——醉道人。
“不成!”谢长风道:“酒鬼牛鼻子,你想偷懒不来,我就撒手不管。”
“好,好,贫道来。”
醉道人的声音道:“只是贫道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洞穴的猴儿酒,不饮白不饮,一走开,再要回头就找不到了,弃之可惜,我……等一等再来总可以吧!”
“真是酒鬼!”
谢长风摇摇头,随口道:“好吧,你待会一定要来。”
“来,来,”醉道人道:“贫道一定来就是了。”
谢长风转身道:“城主,酒鬼道士和老夫二人,和江南严家都有两代交谊,你为夫报仇,不能说你不对,只是你此次行动,被人利用了,若非酒鬼道士和老夫赶来,只怕要落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因此酒鬼道士和老夫要替你和武当派作个调人,你意下如何?”
芙蓉城主听得心头暗暗一凛,自己带来的四路人马,卓少华这一路先行叛变,转而帮助了武当派不说,其他三路,也忽然不听指挥,攻向了武当派,听他口气,分明已被人买通,才背叛芙蓉城的。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渔人会是谁呢?”
还有,谢长风口中的“酒鬼道士”和严家上两代有交情,莫非是黄山醉仙?
有他们两人出面,自己若是不答应,严凌峰的血仇,凭芙蓉城这点力量,也报不成的了,倒不如给他们一个顺水人情,有这二位老前辈沾了手,严凌峰的中毒而死,他们一定会有所交代的了。
心念这一转,点头道:“有前辈和醉道长出面,我自然愿意听二位前辈的了,只是凌峰死得冤枉,二位前辈要给我作主才行。”
“这个自然。”
谢长风拍着胸脯道:“这事既有谢某和酒鬼道士出面,自然包在咱们身上了。”
这时武当掌门玄真子、紫云道长二人也率同武当八宫宫主一齐迎了出来。玄真子打着稽首道:“谢道长为了敝派之事,远莅武当,玄真谨代表武当派向前辈致最高的敬意。”
谢长风呵呵一笑,拱手道:“掌门人好说,谢某只是替你们唬走了前山的一批魔头,后山还有一批人,意图骚扰贵派七宫,是松云道友出的力,谢某可不敢居功。”
紫云道长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三十年前曾在嵩山见过前辈一面,那时贫道不过四十出头,不想三十年后,前辈依然不减当年丰采,贫道却皤皤老翁了,足见前辈神功通玄,已臻超凡入圣之境,贫道好生敬仰。”
“超凡入圣谢某如何敢当?”
谢长风大笑道:“谢某不过是做到了孔老夫子的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几个字罢了。”
他伸手朝独行叟、石开天二人招了招道:“其实今晚谢某纵然不来,有这二位老弟相助,武当派也可以安如磐石了。”
独行叟、石开天同时拱手作了个长揖道:“前辈夸奖了。”
玄真子又朝芙蓉城主打了个稽首道:“城主请到敝观待茶。”
芙蓉城主朝严文兰、顾总管二人吩咐道:“你们也随我进去吧,其余的人,就在宫外休息好了。”
于是由玄真子、紫云道长、八宫宫主陪同谢长风、独行叟、石开天、芙蓉城主、九眺先生师徒、曾子玖父女(严玉兰)、孟氏三雄等人进入紫霄宫。
胜镇山也要秋月率领神志仍然未解的“月”、“盈”、“昃”、“辰”四人,退入紫霄宫的左廊休息。
紫霄宫大殿东首一座大客厅上,灯火辉煌,玄真子请谢长风、独行叟、石开天、芙蓉城主等人依次坐定。
不久,董仲萱也引着六合门掌门人高天祥和许瑞仙、高美云一同走了进来。
芙蓉城主统率而来的四路人马中,除了第四路卓少华那一路全是被“无忧散”迷失神志的人,其他三路人马中,被迷失神志的人却只有高天祥、许瑞仙、高美云三人了。
九眺先生和卓少华连忙站了起来。
高天祥一把握住了九眺先生的手,激动的道:“二师兄,六合门差点在小弟手中覆没,说来真是险恶之极,要不是二师兄和四师弟保持清醒,后果那堪设想,想不到大师兄他,竟会被贼人假冒……”
九眺先生道:“掌门人、四师妹,先请坐下来再说。”
四名武当弟子分别送上香茗。
谢长风目光一掠大家,然后转到峨嵋独行叟和形意门石开天两人身上,说道:“武当派和芙蓉城主这档公案,两位老弟是局外人,老哥哥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独行叟示意玄真子,把那个黄布包袱和四川唐门老当家的一封信,一并送上,然后把过去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谢长风看过了信,朝玄真子问道:“这是唐宗尧的亲笔信?”
玄真子起身道:“问题就出在这封信上,先师当日嘱咐贫道,二十年后,亲手交与严师弟夫人,曾有或可化解误会之言,如若照这信上所说,不但不可能化解误会,反而变得承认武当派真有毒药了,因此贫道认为这封信一定是被奸人途中调了包了。”
(四川唐门老庄主的回信上写的是:“衣领之毒,正是贵派特有之物,何劳下问”事详前文)
谢长风“唔”了一声,道:“这话不错,照这信上的语气,明指武当派也有特制的毒药了。”
独行叟道:“据九眺先生的意见认为衣领上极可能是‘沾衣毒’,而‘沾衣毒’乃是魔教秘制的毒药,早在五十年前,魔教猖獗的时候,势力由河南延伸到江北,逐渐蔓延江南,正是江南严家首先发难,最后联合九大门派和各省武林同道予以围剿,才把那股势如燎原的邪恶势力一举扑灭,当年因为江南严家首当其冲,故而出力最多,而且江南严家和武当派渊源最深,所以在九大门派中也以武当派支援严家最力,魔教余孽,对江南严家自然衔之入骨,他们不敢对武当派如何,故而对严家后人施以报复,这可能性就很大了。”
谢长风点点头,朝芙蓉城主问道:“城主可有什么意见?”
芙蓉城主听到独行叟提及“魔教”二字,身躯微微一颤,说道:“前辈提及魔教,倒使我想起了二十年前一段往事,先父举事之时,曾约请魔教教主一元子助拳,当时一元子曾派门下弟子罗锡九前来相助,那罗锡九因见我有几分姿色,趁先父不在,出言调戏,被我掴了一个耳光……”
她当着众人,说出这段话来,脸上不禁有些腼腆之色。
谢长风唔道:“后来呢?”
芙蓉城主不禁低下头去,续道:“后来……罗锡九并未死心……他居然施展魔教‘迷魂大法’把我迷失心神,带到无人之处,意图蹂躏,幸经我贴身侍女发现,奔告先父,先父一怒之下,打了他一记‘九转玄阴掌’,罗锡九自知不敌,就悻悻的走了,当日先父原可一掌把他击毙,但碍着一元子的面子,只使了三成功力,这贼子才得不死……”
“这就对了!”
谢长风呵呵一笑道:“后来你嫁给了严凌峰,他因妒成仇,蓄意加害严凌峰,移祸武当派,正是魔教一石二鸟之计。”
芙蓉城主脸色惨变,切齿道:“先夫真要是罗锡九害的,芙蓉城和他誓不甘休!”
“报仇之事,也并不急在一时。”
谢长风接着道:“城主可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