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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着少年身后的是两个容貌秀美无比的侍女,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秀雅,如果不看衣着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伺候人的侍女。最后面跟着的是四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腰间悬着横刀,一双双冷漠中带着杀气的眼睛四下扫射,看样子只要周围有任何异常威胁到少年的安全,立刻就会引起他们的决死反击。
看到少年一行人进来,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商人们立刻闭上了嘴,只要有点眼力的就能看出,这少年的身份肯定不普通,很可能是哪家的贵族子弟出来游玩,他们这些商人可惹不起,万一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对方,那可真的是祸从天降,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起闭了嘴。不过他们也在心中奇怪,刚才那位王公子的风度已经让人感到折服,可这位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感觉竟然比那位王公子还要高贵几分,长安虽然是帝都,可没听说有哪家的家教能比得上名列五姓的王家啊?
“哎哟,小老儿参见六公子,您楼上请,上面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雅座!”一看到少年进来,刚才在柜台里一直笑眯眯的掌柜的‘嗖~’的一声飞跑出来,一脸巴结讨好的对少年说道。
“我说老刘,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了,你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夸张的迎接吧?”少年有些无奈的笑道,自己只不过是帮了对方一个小忙,可是这老头就记在心上了,每次都热情的过了头,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小老儿是真心感激六公子,若不是公子帮忙,我家小子哪里能出人头地啊?”掌柜老刘脸上笑意不变,口中却是十分真诚的说道。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李愔了,登仙楼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不过李愔不喜欢别人叫他梁王,所以在外别人一般都称呼他为六公子。今天是五王醉出货的日子,他当然要来看看,反正督造院那边有李义府等人看着,自己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了,其他的根本没他什么事。
“好了,老刘你还是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李愔受不了老刘如此的热情,急忙摆脱他走上二楼。老刘的儿子以前在登仙楼记帐,后来李愔看这小伙子为人机灵又好学,他督造院又人手紧缺,所以就给了他一个小吏的身份,调到督造院里帮忙,谁知道这位老刘掌柜知道后,对李愔是感恩戴德,虽然一个小吏在李愔眼中并不算什么,毕竟小吏又不是官,也没有品级,只不过相当于后世政府雇佣的临时工一样,但在老刘眼中却不一样,进了督造院那就是朝廷的人,再怎么说也比在酒楼里做帐房要强的多,甚至对于世代为王家打工的老刘家来说,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二楼不同于一楼大厅,这里设置的都是一些雅座,所谓雅座,其实就是一套单独的桌椅,周围有屏风隔开,在二楼的四外角落里,还有乐师弹奏音乐,虽比不上三楼包间内的豪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就李愔一个人,没必要独自去占一个包间,所以就吩咐老刘给自己留一个靠窗的雅座,直接坐在那里就能看到旁边商会的销售情况。
文儿和画儿服侍着李愔坐下,然后又让伙计准备酒菜,不一会的功夫,酒菜就已经上来,文儿素手轻扬,给李愔倒了杯酒。李愔端起酒杯看着窗外,商会外面已经排起了一队长长的人龙,那些都是下面的商人派去的伙计或仆人,排队这种苦差事当然不用主人家亲自去做。
正在李愔看着外面排队的人群暗自得意,盘算着这次五王醉销售带来的庞大利润时,忽然只听旁边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小兄弟,看你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在下太原王况,可否有幸与小兄弟并桌言欢?”
第四十八章 侃晕王公子
李愔循声看去,发现说话之人就坐在自己斜对面,只见这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身穿一件极为得体的青色圆领袍衫,腰悬圆形美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正是那位比李愔先到一步的太原王公子。
“哦,王兄既有此雅兴,小弟当然是求之不得。”李愔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太原王氏,心中也不禁一动,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世家门阀对大唐政治走向的影响,虽然现在这些世家门阀的势力在李世民的压制下有所衰退,但仍然不可小觑。
听到李愔应允,这位名叫王况的王公子立刻大喜,指挥着下人将桌子搬到李愔对面,两人相对而坐。唐朝的读书人受魏晋名士的影响,说话做事讲究随性而为,朋友相交也是一样,看对方顺眼就直接上前攀谈,如果发现彼此谈不来也没关系,拱手告辞便是,根本不用顾及什么面子的问题。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王况指挥身边的下人将桌子挪过来,刚一坐下来,立刻很是热情的问道。
“噢,小弟在家行六,朋友们都以六郞相称,王兄也叫我六郞便是。”李愔笑道,“不知王兄何时到的长安,可是要参加来年的科举?”这位王公子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风度气质,都像是一个来长安赶考的士子一般,所以李愔才有此一问。
一提到科举,王况却是眼中一黯,不过眨眼间就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道“在下前日刚到长安,却是无缘参加科举,王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在下却不争气,从小就不喜读书,整日里不务正业,和楼下那些商贾厮混,今日也是为了那五王醉而来,却是让六郞见笑了。”
李愔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商人,而且听他的言谈竟然有些自嘲之意,显然对于自己商人的身份有些鄙视和无奈。这倒也不难理解,大唐政府一边并鼓励工商,一边却又对商人十分鄙视,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商人十分富有,但却极少有人愿意主动加入商人的队伍。
“王兄此言差矣,商业也是正业之一,若是没有商人买东卖西,其他的暂且不提,只是这最基本的‘吃穿’二字,就足以让世人头痛了。”李愔说到这里,伸手挟了口菜放入口中,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他对商人倒是没什么歧视,来自后世的他更深知商人的重要性,所以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王况听了李愔的话,却是神情微动,眼中带着敬佩之色开口赞道:“没想到六郎你小小年纪,却对商贾之事看的如此透彻,为兄枉自多活了几年,却一直纠结于自己的身份,今日听得六郎的惊世之语,才终于有了恍然大悟之感,请受为兄一拜!”王况说着站了起来,竟是向李愔行了一礼。
李愔急忙起身搀扶,口中也是谦虚道:“王兄快快请起,小弟只不过是个困守于长安的无知小子,整日里夸夸其谈,哪里能受的起王兄这一拜?”
王况却是起身正容道:“六郎你太谦虚了,为兄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对于观人之术也略有心得,今日一见六郎,却是让为兄大吃一惊,以我观之,六郎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如果是别人夸奖自己,李愔肯定会得意忘形,但对于初次见面就对自己大为赞赏的王况,李愔却是不置可否,而是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小弟整日困守在这长安城中,家中长辈根本不许我外出,没想到今天遇到王兄,既然王兄你常年在外奔走,想必对我大唐内外的风物都了然于胸,可否为小弟讲解一番,让某开开眼界,以后也有向朋友们吹嘘的资本?”
王况见李愔不接自己的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他的定力极好,脸上也不露异色,依然一脸微笑说道:“呵呵,六郎既然对各地风物感兴趣,那为兄今天就为兄弟讲解一番。”
说到这时王况停了一下,看李愔一脸平静的似乎听的十分认真,于是接着说道:“为兄自小就生活在太原,那里距离北方草原不远,与那些草原部族交往频繁,成年后为兄去的最多的也是北方草原,草原之上强者为尊,部族之间根本没什么道义可讲,往往因为一件小事,草原上的部族就会刀兵相向,甚至不惜血流成河……”
虽然这个王况自称不喜读书,但其实他的文学修养极高,讲解起草原上的事情时旁征博引,情节、人物描述的也十分精彩,不但李愔听的入神,他身后的文儿和画儿也被王况口中的故事吸引,一时间连伺候李愔的事也给忘到了一边。
李愔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岔开话题,但没想到王况的确是见识不凡,不但对草原上的事了如指掌,而且还不时发表一下自己对某件事的看法,观点十分独特,常常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李愔听着王况的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