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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界波”,这重重的一脚就把左良玉踢了个仰头朝天。
接着吴世恭毫不停顿,抽出倒在地上的左良玉的椅子,就是重重地砸了下去,砸得左良玉是惨叫连连。
直到这时候,朱大典和骆公公等官员才从吴世恭那兔伏雀跃般的动作中反应过来,朱大典立刻大叫道:“快拉开俩人!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在座的一些武官连忙上前,堂外朱大典和骆公公的一些亲兵也入内帮忙,好不容易一番拉扯,才把吴世恭抱着拉开。
可虽然拉开了,吴世恭的嘴上依然是不依不饶,他怒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开封收了周王的银子,所以不想离开开封城。要不是你在怀庆放了陕匪过河,他们会到归德去吗?要不是我的汝宁军在归德挡住了陕匪,他们早就南下凤阳了,凤阳还保得住这么长的时间吗?”
“老子辛辛苦苦地到处灭火,尼玛倒在开封城风花雪月,见到有便宜占了倒知道出来。反而老子的汝宁却被陕匪残害,都是你这个杂种惹出来的,老子今天就要好好地和你算算这笔帐。”
朱大典是连连拍着大案,对吴世恭大吼道:“吴汝宁,今天堂上失仪之事本抚将另行上奏,可如果现在你还不收敛的话,将立刻以咆哮军营之罪重重惩治。快退归座位去。”
于是吴世恭顺水推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朱大典又对亲兵吩咐道:“快些扶左总兵下去疗伤。此事也到此为止,谁再敢在城中惹事,本抚将不惜动用军法。左总兵您也委屈一二,先放过此节。今日之事,本抚将向朝廷为你讨个公道的。”
“谢过巡抚大人和骆公公啦!”左良玉挣扎地站起来向俩人行了一礼,接着就在亲兵的搀扶下下去了。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了吴世恭一眼。
可是吴世恭是翘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吴世恭在前世今生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朱大典是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这场争斗,并且及时地把这俩人分隔开。而且,朱大典也用朝廷和军法压住了起争斗的这俩人。要不然,左良玉和吴世恭都是带兵大将,如果他们为了这场争斗而在凤阳城内发生火并,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条啦!
第481章 回家真好
直到这个时候,骆公公还沉浸在吴世恭那干脆的动手中,他忍不住对朱大典小声道:“这吴汝宁倒真是名不虚传啊。不愧为敢怒叱小公爷,大闹眉楼、冷眼大家的凶徒啊!”
吴世恭在南京眉楼所做的一切,早就有着无数夸张的版本,传遍了江南整个官场和风月场,而做为南京镇守太监的骆公公当然也知道这条头版八卦。
听了骆公公的话,朱大典是很礼貌地对骆公公微笑了一下,心中却暗想道:“你这个阉人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想着这儿女之事,真是阉人粗鄙啊!”
不过当朱大典又看到翘着二郎腿的吴世恭时,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立刻对吴世恭怒叱道:“难道吴汝宁不知道堂中礼仪吗?”
听到朱大典的挑刺,吴世恭也不情愿地坐正了身体,不过还是还了一句嘴:“真是抱歉!就是被刚才那个傻货给气的。”
吴世恭的话立刻引起了一旁的官员们的偷笑,可是这话把朱大典惹得更火了,他的声音也调高了,大吼道:“本抚这里倒是吴汝宁来传的信,可当本抚赶到凤阳,却发现尔军渺无踪影,现在吴汝宁又是姗姗来迟,又有何理由向本抚解释呢?”
“巡抚大人、镇守大人明鉴!”吴世恭坐着向朱大典和骆公公躬身行礼道,“晚生当日得知陕匪进犯凤阳,顿时心急如焚。除向巡抚大人、左总兵报信以外,立刻带着将士连夜赶往凤阳。在凤阳城外与陕匪接连血战,幸不辱命,在二十三日夜把陕匪赶出凤阳城。”
既然左良玉敢抹黑,那吴世恭就敢胡吹,反正他向来是吹牛不打草稿的。
“之后晚生怕陕匪去而复还,于是不顾将士辛劳,尾随追击,在淮河淮南段与陕匪发生激战,大败陕匪,把陕匪赶往淮河南岸。之后才得知巡抚大人、镇守大人来到凤阳,所以来晚了一步,晚生在这里只能够向俩位大人抱歉一二啦!”
吴世恭的一番话说的堂中的官员是目瞪口呆,见过吹牛的人,就没见过吹这么大牛的人。难道那些官员了解不到汝宁军与农民造反军是否在凤阳附近发生过战斗啊?难道眼前这个白丁妄图凭着他的嘴皮子把农民造反军吹出凤阳,就想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啊?
朱大典也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读书人之耻,他发觉自己与吴世恭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一种挑战,就是挑战那道读书人的无耻下限。
朱大典索性就让吴世恭把牛皮吹爆,于是接着问道:“既然吴汝宁说是大败贼军,那战果又如何呢?”
“杀了好几万吧!”吴世恭随意地回答道。
可这个回答差点儿没把堂中的官员们都吓趴下。还好几万呢?这吹牛可真的不托住下巴了。于是朱大典接着问道:“军中无戏言,到底人数几何啊?”
“这晚生哪儿知道啊?刚打完仗就被俩位大人叫过来了。只见到淮河里和河岸边都是陕匪的尸首,多不敢说,二万这个数总有的吧!”
见到朱大典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吴世恭接着强调道:“晚生也在巡抚大人的帐下任过事。巡抚大人还不知道晚生的为人啊?晚生可是从来不虚报战功的啊!”
不提这一茬还不要紧,一提到这个话题,就让朱大典更是想起了吴世恭的斑斑劣迹了。在朱大典的印象中,当年的吴世恭可不仅仅是杀良冒功,而且是用友军的首级冒领战功啦!所以朱大典立刻追问道:“吴汝宁是否敢于让人验证一二呢?”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朱大典还是给吴世恭留有一线的。在朱大典看来,吴世恭战功可能是有一些,就是没有他吹的那么夸张,所以只要吴世恭软了口气,朱大典也就不会再穷追猛打了。到底朱大典又没有和吴世恭有着深仇大恨,把吴世恭逼上绝路也不是他的本意。
可没想到吴世恭又回答道:“这有何不敢呢?晚生的儿郎连日征战,本来就万分劳累,在淮南大战中也有很大损伤,就想着早日回汝宁休整呢。现在正好有着巡抚大人肯为晚生收尾,那晚生正是求之不得呢。”
吴世恭的这个回答倒让官员们有些疑惑了。吴世恭不仅不怕旁人来验证,而且把收拾尸首的工作都交给了朱大典。要知道那些尸首上的首级可都是军功啊!难道这个吹牛大王没有吹牛啊?
不过那些官员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就算是吴世恭有些吹牛,可是看起来获得胜利也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没有二万首级,可是只要有二千首级那就是辉煌的大胜,那对这些有罪责的官员们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啊!所以他们看向吴世恭的目光都是和善了许多。
见到堂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朱大典咳嗽了几声让官员们冷静。接着又对吴世恭说道:“淮南之事本抚自会派人去办。如果有吴汝宁之功,本抚也会如实上奏。不过方才殴打同僚之事,本抚也照样会上本弹劾。一切功过均由圣上来决断!”
“无所谓!”所有的官员又是没想到吴世恭会这么回答,“反正晚生已经是白身了,再弹劾最多也就是个白身。正好晚生打仗也打腻了,无官一身轻,还是回去苦读经义,争取来个金榜提名吧!到了那个时候,还要恳请巡抚大人这位老前辈多照拂晚生一二啊!”
吴世恭也不理睬鼻子都气歪了的朱大典,站起来向四周拱手圈了一圈,接着就转身向着堂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吴世恭又回身说了一句:“提醒巡抚大人一句,那陕匪可是往泸州而去了。晚生也要带着儿郎早些赶回汝宁,为朝廷守住信阳这一线。还有,那些首级你九我一!晚生这就告辞啦!”
目送着吴世恭的离开,堂上是鸦鹊无声。直到吴世恭没了人影,堂中才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这位特立独行的,身份又千变万化的武官给那些官员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二月初一吴世恭带着唐六等人赶回颖州,与带着俘虏和缴获的周巡部汇合。接着先行一步带着亲兵队于二月初四日赶回了汝宁军大营。
也许因为此次是在家门口作战,所以吴世恭的家人们是分外激动,所有的夫人们看到了吴世恭都是哭着拉住他不肯放手。
尤其是吴呈瑛小朋友,一见到吴世恭以后立刻大哭着叫着“爹——!”,向着吴世恭就是飞扑了过来。
吴世恭的心中是十分感动,别人家都是久别似新婚,自家却是久别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