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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乍然闻得“享用你娘”这句亵语,熊熊怒火急攻心脏,咽喉如铁抵棍,双掌骤然变得血红,嘶咧地狂啸一声,再也不能积压的怒气毒火,通过骇世惊魂的“百毒神掌”通绝发泄出体!抵着棍的恶霸们连人带棍一齐被罡气震飞,只见云飞面色炉红,拔山移鼎的掌风呼得空气一阵逆旋,窒人口鼻,一片炯烈得足以使内腑碎裂的劲气已呼啸着喷向杀得光!杀得光哪知垂死的小子还有这么一手,毫无防备的被掌风撕裂着!
只听得“劈劈啪啪”数声暴响,骨骼的碎裂声刺耳已极,痛苦的尖叫声令人毛竖,一条黑色的人影,满口血渍的飞跌亡地。他的面孔因瘝痛而扭曲着,浑身上下的皮肤泛得血红,手指痉挛紧抠着地面,两眼突出眶外,眼球上布满了惨厉的红丝,然而,却失去了神色!那三个刚刚站起身的爪牙则个个脸如紫金,吓得抓不牢手上的木棍,哐铛落地。
他们惊悚着望了一眼云飞,见他怒眼闪过霹雳,伴着窗外的雷鸣,哪个还敢待在此地,呼啦啦地撇下杀得光未寒的尸骨,扯着酥软的双腿,喊着爹娘狂风而逃。云飞双目无神地望着黑雨,喘着粗气,自己也麻木了,一头栽倒。刚才那一掌所消耗的真气何止常日所习的十倍,威力又何胜百倍!
良久,云飞清醒过来,垂见母亲倒在冰冷的石地,一股怨气直冲入鼻,酸酸的,接着,雪片便在眼里模糊。他匍匐向前,摇着母亲的身体,叫道:“娘,你醒醒!”吴秀兰经不住颤,渐渐睁开了苦楚的双目。正是泪眼望泪眼,断肠人见断肠人,继父的无情,恶霸的狞恶,母子俩不禁哭抱在一起,此间,只有亲人的身体才是最温暖的。
现如今身无分文,继父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日后却如何生活?况且犯了人命官司,此地已是待不得一刻的黑穴。杀得光的家中,邹非还在捶桌恼哭。窗外依然惨号着阴风,伤心地掉下黑雨。
眼见窗外的黑雨渐渐如毛,吴秀兰压住激情,无奈地说道:“现如今,我们也只好如此了。”云飞迷惑地问道:“娘,你说什么?”吴秀兰正欲回答,一口闷气涌上心头,重重粗咳了两声,云飞急忙替娘轻轻捶着背。吴秀兰舒喘几声,长叹道:“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唉,到了这种地步,我想……”迟疑了片刻,道:“只好厚着脸去江陵见你外公了。”
云飞对父母结合之事也略知一二,当初母亲是和父亲一齐逃婚的,外公对此事大为气恼,还说“吴家没有这种女儿”,现如今去依附外公,他会收留我们么?想到这里,也不得不为今后的生活担忧,从母亲无色的瞳中瞧出,她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云飞很懂事地收拾包袱,吴秀兰痴痴地望着苍冥,事隔十几年了,不知爹还会不会生我的气?矛盾充填着她的心房,深深困扰着她。
雨还在滴落,却已经由黑变白了,母子俩胡乱找些残食过了早,摒挡了行囊锁门而出。云飞的脚刚踏出门槛,却见十来个胥吏皂快疾步跑来,叫道:“站住,你可是云飞?”云飞刚应了一声,捕头便叱喝道:“都解回去!”不由分说,几人蜂拥着将云飞与吴秀兰套了缧绁,押解回衙。“糟了!我害了娘!”云飞心里叫苦,这一入公门,还不要剥一层皮!
原来秦世顺等回去后,惊惶了一夜才定下心来,先将邹非踢出门外,再决定借娄锟之手替老大报仇,辰时便去投拜。娄锟治理县政,毫无仁德可言,对小犯人采取罚款,大犯人采取关狱的方针,又用杀得光作恶霸头子,哪个不交孝顺钱,自有杀得光去解决,卖儿鬻女,逼良为娼的不下千件,没有索不回钱的,时不时又孝敬上司,与其同出一气。这时杀得光被杀,娄锟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便发签差公人立即将凶犯拿来拷问。秦世顺说那小子会武功,怕他顽抗,需多派跟随人役,娄锟从其言,派去了十来个扎缚的公差。
经上次亲历一案,云飞只当娄锟是个清官,期望能从轻判处。谁知刚进得公堂,按例便要先打母子俩一百杖,名为“杀威棒”。云飞跪求代打,母亲不忍,云飞轻轻说道:“我会武功的,你忘了。”母亲想起在青城山上,儿子每天不知要经受多少艰难的体格训练,这两百杖还是小儿科呢,方才安下心来。娄锟笑道:“好一片诚诚孝心,本官成全你!”云飞暗运真气伏在地上,任那两把圆棍捶打,倒也不是十分痛。虽说儿子会武功,吴秀兰还是看得触目惊心,打在儿子身上,痛在自己心里,几次嘴里欲喊停,却无力喊得出口。云飞草草受了二百杖,娄锟见其面无痛苦之色,心下狐疑,亲自下堂掀其衣察看,果然只有一丝微红,毫不见伤。
娄锟虽然心惊,但未露惧色,惊堂木一拍,道:“云飞,奉节县人氏薜利生是否被你所杀?”云飞道:“他带领一帮恶棍闯入小人家中……”还未说完,娄锟便把惊堂木“啪”的重重一拍,抬高了语气道:“本县问你,薜利生是否被你所杀,其他的话不要多舌!”云飞只好应道:“是小人所杀。”“既然你认了,这就最好。杀人偿命,国法难容,来呀,把他们两个给我关了!”云飞见情头不对,忙叫道:“请大人明察,是薜利生上门挑衅,小人不过是正当防卫,失手杀了他!”娄锟叫道:“住口!事情经过都在本县心里,休得狡辩!来人,押他们入狱!”
吴秀兰只是垂着头,不知心中何念。云飞心中苦楚,又百口莫辩,只能被衙役押解,途中无意发现秦世顺躲在门侧阴笑,心中顿时雪然明白,知县与杀得光乃官贼一窝!胸中急愤,两手一抻,缧绁即卸。母亲见儿子不伏法,失声叫道:“飞儿,你干什么?”云飞踢翻了身傍的衙役,扯断母亲身上的缧绁,这时已无时间解释,拉着她就往门外跑。“嘎呀”一声,早有眼快的衙役把门封锁,堂上漆黑一片,娄锟忙叫道:“掌烛,掌烛!”须臾见光,娄锟在高座上叫道:“岂有此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抓起来!”十数个衙役操着长棍就打,云飞一人躲闪倒绰绰有余,但母亲不会武功,拳棍无眼,她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两下。只见母亲勉强躲了两棍,突然眼昏体瘀,瘫倒在地。云飞一见母亲受痛,心中着忙,当头便挨了一棍,众衙役一齐上前,将其揪翻捆倒。娄锟见其果然厉害,薜利生何等猛夫,竟然死在他手上,再不敢大意,喝令换了一条粗铁纍将云飞铐上。
现在料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挣脱不断了,娄锟抹了汗,劈头喝道:“好你个刁健忪棍,给我动刑!”对云飞箠笞换杖挞,弄得两差役手麻肩酥,接着用拶子夹手指,又换衍阳夹脚夹颈,直折磨云飞到日以锉西方才停手,衙役们都一个个拖着惙乏的身子散去了。娄锟看得手痒,还亲自动起手来,几阵皮鞭下去,云飞身上就留下了水蛭爬过的痕迹,鲜红而火辣辣的痛。云飞终究是个常人,还是个孩子,几次吃痛不过,昏死过去,都被冷水泼醒受刑。娄锟见吴秀兰没有知觉,便没折磨她,将其拖入囹圄。
邹非犯了大错,又不懂得求告找门子,无奈地跪在家里,不停地以头撞墙。街坊郝大婶闻知他家的事故,怜惜他道:“咳!你这人呀,一点人情事理都不懂。俗话说,衙门入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何不筹些银子去赎他们!”邹非这才昏目重亮,拜谢道:“钱可再赚,命去不复生,只要人能出狱,钱又算得了什么,如此大恩,何以为报!”便倾家当了三十两纹银用红布包了拜谒娄锟。娄锟本不欲见,师爷邵藉道:“有礼不拒客,看看行头再说。”娄锟这才许邹非见谒,一见他行贿便拂袖大叫:“拿走,拿走!别腐了本县的眼睛!”邹非被棍棒打出衙门。
邹非哪里知道娄锟家的行当,只怪他不懂世故,进宝进错了地方。聪明的进宝者不会直接交给老爷,而是转交到太太的手上,因此,绣花楼则变成了黄金楼,为何人们都说大户中的后院最脏,除了乱奸乱伦之外,可能还涉及到这么一点点因素吧。
郝大婶又对邹非说:“班房掌刑狱的典史,名叫祁善,为官清正,好替民申冤,你可求他。”邹非依言拜见祁善,祁善闻之,怜其一家遭此恶运,言必鼎力相助。
娄锟暇时也会看些典籍经论,如《杨朱篇》、《理惑论》等数百册。但从京城带回的习惯是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