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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果敢死战之心,本官却相当佩服!”
“岳武穆此言甚善啊!”王承恩感叹道。
回殿以后,王承恩把自己和余子琏的对话,详详细细地向崇祯皇帝复述了一遍,崇祯皇帝听了以后沉默了好一阵,才长叹道:“哎——!余爱卿人品高杰,朕以前被朝中风议所蒙蔽,差点儿与此良臣失之交臂啊!”
接着崇祯皇帝又想到了吴世恭将会与清军两败俱伤,他浑身上下就感到一阵轻松,于是他就笑着对王承恩说道:“薛侯女婿如果战败,也不要责难太多,起码他也是敢战的。此战以后,让其回阳武侯府荣养吧!王伴伴!多日未向刘太妃问安,你就随朕一起去慈宁宫吧!”
刘太妃是万历帝的昭妃,是天启、崇祯两朝皇帝的庶祖母,在宫中辈份最高,所以崇祯皇帝也时时向这位长辈问安。
可是到慈宁宫行完了礼,一家人就坐下聊起了家常,没想到崇祯皇帝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没说了几句话,他竟然就抚着案子睡着了。
刘太妃当然很心疼崇祯皇帝,也不敢惊醒他,就让宫女给他盖上点衣裳免得着凉,并且一宫上下和皇帝的侍从都屏声静气在一旁等候。
等到崇祯皇帝一觉醒来,他才觉得有些失礼,于是又是抱歉又是自嘲地说道:“神宗时候天下平安无事,宫中安乐,那是太妃亲眼见过的。如今却苦于多难,连着两夜批阅文书,没有合眼。自以为才到壮年,还可以经受得住,谁知道体力也不争气,在太妃面前就这样昏然不能自持。”
刘太妃这位老太太听了,忆昔抚今,不由得流下泪来……。
就在崇祯皇帝向刘太妃问安的时候,薛濂全家正在用着饭。
就在此时,侯府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他慌张地禀告道:“侯爷!夫人!小姐!世子!刚从兵部得知消息,姑爷独领大军,要与鞑子开战了。”
“爹爹万胜!”薛呈麟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可是他立刻听到一阵碗筷的跌落声,接着就看到了自己的祖父母和母亲脸色煞白地模样。薛呈麟一下子惊呆了。
还是薛濂缓得快,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抚摸了一下薛呈麟的头顶,说道:“你爹爹是万胜,快些吃饭吧!吃完以后,去你弟弟那儿玩一会儿。”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薛呈麟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匆匆地填饱了肚子以后就逃出了屋子。见到薛呈麟已经离开,张夫人立刻埋怨道:“这孩子怎么不顾自己?侯爷!这仗打得赢吗?”
皱着眉头好一会儿,薛濂才摇头道:“胜也不好!败也不好!哎——!”无论是胜利后的功高震主,还是失败以后圈回京城,吴世恭和阳武侯府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听了自己父亲的话,薛雨霏只感到眼前一白,立刻昏厥了过去。
第660章 各方论议
正月二十九日,通州大营内。
“刘大哥,我是不是特傻?”江澄不断地抓着头皮,一副烦恼的样子。
“江兄弟,听哥哥一声劝,无令出营可是犯了十大斩,你这一走……,你要想想你的家里啊!再说,你和陈兄弟也就四千,加上哥哥我的才九千。前些天传来消息,卢督师和高公公的六万大军也全军覆没了,不要没救了长敬老弟,还把我们都给搭进去。你看?”刘泽清规劝道。
江澄用手抹了一下脸,闷声道:“陈游击不去!我刚和他闹翻了。”
“啊?”刘泽清是大为惊讶,“你俩一直焦不离孟的,怎么会闹翻了?那你现在才只有千五了吧!那出去也就更危险了。”
江澄摇摇头,苦涩地说道:“千五都没有。我一说要去救援吴总兵,一部分手下马上窝里反了,他们都投了陈游击,所以现在也只有七百儿郎肯跟随我了。刘大哥,您就发句话吧!肯不肯随我一同去。要不,我马上就带着自己的儿郎出营了。”
“你这又何必呢?”刘泽清也被江澄相逼得相当难过。
“刘大哥!”也许感到自己的这次救援是凶多吉少,所以江澄的话就特别多,而且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我家也是军伍世家,知道那沙场险恶。可是我二叔和我几次蒙吴总兵相救,他现在来求援,通州大营这里,满营近十万却无人肯去。我就琢磨着:不说报恩吧!我们也该齐心协力打鞑子啊?”
“吴总兵好样的!敢和鞑子打仗的都是好样的。可他为何来求援?他也是知道自己前景不妙啊!咱就去一次,怎么样也要把吴总兵救回来,这也不枉了我们一番兄弟情谊啊!”说完以后,京城用祈求的眼光注视着刘泽清。
刘泽清心中立刻是天人交战,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对江澄说道:“不瞒兄弟您,自家事自家知。如果哥哥我陪着你去,只要听说去打鞑子,我怕约束不了我的部队啊!到时候怕要散去一大半。”
可是江澄却从刘泽清的话中觉得有门,他连忙拍着胸脯鼓动道:“也不麻烦刘大哥,我的儿郎就做先锋,遇上鞑子我们就先挡着,让刘大哥有时间撤。再说,我们去也不是要与鞑子打仗的,只要顺利地把吴总兵救回,那我们也就达到了目的。”
又犹豫了一会儿,刘泽清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就按江兄弟说的办吧!”
通州大营在接到吴世恭的求援以后,在这里主事的几位文官、监军都断然拒绝了吴世恭的求援。最后还是江澄和刘泽清看在与吴世恭的交情份上,私自带着他们的兵马近六千,不顾通州大营那几位主事的阻拦,出营去援汝宁军。
不过就是江澄和刘泽清也都认为汝宁军必定会大败。他们的来援,无非是要接应汝宁军的残兵和救出吴世恭个人而已。
二月五日,德州城内。
“丘总兵!汝宁吴总兵已要与鞑虏交战,正是聚官军一鼓而下之时,本抚想点齐城中兵马汇同作战,丘总兵意下如何?”山东巡抚颜继祖问山东总兵丘磊道。
其实看着丘磊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颜继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当济南沦陷以后,颜继祖是大惊,连忙调丘磊率军八千去援济南。
可是丘磊带兵途中,不知哪个兵丁大喊了一声:“鞑子来了!”接着就是全军溃散。丘磊只带着五百多人逃回了德州,至今才收拢了二千多。其实从头到尾,这支部队连一个清军都未见到,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接着颜继祖和丘磊当然不敢带兵去阻止清军在山东境内的抢掠,直到清军押送着人口和缴获,从德州城旁嚣张地返回,他们都不敢带兵出城阻截。
当时,德州城外被俘掠的百姓是哭声连天,就盼着城内的官军来把他们救出苦海,可是作为山东最高的武官的丘磊,每天就是烧香拜佛,就盼望着清军早早离去,希望他们千万不要来攻打德州城。
本来颜继祖也被丘磊的窝囊样弄得没脾气了,可是汝宁军的求援却让他又燃起了希望。如果两军配合,能够把德王救回的话,那就能够将功补过了。就算是救不回德王,起码这种救援的行动也好向朝廷交待,自己失亲藩的罪责也将小上许多。
可是当现在的颜继祖看到丘磊完全失去精气神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泡汤了。到底颜继祖的巡抚标营才三千人马,德州城内官军的主力还是丘磊的部队,如果丘磊不答应的话,那么根本抽调不出人马去救援汝宁军。
果然,丘磊一口回绝道:“巡抚大人!非末将不肯,实鞑子太强。天下官军都半斤八两,不是官军过于无能,鞑子入关以后,怎能横冲直撞?那吴总兵与末将也有一面之缘,其军强也强得有限,虽其也是一腔热血,可其所为还不是螳螂挡车?我们何必陪其一同死呢?”为了增强说服力,丘磊把自己的部队都往无能里说了。
“可是来的信使曰:吴总兵可是向京城、通州都去求援的?”颜继祖还是没死心。
“您就瞧着吧!没一路官军会来援。这么吧!说句到底的话,他们都来了,也不多我们这一支,他们不来,多上我们也打不过鞑子。不要我们刚一出城,鞑子就趁势攻入德州。巡抚大人!这样我们的罪名可就更大了啊!”丘磊劝说道。
见到颜继祖还在犹豫,丘磊再次加强了劝说的力度:“巡抚大人,虽然失了亲藩,丢了济南,确实是有罪责。可您仔细地想一想,我们的罪名也大不到哪里去。我们全军守德州,那可是杨阁老下的令啊?要有罪,那也得先治杨阁老的罪,反正天塌下有个高个儿顶着,我们担心什么?最多罢官免职。说实话,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末将也受够了。”
颜继祖确实被丘磊的话打动了,他摸着下巴静静地思考着。可就在这时,门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