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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华道:“街上好像有一间菜馆,我们还是到菜馆里去吃的好。”
“不成呀!”
严玉兰眨着眼睛,低低的道:“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奶娘知道了,一定会追下来,到菜馆里去,人多眼杂,万一给人看到了,嬷嬷就会找着来,那时怎么办?”
卓少华想了想道:“那就叫店伙送到房里来吃好了。”
严玉兰甜甜一笑,望着他,心里暗道:“可惜他被嬷嬷迷失了神智,等我杭州回来,就带他回去,好歹也要给他解了失神药物。”
卓少华道:“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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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追问解药
“没有。”严玉兰翩翩然站起身,走到房门口,高声叫道:“伙计。”
店伙三脚两步的奔了过来,陪笑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严玉兰道:“你去街上菜馆里叫几样可口的饭菜送来,要最好的,快去。”
店伙连声应是,匆匆退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店伙送来一盏红烛,烛影摇曳,两人静静相对,分外显得诗情画意!
又过了一会,菜馆送来酒菜,店伙在房中摆好一张方桌,两副杯筷,然后端上六色菜肴一个锡壶,一面陪着笑道:“二位公子,请用酒了。”
严玉兰道:“我们不会喝酒,并没叫酒呀!”
店伙道:“这是三元楼自己酿造的十五年陈女儿红,在附近百里,可是大大有名,凡是到三元楼叫菜,他们都要送半斤好酒,这叫招牌酒,二位公子少喝些,助助兴。”
严玉兰看他唠叨个没完,攒攒眉道:“好吧,你放着就是了。”
店伙巴结的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行退出,随手掩起房门。
严玉兰道:“王兄请喝。”
卓少华端起酒杯,望着她,说道:“严兄请。”
他先喝了口酒。严玉兰不好拒绝,也举杯喝了一口。
两人一面吃菜,一面谈天,因为女儿红酒性醇和,入口不烈,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杯,卓少华取过酒壶给她斟了一杯,自己面前也斟满了。
你别看分水地处僻远,三元楼的菜,手艺可不坏,两人不觉又干了一杯。
卓少华正待伸手取壶,严玉兰玉脸微酡,一把把酒壶抢了过去,娇声道:“王兄,你已经替我斟过一杯,现在该我来了,你坐下来,我给你斟。”
刚说到这里,房门呀然开启。
严玉兰连头也没回,叱道:“我们又没叫你,你进来作甚?”
卓少华一眼看到进来的正是穆七娘,不觉吃了一惊,急忙叫道:“是婆婆!”
严玉兰回过头来,看到穆嬷嬷,不由得一怔,说道:“奶娘,是你!”
穆嬷嬷跨进门,又掩上了门,拉长了一张马脸,神色狞厉,重重哼了一声,问道:“你们就住在一个房里吗?”
严玉兰粉脸蓦地羞得通红,娇羞的道:“谁说的?我们一共要了两个房间,我的房在隔壁,这是一起吃饭咯!”
穆嬷嬷稍稍舒了口气,神色也为之稍霁,问道:“你如何碰上王阿大的?”
严玉兰道:“是今天早晨,在金村一家客店里遇上的,我要他和我作伴到杭州去玩。”
穆嬷嬷目光冷厉,望着卓少华道:“是这样么?”
卓少华点点头道:“是的。“
穆嬷嬷道:“这三个月,你在那里?”
卓少华道:“没有在那里。”
迷失神智的人,才会这样说话。
穆嬷嬷又道:“你怎么会到金村去的?”
卓少华道:“我也不知道,是一个人说的,那里有客店,我就去了。”
穆嬷嬷自然知道,他迷药未解,所以说话并无头绪,但她依然紧跟着问道:“这些日子,你遇上了些什么人,你还记得起来么?“
卓少华道:“很多人,有些人硬要我跟他们去,说我是卓少华,我说不是的,我叫王阿大,要找婆婆。”
这话是老哥哥教他的,穆七娘盘问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
穆嬷嬷似乎相信了,口中沉“唔”了一声。
严玉兰接着说道:“奶娘,他服了你的‘无忧散”不大清爽,你就给他解了吧,奶娘,你说好不好嘛?”
穆七娘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不行。”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神色凝重的道:“你可知道你偷溜出来,老夫人如何牵挂?不然我老婆子也不会连夜赶出来了,你立即跟我回去……”
“哦,还有,方才老婆子来时,发现客店对面暗影中,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潜伏窥伺,说不定是冲着你们来的,今晚这里只怕会出事,你们赶快从后门出去,由王阿大保护你速即回去,老婆子要看看他们来路,自会随后跟来。”
严玉兰问道:“那是些什么人呢?”
穆嬷嬷突然神色一变,侧耳细听,低声道:“有人来了,你们立即从后窗出去,这里自有老婆子会打发的。”
话声一落,不住的朝两人打手势,示意快走。
穆嬷嬷一身功力,如今可不是干拍花党的时候所能比拟,她说得如此郑重,来人一定厉害非凡了!
严玉兰想到这里,悄悄拉了卓少华衣衫,低声道:“我们走。”
轻轻推开后窗,正待跃出。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穆七娘,你请出来吧!”
穆嬷嬷心头虽是十分怒恼,但怕小公主万一有了什么事,只好强忍着怒火,暗暗朝两人挥挥手,“扑”的一声,吹灭了烛火。
卓少华因老哥哥再三交代,不可在穆七娘面前展露身手,最多也只能使出目前的一成功力,因此他用手按了下窗沿,才纵身出去。
穆嬷嬷赶紧轻轻掩上窗户,又把一双筷子塞到床下,才功凝双掌,凛立当门。
门外久久不闻动静,似已不耐,又有人提高声音喝道:“穆七娘,你也算得是一号人物,怎么,不敢出来吗?”
穆嬷嬷几乎气炸了心,口中喝道:“无知鼠辈,老婆子岂会怕了你们?”
开启房门走了出去,行到阶上,目光一聚,只见大天井中间,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年约五旬以上。颏下留一把山羊黑须,自己根本不识其人,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老婆子有什么事?”
黑须老者道:“你就是拍花党的穆七娘吗?”
这话口气说得很是无礼。
“不错,老婆子就是。”
穆嬷嬷沉哼一声道:“你呢?你是什么人?”
“只要你是穆七娘就好。”
黑须老者道:“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
穆嬷嬷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听他口气,好似他背后另有人了。”这一想,强压着怒气,缓步走下石阶,一面问道:“有什么事?”
黑须老者冷声道:“老夫要把你带走。”
穆嬷嬷听说他居然要把自己带走,不由得怒笑道:“凭你配么?”
黑须老者大笑道:“老夫如果不配,也不会说出口来了!”
穆嬷嬷渐渐逼近过去,冷峻的道:“那你该路一手给老婆子瞧瞧了!”
话声出口,右手五指箕张,倏地朝对方当胸抓去。
黑须老者凛立不动,右手一抬,迎着拍出一掌。
双方出手均快,穆嬷嬷陡觉对方掌力如涛,一股如山暗劲,直压过来,这一记竟然是少林寺“大力金刚掌”,心头方自一凛!在这一瞬间,四周风声飒然;一下从四个方向飞掠出四道人影,同时出手朝自己夹击过来。
穆嬷嬷今非昔比,从交击而来的拳掌风声中,约略可以辨认得出,这四人使的竟有武功门的“功力拳”,九华派的“青阳掌”,鹰爪门的“大鹰爪手”,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他独门深厚的功力,心中更是无比惊诧,一时不愿和他们硬拼,立即施展身法,身形一个轻旋,方自脱出五人包围,厉声喝道:“你们……”
她刚说出两个字,陡觉后腰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
原来对方深知她的底细,这五人武功虽高,决难困得住她,也早已算定了她闪出去的方向和位置,另外隐伏了一个高手,等她脱出包围,就出手点了她的穴道。这人一击得手,立即挥了挥手道:“带走。”
这时从石阶上又飞奔出三个人来,由领头的一个指挥着另两个,押着穆嬷嬷就走。
兰赤山庄灯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昼,大厅阶前,分两旁站立着二十四名身穿黑色劲装,腰跨钢刀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挺胸凸肚,剽悍而严肃。
阶上站着总管追风客鹿昌麟、副总管翻天手吉鸿飞。
大厅上首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个白髯绿袍老人,他左右两边,另外摆了两把交椅,左首椅上赫然是江南盟主卓清华。
右首椅上则是中等身材,相貌清癯,颏下留一部黑须的老者,则是三湘武林盟主,少林南派名宿铁指绵掌张椿年。
再下来,左右两边还有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