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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拉起罗彩灵的指甲,道:“你这个小辣椒怎么二话没说就不见了,把我和李祥搞得一整日都昏天黑地的,以后可别到处走动了,不知红教要抓你么!”罗彩灵翘起头,道:“我很荣幸有人要!”云飞道:“我可是在正儿八经地和你说啊!”罗彩灵脸一阴,叫道:“你走,你走!”云飞听言,转身就走,行不了两步,罗彩灵在后面叫道:“别走,你回来!”云飞眉头一纵,转身笑道:“干什么,又叫我走,又叫我回来?”罗彩灵道:“你到底是来陪我高兴的、还是来给我念经的,诲人不倦讨人厌!”“好好好,我不嚼舌根了。”云飞耸了耸肩,递了一双筷子给她,一摊手道:“小公主,请吧!”
“你与他一起共餐,如果他喜欢你,会让你先吃。”母亲托梦的话儿匝绕在罗彩灵的耳根上,这证明云飞是喜欢自己的,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妙感觉。
罗彩灵故意张开了樱桃小嘴,云飞知她心思,处之一笑,便拿筷子喂她吃,她连说好吃。欢乐融洽之际,罗彩灵喜叫道:“云飞。”云飞问道:“什么?”她不说了,过一会儿,又叫“云飞”,云飞问道:“什么?”她又不说了,云飞一头雾水,搁了筷子,道:“有事就说嘛!”罗彩灵笑咪咪道:“没什么了,我叫你的名字好玩。”“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喜欢嘛。”她说完拿筷子叮叮敲着盘子,有节奏地叫道:“云飞,云飞,云飞……”似有音律一般,在她心里,云飞的名字便是阳春白雪。
她徘徊在窗棂前,遥望明蟾,思到妙处,双手不自禁地翻着纱袖,拨弄浮云,忍不住踮起脚尖,一浮一沉,螺旋转了一圈,星眸微闭,陶醉在秋风春情下。逸到兴处,渐渐曼舞起来,玉藕纤纤,罗袖轻翻,就像一朵月季展着丰硕的花裙。
云飞对罗彩灵浅目相视,心里头好似泛着桃花汛,不知何去何从。
罗彩灵尽情欢舞,又不知绊动了哪一根鬼灵神经,星眸一闪,扑扑地跑到门框下,跳着攀住门楣,打了一个秋千,欢叫一声,顺势摆到了店外。清夜里,只见月洗高梧,露潯牟荩嵌防桓桑黄匠胛忠啊:孟袂锓绫渥髁舜悍纾谌霾グ闹肿印!
罗彩灵站在山坡上,张开双臂,呐喊道:
“我好想飞呀!——”
云飞鹄立门首,舒眉展眼,望着罗彩灵的窈窕背影,闻着细细香风,与她在一起时,她的未泯与童真,真能让人感到好轻松、好快乐,原先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红教在暗处虎视眈眈,为了安全起见,云飞提议晚上都睡在一间房里,互相也可以照料,得到李祥与罗彩灵的一致通过。罗彩灵一直很兴奋,拉着云飞与李祥谈天说地,不肯安寝;李祥对她百依百从;云飞见月昏灯短,劝她休息。罗彩灵这才高高兴兴地伏在床上,也不盖被子,闭着眼睛傻笑着,也不知脑袋里面念着什么。云飞看得摇头自笑,与李祥打地铺。
深更半夜的,大家都睡稳了,突然,屋内回荡着罗彩灵甜美的歌声:
“雪云散尽,放晓晴庭院,杨柳于人便青眼。更风流多处,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颦轻笑浅。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到清明时候,百紫千红花正乱,已失春风一半。早点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春寒,醉红自暖。”
原来罗彩灵心里快乐,睡不着觉,想拉着大家一起分享快乐,把头重如山的云飞拉得立起身子,道:“陪我出去玩吧!”云飞半昏着眼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的大小姐呀,你就饶了我吧,我要睡觉~~~”说完便倒了。李祥迷迷糊糊道:“灵儿~我~我是没话说~只是我的头~嗳呦~”说完也倒了。罗彩灵见两个酣猪都不识趣,拌了一个长舌鬼脸,独自出门散心去了。
且看罗彩灵在林中漫步,天空地阔,万籁俱静,阒无他人,有株朽木发出萤光,却好清奇!四处散布着弥弥白气,朦胧得像个神化世界。她吐纳芬芳,人物渊薮之时的闷气尽皆消散,只觉身轻如叶。夜空散布着莘莘的星儿,一颗颗高兴地眨着眼睛,一阵微风拂来,发柳为之盈动。
“咦,怪了,为什么风吹不散星星呢?月亮就像一面皎洁的镜子,为什么又照不到我的脸庞呢?”罗彩灵正在恬思之时,突然,从草丛里踢到一个硬梆梆的玩意,忙拨开厚厚的榛莽,下面竟躺着几个蒙面黑衣人的尸体。罗彩灵蹲下身子,拿出夜光璧照亮,发现尸体无半点血渍,思着:“现场被人整理过,好象凶手故意不想让人发现,尸体上都盖了几层杂草,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呢?”再一摸尸体,身子还是热的,“会是谁干的呢?”
隐隐听到前方有打斗声,罗彩灵急忙跑过去瞧端倪,地上竟排了一大片的尸体,月光下,看清楚了每个人的颈上都带着一条红色绫巾。“是红教教徒!”罗彩灵不由牵扯起心中的英雄,大声叫道:“云飞!”空旷的林中无人回答。说也奇怪,见到这许多尸体,罗彩灵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心理,在这里,她感到自己被人照料,很安全。
第三十五回 临风自有人摘撷 鲜花无需对人言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来今夜有月蚀。罗彩灵一边思索一边摸黑回屋,烛影下,云飞睡的正熟。她靠着云飞蹲下,仔细察看他的衣物,上面竟有几点眇小的红斑,也不知染上去多久了,“是不是他做的?”正想伸手去摸摸,看血点粘不粘手,云飞突然梦呓了一声,翻过身去了,罗彩灵只好收回了手。
“一定是他!”罗彩灵心里一笑,爬上床便仰卧着,弓着脚把被子蹬开睡了,不一刻便入了梦乡。
夜已深沉,皎丽的月光披洒在多梦女儿的身心上,云飞悄悄来到她的身旁停伫了许久,静静看着她熟睡时娇酣的睡姿。就像一朵含苞的玫瑰,通身棘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挂伤,不知谁能掰开这朵花瓣,采酿花蜜。她在梦中含糊呻吟着谁的名字?用耳听不清,需用心去体聆。大吃一惊的他,慌忙回到地铺上躺下;她的被子上,只是又添了一件薄衣。
次日拂晓,日曛温柔,微风徐徐,鸟雀匝匝,白絮飘室,三人梳洗已毕。在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之际,罗彩灵容光焕发,将昨夜唱的词调再次引吭一遍,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也不过如此吧!李祥听得神采奕奕,拍手欢呼,云飞一笑处之。
罗彩灵问云飞:“我唱得好听么?”云飞坐在桌旁,饮下一盏茶,爱理不理道:“听你的歌会短寿的。”罗彩灵的脸蛋原来还是九月的苹果,一下就变成七月的苹果了,叫道:“我既然这么差劲,那你跟着我作什么!”云飞笑道:“古人云,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嘛!”罗彩灵气得蓼眉倒竖,李祥快嘴道:“他是个白痴,你若和他这白痴怄气,那自己不也变成白痴了。”罗彩灵听得回嗔作喜,道:“哈哈,你说得对,我才不和白痴一般计较呢!”一望李祥,见他身上腌臢,问道:“你怎么搞的,脏死了!”李祥拈着衣角看了看,道:“噢,昨天采栗子弄的灰。”
罗彩灵计上眉头,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绸衣,抖了抖,道:“我这件衣服也要洗了,就两件并作一件,叫云飞拿去洗了吧!”云飞正饮着茶,听得喉咙一噎,喷出一口茶来,不平道:“为什么要我洗?”李祥忙道:“同意该云飞做的,请举手!”说完便举起了手,罗彩灵连忙跟着举起右手。云飞叫道:“少来了,你们两个家伙怎能随便决定我的行动?”罗彩灵得意地伸出半片舌头,背过身去;李祥走到云飞跟前,拍拍他道:“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嘛。”云飞说不过他们,也只好认命了。
客房里刷刷的洗衣声把不少客人都引来观看,见一位少年卷着袖子在大木盆里搓衣服,煞为奇观,都看得捂嘴偷笑,窃窃私议。云飞最怕妇女们说长道短了,那滋味比坐针毡还要难受,可当着人前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祥乐得受不了,跑到外面舒气去了,倒是罗彩灵心善,见云飞鼓着嘴,便把房门掩了,